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轮回。
死后，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
不管是人形还是兽形。
都会坠入地狱，成为轮回的一部分。
天地万灵便是如此繁衍生息。
所以当他在冰冷黑暗中重新恢复四肢触感的时候。
司空燕还以为他已经坠入地狱。
重入轮回获得新生了。
不由得心生感慨。
“非人哉！”
当那离谱至极的法术组合穿透两只凶兽磐石般坚硬的肉体。
当那女人——纯阳道人的分身一拳轰到他身上的时候。
且不说穷奇和混沌叠加的防御。
光是他自身运转的血魔化形法。
理论上，辟府以下无伤。
化神境若是不使用改写法则的能量。
纯粹的力量也只是堪堪破防。
结果却是被一拳轰散了。
蕴含法则之力的拳头砸在身上。
他的意识也随之消失了。
“我的毕生大计，竟这样毁于一旦。”
司空燕在虚空中不住地叹息。
这一世他要继续修炼血魔化形法。
争取百年内重续这个伟大计划。
等一下。
他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对。
哪来的轮回会保留前世记忆呢？
说到底，意识到“我”还存在。
就说明他还未入地狱。
【决斗场已展开，决斗期间双方不可离开，直至一方倒下。】
耳熟的声音。
好像在死前也听到过。
再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纯阳道人。
侧身蹲在一旁自说自话。
光是听见词汇。
司空燕心底就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不敢妄动。
按照之前经验来看。
与其说战，不如逃更理智。
司空燕知道纯阳道人大抵已经注意到自己了。
但有些事情，不尝试下怎么知道！
咚——
好吧，这空间障壁确实挺硬的。
出窍元婴只能灰溜溜回到体内识海。
未几。
司空燕听着纯阳道人的话。
越听越心惊。
“就是这样，抱歉，妖族在这里没有人权的。”
对方向他走来。
司空燕强装镇定，气定神闲问道。
“纯阳道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好歹是血魔会会首，不能遇到死局就乱了分寸。
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妖了。
“我要把你们三改造成猫娘。”
司空燕脑海中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
不再犹豫。
他猛然暴起，身上纹身亮起红光。
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重要的，是直面深渊的勇气！
身体直接强化至极限。
司空燕向方鸣扑去！
三息过后。
方鸣捶胸顿足，语气止不住颤抖。
“你没有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
极为悲伤。
司空燕面无表情，壮硕的身躯躺在冰冷的地面。
脑袋扭向一边，眼角淌着泪痕。
方鸣在司空燕身旁蹲下，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张白净的手帕。
这是他以前练习水遁清理桌子时。
用来拭去多余水滴的。
在不再抵抗的司空燕两边眼角抹了抹。
他略微怔神，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等领悟大蛇丸的忍术后，也试试药师兜的。”
像龙兜、半蛇斗篷兜、普通兜三个。
有如此多的学习资料。
方鸣对眼前这个黑皮猫娘的改造信心大增。
注意到方鸣兴奋的目光，司空燕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他不甘心大喊道。
“混蛋，杀了我！”
在金庭山脉深处，桃源乡。
一处任何神识探察都找不到的地窖内。
不时传出悲鸣声。
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持续了整整一晚。
...
朱织似乎心有所感，朝白鹤背后的远方看了一眼。
“师父那里出事了吗？”
“你这徒弟太夸张了。”
她看着将焦虑写在脸上的方霞，掩面笑道。
朱织还有点羡慕方霞。
年芳十六的年纪，什么心情都能直率表现在脸上。
不像她，什么都要藏在心底。
朱织大概理解了纯阳道人对自己徒弟的担心。
“应该是错觉吧。”
刚才在神识感应中。
似乎有一股妖族气息一闪而过。
不过太过微小了。
应该是一两只瘴气怪物吧。
之前那么多。
有一两只逃到山脉中也不足为奇。
朱织现在只想赶快回去休息。
对这种残余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剑阁其他人手最后来处理就行了。
“如果两位师姐愿意的话，可以和民女云雀说一说师父的事情吗？”
闻声，朱织向后看去。
云雀从阎王口中复活后，视力已经恢复正常。
一路上，她好奇地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间。
直到刚刚才看腻下方连绵的群山景色。
缠着她的两个师姐讲故事。
在云雀后面，是劫难过后顿生困觉的云雀父亲。
还好这白鹤很大。
容得下载客蜷缩着身体休憩。
即使真的不小心掉下去。
朱织也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唐突请求还请见谅，不勉强师姐们...”
云雀突然多了和自己年龄相比一大一小的两个姐妹。
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还有点害羞。
“不必如此拘礼，我们已经是同一宗门的师姐妹了。”
方霞大大咧咧，拍了拍云雀的肩膀。
这是她从方鸣那学的动作。
因为做过几年的小乞丐。
她的性格变得不拘礼数，直来直往。
“师姐，你别吓到人家了。”
前面的贾墨雨转过身来，嘟囔道。
可惜坐在白鹤背上不能行礼。
她只是向云雀微微点点头，温和微笑。
云雀也报以微笑。
“我们来历的大致情况二师姐已经在宅院里告诉你了吧？”
“那是当然，小女子可是好好描述了师父的伟大之处呢。”
贾墨雨骄傲挺起比方霞大很多的胸脯。
在方霞随着方鸣下山清理桃源乡的那段时间。
贾墨雨把初遇方鸣的感动、见识仙术的崇敬之情。
添油加醋地给云雀说了一遍。
在当时旁边的朱织看来。
犹如狂信徒传播信仰一般。
“哼哼，既然如此，作为你们的大师姐，那我来说说师父指导我修行时候的事情吧。”
方霞双手交叉在胸前，鼻翼微张。
特意加重了“大师姐”的音调。
她在方才的时候知道了云雀的年纪。
居然是比她还大的十九岁。
加上今年二十岁的贾墨雨。
她明明是大师姐。
却因为只有十六岁，心里感到有些郁闷呢。
现在正是树立大师姐威严的好时机。
朱织看着眉飞色舞的方霞，还有身旁洗耳倾听的贾墨雨云雀二人。
不禁莞尔。
转过头去，驱动白鹤。
让它飞得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