“又是新来的?”外面的声音问道。
“是啊,我刚到!”景成的声音更近了,充满了热情,“听说这里有好吃的,就跟着人来了。哎呀,这里可真香啊!”
星榆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小子看起来挺精神的,应该能干不少活。”
星榆猜测,景成可能被带去见卡桑德拉了。
她敷衍地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将那些已经被她反复洗了好几遍以打发时间的野菜放在一旁的案板上。
“我洗完了。”星榆开口,“我能去外面看看吗?”
切菜的男子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去吧,正好把外面那群懒虫都叫起来。”
星榆点头应答,缓步走向门口。
刚踏入大厅,她就看到景成正从地下室走上来。
目光在空中相遇的那一瞬,景成的眼睛亮得仿佛点燃了烟花。
“哎呀,这不是我亲爱的妹妹吗!”
然而,这欢乐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罗尼皱起眉头,声音冰冷:“等等,你不是说你哥死了吗?”
景成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星榆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想出新的说辞:“这个人是我……”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景成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开关,突然爆发出夸张的大喊。
“妹妹!我可算找到你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星榆面前,给了她一个几乎要把她勒断气的熊抱。
转身面对罗尼时,景成的表情瞬间变得比哭丧还要悲伤,仿佛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
“哎,说来话长啊兄弟。其实啊,我是被迫假死的。那天啊,有个自称超凡者的混蛋来找我们麻烦。说是要征用我们的房子做什么见鬼的基地。我们哪敢说个‘不’字?但那家伙还是对我们百般刁难,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
景成的眼中开始闪烁泪光,仿佛随时会哭出来:“最后啊,我不得不装死,才给我妹妹创造了逃跑的机会。你猜怎么着?我在臭烘烘的下水道里躲了整整十天!那味道啊,差点没把我熏死!”
他转向星榆,一边轻抚她的头发,一边用充满怜爱的语气说:“我可怜的妹妹,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不仅以为我真的死了,连脑子都糊涂了,天天胡言乱语。
“她总是把我和别的死去的倒霉蛋搞混,有时候还把我当成她养的乌龟。但是没关系,我发誓要保护她,不让那些该死的超凡者再欺负我们!”
星榆站在一旁,表情略显呆滞。
周围的人听得目瞪口呆,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天哪,遇上这种事,换谁谁受得了啊。”
“畸变者真是一群狗东西!连房子都抢,还有没有道理了?”
“我觉得她哥哥好像也有点不太正常……”
“我看那姑娘倒是挺坚强的,还能走这么远过来找到咱们。”
“你懂个屁,人家是受刺激了,你还在这瞎说。”
罗尼的表情逐渐软化,从怀疑变成了同情:“原来是这样……那些该死的畸变者,总是为所欲为,非要把我们逼上绝境才罢休!”
星榆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低下头,努力装出不自在的模样。
然后,她悄悄地、狠狠地掐了景成一把的胳膊。
景成脸上的肌肉顿时抽搐起来,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自然。
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在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下显得有些扭曲。
“妹妹……啊,你瘦了这么多,哥哥心都碎了!来来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叙叙旧!”
罗尼深深地看了星榆和景成一眼,然后摆了摆手:“得了,你们自己去叙旧吧。说实在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不过……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景成一把搂住星榆的肩膀,装作关切的样子,防止她再次偷袭。
即使躲到了大厅的角落,周围人的目光还在追随着她们。
“嘶……”他微微抽气,撩起衣服,揉着手臂上的红痕,“星榆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星榆冷静地瞥了他一眼:“你演得太夸张,故事也有漏洞,差点又露馅了。收敛点。”
景成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这地方不简单。从我打听到的情况来看,这是个反超凡者、反代理人的组织。”
星榆开口:“你在卡桑德拉那里也看到了吧?她们有管制枪支。我们直接清剿这里?”
景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开口:“有管制枪支意味着这个组织背后可能有更大的势力。直接动手怕是有点冒险。不如我们再观察观察,等边音来了再说。她对付那个卡桑德拉应该更有一套。”
“可以。”星榆没什么异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高声宣布:“平等餐桌时间!所有人过来集合!”
景成站起身来,目光紧盯着那边的方向:“我会想办法去打探这里的分布和结构,你随机应变。”
星榆点点头。
她这才发现,其实景成对于任务的态度比她预想中认真不少……
反而是她自己,在这里并未感到多少威胁,因此并没有特别积极地去探索。
角落里的对话结束,景成已经换上了他平常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来啦来啦,我这肚子都快饿扁啦!有什么好吃的啊?”
大厅已经热闹起来。
人们开始四散,寻找各种可以充当桌子的物品。
破旧掉漆的木板、倒扣的大木箱,甚至还有破旧的门板。
“新来的!这儿没有闲人,都给我动起来!”
人们开始在大厅中央拼凑这些杂乱的“桌子”。
星榆迅速融入混乱,用碎砖块垫高摇晃的“桌脚”,努力让这堆废物看起来不那么像垃圾堆。
景成也加入了行动,他夸张地抱怨着一块特别重的板子:“哎哟喂,这是要压扁我吗?”
这表演引来了几声善意的嘲笑,成功地拉近了与其他人的距离。
拼桌完成后,又有人拿出了几摞满是补丁的破布和污迹斑斑的旧雨衣,勉强盖在这堆杂物上充当“桌布”。
终于,一个歪歪扭扭、形状不规则的大“餐桌”在大厅中央成型了。
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但确实能容纳所有人。
就在这时,卡桑德拉的声音从房间另一端传来:
“很好,大家做得不错。现在,让我们准备今天的平等餐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