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稍微有点理解痛楚了吧。”
看着上方的岩石巨蛋，方鸣眼神毫无波澜，脱口而出。
一旁的柳青青安抚好方霞她们，刚走过来。
看着气质和平常完全不同的方鸣。
有些担心。
“鸣哥，你还好吗？”
方鸣瞥了柳青青一眼。
吓得她往后退两步，从未见过方鸣如此冷酷的眼神。
“嗯，别担心。”
方鸣晃晃脑袋，总算从天道佩恩的思考方式中退出。
从青云宗上九万梯时他就知道。
如果自己与忍者性格越同步，忍术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越大。
反过来，忍者本身也会影响他的性格。
假设长时间使用同一个忍者。
说不定自己就可能越来越像那个忍者一样思考、行动。
“谢谢你，鸣哥，你又救了我，你总是这样帮助我。”
柳青青激动的牵起方鸣的手，捂着放在胸口。
“还没有结束。”
摇了摇头，方鸣开始回味刚才的决斗。
他刚刚似乎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那时的自己已经不局限于一个对手就只用一个忍者。
而是将三个忍者合并，随时切换。
意味着他能同时使用九个忍者技能。
这还没算子技能、长按、短按、划普攻、划奥义的衍生技。
在与狸力的决斗中。
他随时从佩恩（天道），佩恩·天道（超），佩恩·六道（漂泊浪客）中切换。
施展出的每个忍术都像是他手脚的延伸。
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怎么了？”
方鸣回过神来，突然发现眼前的柳青青焦急的拉着他的手。
另一只手指向上空，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他顺着柳青青的指向往上看去。
封印着狸力的巨蛋逐渐崩坏，往下哗哗掉落石块。
数十道光芒从崩坏的缝隙间射出。
简直像是闪耀的灯球。
“！”
方鸣的查克拉探察中。
一股澎湃的灵气在巨蛋内部凝聚、压缩。
随即，爆发。
好在他还没退出决斗。
“封术吸印！”
轰！
...
“人族天生孱弱的身躯不足以领导他们自己群体，需要我们的帮助才能勉强站立。”
“我们从未失败，会像现在这样暂时没落，全因卑劣人族的诡计。”
“总有一天，我们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复兴妖族第一步，就从复活王开始。”
小时候，父亲告诉自己。
他们本应在中夏州那块富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相比于一眼望到边，长年刮起恶劣风沙的西枯州。
那里山清水秀，物产丰富，肥美的羊羔遍地都是。
直到那场人族和妖族的大战。
妖族一仗尽输，从此在大道上失势。
才沦落成只能在贫瘠的土地上互相残杀的存在。
父亲一直告诉他。
自己的家族和其他愚蠢短视的妖族同胞不同。
拥有传承与使命。
“我们是特别的一脉。”
父亲说这话时的骄傲表情，让他一生难忘。
而在见过那个传承后，藏人奴就在心底下定决心。
自己会为了这个传承付出一切。
不惜任何代价。
没错，即使牺牲的是他四爷爷的命！
也在所不惜！
“不好意思了四爷，为了妖族的大义，请你就此牺牲吧。”
藏人奴对着虚空呢喃。
当然无人回应。
说罢，他环视了一圈，有些恋恋不舍。
毕竟是时隔千年才重现的上古大阵，就这么毁掉还有点可惜。
起码在毁掉之前多看几眼。
藏人奴踱步起来，四处张望着。
这是一处空旷的石窟大厅，只有些微烛火照明。
大厅中心，四个人形牛妖正前身伏地，像是在跪拜中心那个被铁链锁住的人。
如果从上空看，五人刚好占据了东西南北中的位置。
组成了一个奇妙的阵法。
她们各自代表了古代的旧四凶。
最终，中心那人可以随意使用四凶的各自四个天赋神通。
神通效果也会得到增幅。
“真是精妙绝伦的阵法。”
藏人奴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惊奇。
而这里就是天罡三六阵的一处最重要的阵眼。
全部采用木叶村的上品牛妖作的活祭。
“应昆玉，我真心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会那么容易就潜入进来。”
藏人奴最后在中间不省人事的牛妖面前停下脚步。
“现在，该是你发挥最后一点价值的时候了。”
昏迷中的牛妖自然听不见这番话中暗藏的杀机。
藏人奴深吸一口气。
随即一拍手，阵法中的五人如同被抽走魂魄般瞬间瘫倒在地。
地面发出悲鸣，微微摇晃，随后幅度逐渐增大。
石窟上方终于承受不住，不断有或大或小的石块掉落。
再过一会，恐怕整个大厅就要塌陷。
“这样就全部结束了，至少要将方鸣埋葬在这里。”
之前与狸力连接的灵气线路还维持着。
现在他要将阵法运转的全部灵气，包含整个木叶村的精魄。
都全部传输给狸力。
恐怕连化神境都承受不住那个量。
那么会发生什么就显而易见。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请你好好品味。”
藏人奴也有使用古四凶能力的权限。
他掐个法诀，立刻便遁地往深处前进。
“得保护好这个分身才行。”
藏人奴知道被拉进那个什么决斗场后，周围会有无形的禁制。
具体范围有多大，狸力老妖已经亲身验证过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大地深处的禁制边缘做好准备。
一旦地上大爆炸开始，禁制便有可能松动。
就趁那时逃出去。
“收获那么多上品素材，可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虽然离预想中方鸣战死，收集其人族门生作傀儡，捕获潜力牛妖补充妖族大军的未来有点偏差。
但只要这个分身成功逃出去。
就说明起码方鸣及其门生被炸死，潜力牛妖被悉数捕获。
收获满满当当。
况且。
这个分身在藏人奴的众多肉体中也是比较强悍的。
也修炼了有一个甲子。
白白送掉属实浪费。
死谁都行，他可不能死。
虽说为了大业自己什么都愿意牺牲。
可如果自己牺牲了又有谁能来替代他的位置去推动呢？
自己死了，一切的努力都将化为尘土。
那些目光短浅的小妖们只知道明天去袭击哪个开拓村。
和他志同道合的又实力太弱，掀不起什么水花。
所以自己可以牺牲，但那是到其他妖族同胞都牺牲之后的事情。
“应该就是这附近。”
藏人奴不再往更深处潜行。
往前一摸，果然是无形的禁制。
藏人奴点点头。
妖气爆发，转眼间就以自身为中心开辟了一个球形空间。
大概能塞五六个人。
他就在中心凌空打坐，分出元神防御，静待冲击。
如果空间受到波及。
自己也会简单的土行术，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让我来看看你死亡的瞬间。”
藏人奴连接至之前在地牢内寄生的一只牛妖。
现在他的神识都用在支起结界上。
只能出此下策。
地牢迷宫四处坍塌。
那颗包裹着四爷狸力的悬空巨球猛烈震动。
随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视野同时被切断。
上方的土层也在摇晃。
不时有土渣掉下。
还好他做足了准备。
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藏人奴放出神识警戒，准备就此离开。
砰！
嗯？
为何禁制还在？
藏人奴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上方的土层还在摇晃，说明爆炸还在持续。
也难怪。
毕竟，化神境强者的自爆，加之维持上古大阵运转的海量灵气。
加上数百只最低结丹三阶大圆满的妖族精魄。
再加上他为了增强威力杂七杂八的增幅法术。
甚至还压缩在郭宅结界中。
能炸这么久说明他的布局真是完美。
那话又说回来了。
什么人能在这么持久的灵气爆炸中活下来？
那可是相当于一整条灵脉爆炸的威力。
能夷平一个郡的程度。
陆地金仙也该被炸死啊！
有人能站在爆炸中心存活下来？
他不禁想象方鸣站在中央，倾泄的灵气冲过对方的身体，而对方却安然无恙的样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藏人奴不敢相信。
化神境只是夺取一丝天道法则。
让自身的法术能够带有强制规则力。
金仙境是在此之上能扩大影响力。
构建一片自己完全掌握的空间。
是以自身为中心，影响周围一片。
他娘的又不是躲进异空间。
再强的肉身、防御阵法、符箓、法器也抵不过这纯粹的爆炸。
没理由不死啊？
上面的爆炸还在持续。
灵气波动极大，干扰了探察的神识。
只能在刺眼的光芒间。
模模糊糊看见闪过一抹紫色。
“那是什么东西？”
“在找我吗？”
藏人奴的分身瞬间解体，化成上千只极小的带翅黑虫。
四处散开。
“万象天引。”
下一秒。
黑虫群就被拥有极强吸引力的黑球吸住。
无奈又重新聚拢，组成人形。
看起来就是个没什么特点的普通青年。
此刻面容扭曲，张口闭眼，发出哀嚎，似乎很是痛苦。
“你，你难道是凌虚境吗？还是说大乘境？”
不对，金仙境已是为天道所不容。
更不用说凌虚境和在此之上的大乘境。
但凡妖族或人族能修炼到那个境界。
早就被天道厌恶，排出通古大陆，飞升仙界了。
所以这个世界的上限就是金仙境。
所以金仙境才被称为陆地金仙，都是相对于上界的说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藏人奴疯狂抓挠着自己脑袋。
抓出血来也浑然不知。
想不通！
像是可怜他，面前的方鸣缓缓开口。
“将天道设为辅助道，就能感知两只畜生的位置。”
“你在说什么？”
不理会呆滞的藏人奴，方鸣自顾自说着。
“将饿鬼道设为辅助道，就能吸收任何攻击。”
“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藏人奴表示不能理解。
“六道切换时，可以选择落脚位置，所以空间移动。”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的话就完全意义不明。
解释的牛头不对马嘴啊！
藏人奴眼神中满是血丝，十分抓狂。
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何你全然不惧？这可是相当于一整条灵脉爆炸的威力啊？”
“因为会者不难。”
“？？？”
随口胡扯一句，方鸣不再多费口舌。
其余五道突然出现，将藏人奴的分身扎在地上。
他双手抬起，放飞一枚黑球。
四周的土石被吸引，迅速将藏人奴包裹其中。
直到最后一块石头将之围住前。
藏人奴那怨毒的眸子都死死盯着方鸣。
“我绝不会忘记你的，方鸣！这里的消息本体已经知晓，我们妖族已经发起战争，种族的复兴近在眼前，你们都会死！都会死在先王手下！我在黄泉路上先等着你！哈哈哈哈...”
连嘴巴都被石头堵住，想变成黑虫又始终被地爆天星的黑球吸引。
藏人奴的分身什么都做不到，就被死死活埋封印。
“哦哟，好怕，说完了吗？晚安，好梦。”
方鸣从进村绷到现在的表情终于轻快了些，一把太刀出现在手中。
“星爆天穹寂灭斩。”
【决斗结束，完胜！】
...
爆炸总算结束，也亏得藏人奴想要增幅爆炸威力的想法。
整个爆炸都被压缩在结界内部，最终受害的范围仅限于郭宅。
如今已经被夷为平地，干干净净。
看不出过去一丝古宅的痕迹。
方鸣带着藏人奴分身尸体瞬身出现在地表。
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唏嘘。
原宅子大院处，柳青青、方霞等人正在交谈，一旁还有留守的饿鬼道。
方鸣走过去，人群中还多了两人。
两个意料之外的访客。
朱织与一位黑发少女，穿着青灰相间的男性书生装，气质极为优雅。
个头不高，与方霞平齐。
后面乌泱泱的站满了穿着甲胄，全副武装的士兵。
有的站不下，都站到山道上去了。
领头的是个面容凶恶的将军，注意到方鸣的视线，朝着他咧开嘴巴友善一笑。
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方鸣不禁打了个冷颤，挤出一丝笑容回礼。
“鸣哥！”
注意到方鸣的身影，柳青青高兴的跳起来挥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方鸣身上。
那少女书生也看到方鸣，领着朱织迎着笑容就走上前来。
未等方鸣开口，她主动说道。
“天罡三六阵，素有放弃抵抗、任凭诛杀的人，也有穷思极想、看破法阵，成功逃脱的人。”
语气老成稳重，但声音像百鸣鸟般柔和好听。
“可是，以暴力破此阵者，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从古贯今，唯您一人。”
少女笑语盈盈，好奇的看着方鸣。
方鸣则是看向少女身旁的朱织，用眼神寻求帮助。
“这位是白祝暄，是究理司的大学士，算是我的同僚。”
简单介绍完后，朱织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凝重严肃。
“孤门关沦陷，天狱被劫，睚眦逃脱，前司天监叛变，掳走太子。”
少女书生收起笑容，诚挚的恳求方鸣。
“愿托庇道人之威光，以佑夏国之平安。”
方鸣一脸茫然：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