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呼。”
打了个哈欠，方鸣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红木拱形天花板。
他低头看去，自己刚才正睡在简易的地铺上，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子。
撑起半身环顾，这里似乎是马车内部。
而且这装潢，总感觉很是眼熟。
“是了，这不我木木分身去百花谷时候坐的贾景涟的马车么？”
方鸣突然记起来了，几个时辰前，他和方霞在树下一同休息。
一直等到朱织领着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人到来。
“一切都交给我们吧。”
向方鸣行了个礼，朱织露出解脱的笑容。
她是真的高兴，现在叫了一大号人过来，她可以高枕无忧摸鱼了。
“别忘了贾家贾墨雨那女娃，这个就交给你们了。”
“辛苦了，好好休息吧，至少后天老身再来找你们。”
朱织留下这么一句话，方鸣便带着方霞和贾墨雨按照记忆返回了金翠商号的营地。
连续几天的精神紧绷，大家都十分疲惫，一放下心来，方鸣都甚至感觉眼皮子在打架。
所以就不乘鹤回去了，反正也没急事，而且白鹤背上风大，刮得脸疼。
现在他们急切需要的，是一个类似于房车的东西。
从马车角落里找出三榻铺盖，又分出个木分身当马夫后，方鸣一行便沉沉睡去。
记忆到此断片。
想起在树下的思考，方鸣一扫之前眼中的迷茫。
内心还是有些空虚，不过比此前要好很多。
虽然还没完全找到答案，至少他知道找到答案的方法。
明心见性，照见空我。
一直以来都是被生活推着走，这次静下心来后，他要主动向前。
想到流光溢彩的未来，方鸣坚定地握紧了拳头。
“对了，现在是几时了？”
车轮轱辘轱辘转，方鸣向窗棂看去，透过薄薄的绢帘，一束亮光打在车厢地板上。
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一切都那么惬意。
看来是天微明的时候。
“唔，再睡会，就五分钟...”
“嗯？”
一丝声息从他棉盖下传出，方鸣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呼！
猛地掀起被子，方霞赫然正缩在他被子底下安然入睡，眼睑微动，口中喃喃自语。
方鸣向另一边看去，睡前，他还挂了块屏风挡在方霞、贾墨雨那边。
现在，屏风里果然只有一个隆起的黑影，看起来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如果这是在漫画里，方鸣现在就是一头黑线。
“喂，孽徒，醒醒。”
“嗯嗯...”
方霞轻微点头答应，然后就没了后文。
从一头黑线转换到“井”字，方鸣决定不再怜香惜玉。
“吃我这招，寒冰掌！”
将手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十秒后，他不怀好意的右手向方霞的后脖颈接近。
结果十分显着，方霞猛然惊叫一声，从地铺上弹射起来。
青丝凌乱散落在脸上，捂着后颈，眼神迷茫。
注意到屏风那边的响动，方鸣叹了口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收拾一下案发现场比较好。
过了一会，天已经大亮，大路上三三两两能看见同路的马车，商人的货车，还有挑担赶集的农户，带着孩子的妇人。
贾墨雨与方鸣方霞二人在马车中享受着朝食。
在听见方鸣说出自己二哥贾景涟的下场后，她还是不由得眼神黯淡，感到悲伤。
毕竟是血浓于水，同父异母的家人，亲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太遗憾了，他们兄妹之间竟然走到自相残杀这一步。
从今往后，他们家族会走向何方呢？
为了赶快从低落的心情中走出来，她主动向方鸣挑起话题。
“道人，您真的愿意教我仙术吗？”
“当然，不过不是仙术，是忍术。”
方鸣微笑称是，接着说道。
“还有，你可以叫我方鸣。”
没去细想方鸣的“不是仙术”是什么意思，在贾墨雨理解中，可能是这种完全隐藏灵气修炼并释放法术的功法别称。
因此倒也没在意，她心神激动，当即多扒了几口肉粥。
稳赚不赔的买卖。
平常那些宗门大家，入门无不是从外门弟子练起，天赋好点才被引入内门弟子。
贾墨雨以前偷偷测过，她没什么修行天赋，所以能像这样直接被一方宗师收为直系弟子。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方鸣师父果然非同凡响，胸怀广阔。”
贾墨雨暗暗想着，眼前的方霞却是鼓起脸颊，微蹙秀眉。
“师父，你都没告诉过我这个名字。”
“是吗？”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方霞都是叫他“师父”“您”什么的。
他也没主动说过。
“弟子明明是忍宗的第一个弟子，虽然之前从青青姐那知道了这个名字。”
“但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来的...”
方霞只感觉一阵胸闷委屈，心里十分失落。
如果在平常的话，她一定能忍下来的。
她最擅长的就是忍耐了。
可不知怎的，今天自己有点不对劲。
就是憋不住满溢的心情。
也许是听见方鸣的表白，也许是未来丈夫难以捉摸的态度。
也许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两情相悦”。
总之，现在都被一句名字引爆了。
现在她好想趴在方鸣身上，躲进他怀里痛哭一场。
见方霞眼泪马上就要簌簌流下来，方鸣有些心慌。
只好使出他最精通的看气氛转移话题，咳嗽两声，问道。
“小霞，你这次犯了什么错你可知道啊？”
方霞放下碗筷，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身形正坐，她总是习惯性地认真听方鸣教导。
“弟子不知。”
“拿去擦擦吧。”
贾墨雨递来一块丝质手帕，刚才她也差点乱了阵脚，看方鸣话语有效，连忙安慰这个师姐。
诶，好像有哪点不对。
她管我叫墨雨姐，我叫她师姐，各论各的？
“多谢。”
不知道贾墨雨的胡思乱想，方霞接过手帕道谢，随意擦拭了下眼角。
“你这次，又没使用我给你的通灵兽对吧？”
“啊——”
方霞轻捂嘴巴，突然意识到。
“为什么不使用呢？我应该告诉过你，通灵也是忍者实力的一部分。”
“不用通灵，你是在玩无差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