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脚步声朝相反方向各自离去,外面完全没了动静,我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脚下踩着一团彩色的线条。
抬起脚换了几个方向才看出是一幅彩笔画,线条顺着底板往两侧延伸,最后在柜子内侧形成一幅地图。
地图画的很细致,跟脚下的那团乱麻不是一个量级,地图上标着很多星状符号,周围没有说明,暂时不好说它们代表什么。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了上来,把我带回了十二岁的那个夏天。
我十二岁那年我有两拨朋友,一拨是小学认识的,另一拨是刚上中学认识,关系还算不错,恰逢有一天这两拨人同时来我家玩。
天气炎热不适合去外面玩枪战游戏,我们那时玩的枪战游戏不是现在的射击网游,单纯是拿着把玩具塑料枪在山野间到处乱跑,经常踩坏麦田被大人骂。
烈日当空出去乱跑不仅会晒黑还有可能中暑,不能出门只能在家玩大富翁或者红白机,四个人玩大富翁剩下的两人玩红白机。
我这两拨朋友互相不熟脾气又大,玩大富翁的差点打起来,玩红白机弄坏了一只手柄,当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我记忆里最清楚的一幕,是在吃豆人游戏背景音下两拨人追着打,桌子上的大富翁棋盘扭曲成了一团乱麻,电视上的吃豆人自己在吃星星。
朋友们的样貌我已经记不清了,但记忆里那一幕却逐渐跟面前的地图以及脚下的彩笔画逐渐重合,耳旁也响起吃豆人的游戏背景音乐。
我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逼迫自己尽快从模糊的记忆里抽离,现在不是回忆这些的时候。
我自认为清醒了,游戏背景音乐却还在播放,循声来到门口,只是开了一道门缝,红光立刻渗了进来,音乐声也变大了。
“吃豆人?又是吃豆人,从噬足村跟到这里,到底还有完没完,借贷人怎么那么喜欢吃豆人,有公司股份吗。”
吐槽声很快被音乐声里杂音淹没,音乐声里夹杂上了咀嚼饼干的声音,那声音脆的有些生硬。
不等我定位声音来源,身后的墙面轰然倒塌,一人多高的虎头破墙而出,那可是承重墙啊。
虎头怪物完全不在乎建筑安全,嚼着承重墙的碎砖石朝我冲了过来。
我夺门而出,前方的走廊上出现了几颗闪着红光的星星,该死的吃豆人游戏又来了。
我朝着那些闪光的星星飞奔过去,身体接触到星星的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一股能让我坚持继续跑的力量。
虎头怪物在后面穷追不舍,走廊似乎变得无穷无尽,每推开一扇门后面都是同样走廊,不同的是门上的号码牌,牌子上数字记录着我经过的红光星星。
我不知跑了多久,号码牌来到了99,我继续推门往前跑,但这次开门后似乎有什么跟了上来,在我吃到第一百颗星星的时候身旁传来滑轮声。
一名穿着性感的女护士踩着滑轮鞋出现我旁边,身材堪称完美,一双修长美腿将轮滑这项运动抬到了不属于它的艺术高度。
可惜女护士脸上没有五官,寒鸦立于双蛇之上的图案占据了她整张脸,蛇尾一直蔓延到丰满的胸部,妖艳到可以让色心战胜恐惧。
“帅哥,攒够999颗星星可以得到我的私密奖励哦,加油!”
“这都是什么恶趣味啊!”
色心再大也要有命去享受,深邃的走廊上除了散发红光的星星外其他都被虎头怪物吃了,两边的房门一扇没留,大概是因为留了也没用,门后是红砖砌的墙。
轮滑护士悠闲的跟着我,时不时换个撩人的动作再加上一句鼓励我的话。
此前经历的剥灵狱完全比不上这次的疯癫,凭我现在的想象力根本想不出掌控者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那种纯粹游戏的疯子吗?
如果是纯粹的享受者,那我真的有点佩服它,经历几次桃色秘事就能搭建出这样怪诞的猎场。
随着收集星星数量的增长,两侧红砖砌的门替换成了毛玻璃,隔着玻璃后面是一个个风格不同造型不同的热舞美女,气氛嗨了起来。
我不经意间回头瞥了一眼虎头怪物,它居然也戴上了墨镜跟着节奏摆动起来,满口尖锐的虎牙上挂满了彩灯。
“它也不怕塞牙!”
“帅哥,喜欢吗?继续努力还有更劲爆的等着你。”
轮滑护士情绪价值拉满,号码牌上的计数来到了666,再次推开门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毛玻璃后面的热舞美女手脚伸了出来,她们穿着虎纹,豹纹,奶牛纹等各色兽纹企图勾住我。
轮滑护士跟那些没能抓住我的四肢逐一拍手,我像是在监狱里躲避牢笼后的囚犯,她却像是在开粉丝见面会。
计数牌来到了九百,还有最后不到一百颗星星,轮滑护士的私密奖励最好是放我走,我可不想成为虎口里的风流鬼。
走廊两侧的热舞美女大半个身子探出来,攻击范围超大,间隔又短,躲避一个就要费不少力气,速度自然降了下来,身后的虎头怪物离我不足三扇门的距离。
“加油,饱含我爱意的奖励就在前方。”
我心一横一跃而起踩在探出身的热舞美女身上,尽量躲避正门朝上的,容易被她们胸前的缓冲垫绊倒。
热舞美女同样没有五官,头上罩着一个黑色皮套分不清前后,踩上去的罪恶感也会小一些。
除了捡路中间的星星我几乎不着地,看到挂着998号码牌的大门时直接飞身撞了进去,接一个前滚翻成功拿下最后一颗红光星星。
轮滑护士刹住车将大门关闭阻隔住近在眼前的虎头怪物。
“恭喜你,收下我吧。”
轮滑护士掀起上衣,耀眼的红光将她吞噬,一堆星星从红光深处喷涌而出,我被这股星浪推进一扇不知何时出现的门里。
红光星星将我淹没,坠入一个蓝色的空洞。
正常来说,这样长时间的滞空产生的惯性足够身体摔成碎泥,但我的实际感受却如同从吊床上不慎翻下来一样。
落地的瞬间似乎还被接住了,身侧娇嗔的耳语和背后柔软的触感让我意识到我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我回头望去,周围什么也没有,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奖励。
“在剥灵狱里碰上艳遇,这到底算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好呢。”
前方蓝色墙壁中间有一扇桃红色的门,没时间回味了。
推门进去,白光一闪,我来到了一处婚礼现场,不远处的教堂和现场的布置说明这是一场西式婚礼。
“还好不是红灯笼红嫁衣,唢呐一响纸人登场的传统婚礼。”
我高兴的太早了,本该是给客人准备的座椅上放满了白色灯笼,一盏灯对于一个人,整齐的令人发毛。
“中西结合的错误示范,给花童准备俩花篮得了,放什么白灯笼啊。”
自此进了这里每次吐槽完准没好事,这次也不例外,话音未落空中出现不明飞行物正在朝婚礼现场逼近。
“导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