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不知道花名珍那回头一笑是什么意思,因为吃罢夜饭就不见她再来堂哥家了,直到第二早草根和花名旺去卖药了,仍不见她出现过。
花名珍回头一笑走了,草根和花名旺一个给金毛狗脊削毛去皮,一个用去毛皮的金毛狗脊削刻十二生肖。
自然是花名旺负责去金毛狗脊的毛和皮,草根负责用金毛狗脊削刻十二生肖了。直到莫艳云煮好饭菜来喊去吃夜饭,两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活不做,去吃夜饭。
“来,老吵喝酒!”坐到桌边,花名旺便拿起酒壸倒酒叫草根喝了。一杯又一杯倒来,要和草根碰杯喝。
“喝莫了,还有那么多的活路没做呢,你讲明天要去圩市上卖十二生肖,还有那么多的活没做着呢,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明天拿什么去圩市上卖?”花名旺一杯酒不了一杯酒倒来叫喝,草根提醒说。花名旺既许以介绍堂妹,又说跟他去卖药有钱赚,草根决定一试了。
“误不了事的,放心吧,人家心中有数的!”花名旺说,莫艳云嘣出一句道:“有数,黄牛见了尿,不喝死哪里罢得了手!”
“老婆,你说对了!”花名旺不可否认地说,觉得不够还补上一句说:“有这么好的菜谱,又有鸡肉,又有花生米,香着呢,不多喝几杯怎么对得起老婆大人辛苦做了一个下午?”
“嫂子,他这样讲,以后别弄这么好的菜让他吃了!”草根逗趣说,莫艳云说:“听你老吵的,以后不杀鸡,不炒花生米,就煮点素菜让他吃。”
“好好好,还喝两杯不喝了!”花名旺话是这么说,还是一杯不了一杯倒酒喝。草根不喝他自己喝,最后扒在桌子上不能干事了。全靠有个如男人一般的莫艳云帮忙,蒸煮和烤干削刻好的十二生肖。不然的话等草根刻完十二生肖,再蒸煮和烤干十二生肖,那这一夜就不用睡觉了。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起莫艳云便起来煮早饭了,吃了早饭草根便和花名旺收拾起,昨晚加班弄好的十二生肖,用两个蛇皮袋装上挑起就出门了。
要出门时仍不见花名珍来堂哥家话别,花名旺夫妻又不提及,草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于是花名旺挑着两袋金毛狗脊弄成的十二生肖走了,草根也就背上自己的背包,提上自己的手袋跟后出门了。
草根和花名旺步行到盘龙镇,因为盘龙镇是个小圩场,认识的人又多,所以花名旺不敢在镇上摆摊卖十二生肖,两人便搭车来到了县城。
花名旺还真能吹,在农贸市场摆好摊。他便开始吹他的十二生肖包治百病了。
那时的人们还特别爱看热闹。看见有人摆摊在吹牛卖药,薄膜布上的十二生肖又栩栩如生,艺术品一般展现在那里,就有人围来看和听了。
花名旺果真如自己说的那样,人越多他就越吹得有劲。他吹的是天花乱坠,就是药王孙思邈都比不上他。可笑的是花名旺越是吹得不着边际,反而是越有人多围过来观看和听,一时间竟然是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借此机会花名旺又打了一套花拳绣腿,还叫草根去买来一只小鸡,当场把小鸡的脚弄断,当场给接起。
“不是吹的,我这个药呀,名叫金猫狗!祖传下来的秘方,可以治百病,特别是风湿骨痛,跌打损伤,断筋断骨,无名肿毒,不管是内服和外用,那是即时用药即时好,以后想痛都没得来痛,想病都没得来病!”
花名旺故意把金毛狗脊的“毛”字说成“猫”字,不用问就是想神化自己所卖的药力和功效了。他拿起草根买来小鸡举起来道:“大家看好了,看清楚了?千万别眨眼睛!”
在众目暌暌之下,花名旺把小鸡的脚弄断,即时拿出一包药粉,指着薄膜布的十二生肖说:“这药粉,就是十二生肖碾成的药粉,兑酒以后马上敷,马上好!看清楚,别眨眼睛!”
花名旺拿出一瓶酒,开盖把酒递给围在近前人闻:“这是什么?”
“酒!”闻过的人说。
“对,这是酒,非常普通的酒。等一下它就不普通了!”花名旺说完,把酒倒进一个小碗里,再放药粉于酒碗中拌匀。拿出块纱布放碗里浸湿,然后绑在鸡的断脚上。把鸡装进一个布袋里,举起布袋说:“老少爷们,大姐大婶们,看好了,看清楚了,别眨眼睛!”
只见花名旺边说边得袋子一抻,那只断了脚的小鸡从,从布袋里跳出,腿脚完好初,活蹦乱跳绕场地打转转呢。
一时间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老少爷们,男男女女都争着购买十二生肖了。草根和花名旺乐得一边卖,一边收钱。
有的人心痛怕花钱,只买一两种生肖。花名旺凭着可以容拳的大嘴,三寸不烂的大舌头,硬是说动心痛怕花钱的人们购买了全套的十二生肖。
不到一个钟头,花名旺挑来的两袋金毛狗脊便被抢购一空了。来后者买不到,还叹气恨自己拿钱慢了呢。
两人清点所得钞票,有两百多块钱,那时候劳动一天有二十元收益都可以竖大拇子,这两百多元简直是天文收益了。
“老吵,我讲得不错吧,和你看病又看风水比起来,是不是强了很多?”在去到一个吃食店里,边喝酒花名旺边问。
“像今天这个收益,确实不错。这样下去,想不发财都难!”草根点头说,事实摆在这里,昨天半天今天半天就有一百多元钱分红了,草根不能不承认。
“天天都会像这样的,做到年包你腰包鼓鼓的,欢欢喜喜回家过大年!”花名旺张开可以容拳的大嘴画着大饼说:“吃完饭,喝了酒,马上搭车回去我那准备,下次进城得多带点药来,争取一人一转有两百元收入!”
“回去干嘛,既花车费还得跑远路,不如就近去东岺山里,那里大把多金毛狗脊呢。就地取材就地做,既经济又省时间!”草根提议说。
“对,对对,你不讲我还把这忘了。就近去东岺山里住着要药,既省钱,又省得跑路累!”花名旺马上表示赞同,随后叹道:“可惜了,丢着老婆放空在家里。她也冷来,我也寒。”
花名旺很暴路地说,草根忍不住道:“女人都大肚子了,还她也冷来,我也寒,想一尸两命呀?”
“说来过过嘴瘾呗,谈男谈女干活不累嘛!”花名旺厚颜无耻地说。
两人边喝酒谈着,很快就喝光一壶酒了。怕花名旺再叫店老板上酒喝误事,草根喊:“老板结账!”
“好咧!”店老板听见草根喊买单,便跑了来结账。
结了账,草根把自己的背包和手袋拿去一个熟人那里寄放,就和花名旺进市场买吃食和锅头,进东岺山里住着挖金毛狗脊做十二生肖了。
还像在牛形村样,花名旺负责给金毛狗脊去毛和皮,草根则负责用去毛去皮的金毛狗脊削刻成十二生肖。
经过一天一夜的准备,草根和花名旺各人挑着一担十二生肖到县城摆卖。
由草根削刻得像艺术品一般,加上花名旺嘴大特别能吹能侃,又像上次一样,只个把小时就把两担十二生肖完了。每人真的一转各得了两百元钱。
男人有钱就变坏,一点也不假。手里掾着两三百块钱,花名旺说什么也不再当天卖十二生肖,当天进山弄货了。
“老吵,钱是要不完的,今天不进山了!”在卖完十二生肖进吃食店,边喝酒花名旺边说。
“不进山,在这城里干吗?”草根不解地问。
“干吗,还用问吗,喝酒嫖女人呗!”花名旺一点也不隐瞒说:“好久都不那个了,早胀黄了。上面慰劳了,下面也得慰劳慰劳嘛!”
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各地不但有赌,同时也出现了黄。各个小旅社有卖淫女,街头巷尾也有招客的鸡。
“大嘴,这钱来得不容易啵,再讲,艳云都那样了,不把钱拿回去,将来她生产吃什么用什么?”听花名旺说要去沾花惹草,草根马上劝说道。
“她生产了,做了不又有嘛!做得钱来不就是为了享受吗,不讲享受做那钱来干嘛!”花名旺说,自己厚颜无耻得不可以复加:“男人,不就一点爱好,吃喝和玩乐吗?”
“人各有志,那你想慰劳慰劳,你就慰劳慰劳你的吧,我可不奉陪了!”草根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要求,而是不耻于这种打野鸡式的行为。
“不陪人家,那你去哪?”花名旺不解地问。
“去做我的江湖郎中和风水先生呀!”
“这可不行,你走了,没人削刻十二生肖,可就做不成这个买卖!”
“那就马上进山!”
“老吵,住一夜就不行了?”花名旺求着说:“就一夜,明早起来保证和你一起进山,求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看着花名旺猴急的可怜相,草根问。
“我说的,就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