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决定后,大皇子心中宣判了吴九桂死刑。
当即行动起来,传讯一众党羽,于明日朝会弹劾吴九桂,必须致其于死地!
一夜,大皇子都未阖眼。
脑海里全都是吴九桂的影子,全都是这个卑鄙的背叛者的影子!
时间渐渐流逝,终于到了朝会的时刻。
朝堂上。
康乾帝旁边的小太监刚例行询问完有无启奏者,便有七八名朝臣越众而出,满脸的凝重,眉宇间泛着激愤之色,仿佛对即将上奏的事情痛恶到了极点。
“启奏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陛下,微臣亦有事启奏!”
“陛下,臣等……”
吏部、工部等大大小小的官员,同时有事奏报,有朝臣知道这是大皇子那派的人,皆感到好奇。
难道又是针对苏言?
这也不太可能啊,大皇子应该不会冒着被康乾帝厌恶的风险,堂而皇之的攻击为大乾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苏言。
“何事?”
康乾帝淡淡地扫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大皇子,亦感到好奇。
“臣等要弹劾北疆节度使吴九桂!”
这几名官员纷纷上前,将手中的奏折递了上去。
太监接过,转呈给康乾帝。
朝堂上的众臣看到这一幕,顿时露出惊容,想不通吴九桂怎么得罪了大皇子一系。
难道说大皇子相招揽吴九桂,却被对方拒绝,所以恼羞成怒?
吴九桂是暗中投效的大皇子,且远在边陲,所以这些朝臣几乎不知道吴九桂究竟属于哪个派系。
“吴九桂!”
康乾帝浏览着奏折,脸色渐渐发青。
台下的大皇子瞥见父皇的脸色,心中暗暗冷笑,这些罪证都是自己派人暗中搜集的,当初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吴九桂,如今既然决定放弃这厮,正好拿来废物利用。
大皇子的信心很足,他所搜集的证据,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什么品行不端的花边绯闻,而是直指吴九桂命脉的要事!
康乾帝已经看见了这‘要事’,脸色越来越青,眉头皱成了川字,脖颈青筋毕露。
“吴九桂啊吴九桂!”
“你若是吃空饷喝兵血,朕倒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竟敢……”
康乾帝心下一片冰冷,在基于北疆稳定的因素下,他并不想轻易地去动镇守北疆多年的吴九桂。
哪怕是之前派出了中车府和御史台,去往代郡调查吴九桂,也不过是明面上安抚谢振等其他将领的心罢了。
事实上,就算中车府和御史台真的调查出什么空饷,或者坐视宣化被围等事,吴九桂也顶多被罚去数年的俸禄,或者用其他的手段小惩大诫一番。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胆子不该肥到这种地步!
奏折上写得清清白白,吴九桂这厮居然敢私通匈蛮人!
“康乾五十五年六月,吴九桂于代郡,秘密会见匈蛮使者……”
“康乾五十七年八月,吴九桂委派下属,将五百套甲胄、兵戈送与匈蛮人,并从后者手中收取酬金千两……”
这一桩桩的事情,加起来足有二三十起!
数额较小的有千两,数额较大的足有五六万两银钱!
更令康乾帝惊怒的是,吴九桂居然伙同匈蛮人,放任匈蛮人劫掠后,又派亲兵将死去的大乾百姓的头颅割下,声称这些乃是匈蛮人的附庸,为自己挣得许多军功!
“好,好一个吴九桂!”
康乾帝猛地拂开奏折,脸色黑如锅底!
这件事已经深深地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决不能容忍这样的臣子活在世上!
“拟旨!”
康乾帝声音冰冷,“着令锦衣府即刻赶赴北疆,捉拿吴九桂,押往京城!”
“京城内所有吴家之人,尽数捉拿!”
“其家资产,尽数抄没!”
这道杀气凛然的圣旨一经拟出,朝堂上的气氛顿时诡谲起来。
惹得康乾帝盛怒,吴九桂已经完蛋了。
现在摆在人们面前的,却是北疆节度使这个位置!
封疆大吏,总揽北疆军政,这样的权力,没有哪个派系不想拿到。
不说别的,光北疆十万边军的兵权,就足以让这些派系的首脑,也就是一众皇子们心动!
“父皇!”
二皇子眼睛发亮,越众而出,“儿臣以为,北疆时刻有匈蛮人袭扰,节度使之位不可空悬!”
“父皇,儿臣斗胆举荐……”
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三皇子登时就急了。
这好事怎么能被二哥夺走,立马越众而出,“父皇,儿臣有一合适人选,现于兵部任职,担任节度使正合适!”
“哦?”
康乾帝收敛了怒容,眯着眼打量着一众皇子,“可还有谁想举荐,或者想担任这北疆节度使?”
此话一出,朝臣们的脸色微变。
以他们对康乾帝的了解,陛下这样询问,多半是心头不悦。
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而已经在出头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互相恨恨地瞪了一眼,没有得到康乾帝的准允,也不敢乱动。
“看来是没人了?”
康乾帝的目光扫过一众皇子,心中冷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把手伸向兵权,是想干什么,准备着谋反吗?
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言,康乾帝满意地点点头,“北疆节度使,总览北疆军政,听着确实权力够大。”
“但朕想问问,昔日匈蛮人南下,尔等为何不站出来率兵迎战?”
“如今匈蛮败退,反而又打起节度使的主意?凭你们,守得住北疆吗?!”
康乾帝冷冷地盯着二皇子和三皇子,又看了眼刚才被举荐出来的几名官员,“既然你们觉得自己能够担任这节度使,看来现在的位置是满足不了尔等了。”
“既如此,那就趁早回家养老去吧。”
“陛下!”
“臣……”
刚才还被举荐为节度使,转眼就被罢免。
这几名朝臣神情呆滞,想要辩解,可又不敢触怒康乾帝。
看到父皇这般处理,明显是在惩戒自己等人,一众皇子脸色颓败,如丧考妣。
“还好邬先生提醒过我,不要上前争这节度使位置。”
大皇子想起日前邬道人的提醒,没有跳出来,听着父皇痛斥其他兄弟,心中暗暗窃喜。
“尔等以后多像你们兄长学习!”
康乾帝满意地看着大皇子,“不争不抢,这才是真正的为大乾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