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从驾驶座下来了,杜敬桥比他还快,走下驾驶座马上爬上拖拉机桶,拿下背包和手袋。草根伸手拿,杜敬桥还不给,说:“走吧,就由人家帮背帮拿了。就当是做一次医生,享受享受一下吧!”
“好,那就让你好好表现表现吧!”看杜敬桥对大妹的样子,草根似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所以他这样说。
三人走进村,远远看见一处房屋。杜敬桥抬手一指道:“那就是柏家了!”
看着一式三间大瓦房,白石灰粉刷得崭新,雪一样白。看样子新建不久,草根说:“庆山这些年,做得还可以啵,建了新房子,还装修得这么漂亮!”
“这那是他的功劳,全是我妈的功劳!”大妹回头说,对母亲充满深深的敬意。
“是呀,叔娘可本亊了。田地一到户,就大力养猪了。不但这里的老屋拆旧建新了,还在村后,南都建有房屋呢。几个儿女,每人达到两三间房子!”杜敬桥接嘴说,听得出他也是十分仰慕柏母的。
三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大门外。堂屋里围着不少人,有男有女,有人哭,有人喊,乱成一团。只听一个男人说:“不行了,还是快点送医院吧!”
“说话的就是村上的赤脚医生!”杜敬桥小声向草根介绍,却大声对屋里的人说:“不用送医院,医生来了!”
“医生来了,是他吗?”赤脚医生指着草根问。
“对,很有名的一个医生!”杜敬桥很肯定地说!
“有名,我好像没见过,哪来的医生?”赤脚医生问,杜敬桥说:“白龙来的!”
“白龙来的,我都不行,他行吗?”赤脚医生是个中年汉子,看草根不过二十多岁,很是怀疑的问。
“姐,妈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问,他就是柏庆山的大弟。
“不知道,出村见桥哥,桥哥说,这位就是医生,人家就带回来了!”大妹说。
“姐,你怎么这样糊涂,叫你去寻妈,你不去,见个人就往家里领?”大弟说。
“什么见个人就往家里领,他可是大哥的同学呢。双河口西村,西荣她爸昏死了,就是这个同学哥,给救活治好的呢!”
大妹这样说,大弟和赤脚医生这才不做声。大妹对草根说:“同学哥,请吧!”
听大妹说请,围着的男女这才让开。但见柏庆山躺在稻草铺成的简易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露在被子外面的伤脚还在渗血。草根正要上前去。只听身后有个女声说:“妈带回镇上的医生了。”
既然人家带回镇上的医生了,草根只得去一边看着怎么救治了。
镇上请来的是一个三十几四十岁的男医生,身穿白大褂。他放下药箱,听诊器听听,看一眼伤口。就忙着打急救针,处理伤口了。
可是不管请来的医生用什么方法,就是不能让伤口渗血止住,更不能让病人醒过来。便说:“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办法了。”背起药箱便走他的了。柏母追过去,给钱他也接。
请来的医生那样说,还背起药箱走了。柏母追去给了钱,返身回来扑向大儿子便哭,有几个男女见此也跟着一起哭了,一时间堂上是哭声一片。
“让我来看看吧!”草根说,边说边走到近前去。
“你……?”又是那个赤脚医生问:“镇上来的医生都说不行,已经没救了,你两手空空拿什么来救,还说我看看?”
“谁说我两手空空的?”杜敬桥要说话,草根拦着不让说。他拿过手袋,从里面拿出一根药条和一包药粉。说:“给我看好了?”
草根不慌不忙先把药条点燃放于柏庆山的口鼻边,然后把药粉撒于伤口上。不到一刻钟,柏庆山打一个喷嚏人醒了,伤口的渗血也止住了。
见此一屋人都欢呼,杜敬桥喜笑颜开拍草根的肩膀不算,还竖起大拇子。柏母更是要给草根下跪致谢,草根连忙制止扶着说:“叔娘,使不得,使不得!”
“人是醒了,血也止了。可是伤口还得处理,流了那么多血,身体虚弱得调理!”看着那个赤脚医生溜走了,等柏母和在场人的情绪稳定了,草根说。
“兰医生,怎么做,我们听你的!”柏母和几个男女说。
“去找一个煎药的瓦罐,要大一点的,我去去就来!”草根说,就出门去。
“我和你去!”杜敬桥说了,把背包和手袋交给大妹,就跑出门追上草根。
都杆是石山地方,草根来到后山便爬上山采了几种草药。杜敬桥看了问:“就这么几种菜菜藤藤,行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金子还是银子?”草根笑笑问,拿起几种草药就回柏家。
回到柏家,草根分一些叫人拿去煎汁,另一些捣碎。等煎好药汁,拿到堂上来了。草根便用药汁给柏庆山清洗伤口,然后敷上捣碎的药,再然后开一张处方,递给柏母说:“叔娘,拿这张处方去镇上捡几副中药回来吃,就会没事了的。注意饮食上多一点营养,调理调理就会一如从前的!”
“好了,我该走了!”柏母拿上处方了,草根说。
“老同学,忙什么?吃一餐饭,住上一夜再走!”醒了,又敷了药的柏庆山说。
“是呀,吃一餐饭,住一夜再走!”柏母和柏家人说。
“没有时间了,家里有事,要急着回去!”草根说,看见背包和手袋挂一边墙上,他便去拿来背上。
“老吵,要不吃一餐饭再走吧?”大妹手肘碰碰杜敬桥,杜敬桥说。
“不是和你讲了,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杜敬桥还要说话,已经拿上背包和手袋的草根说:“还看不看地方选不选日子,不需要我走了啵?”
“看看看!”杜敬桥说了,也跟草根走了。快到门口时,他又退回去对柏家人说:“叔娘,庆山,大妹,兰医生就是这个样,放心吧,等去我那看了地方,选了日子,我会劝他来一趟家里的。”
“老吵,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上了拖拉机,发动开车走后,杜敬桥问。
“那你想我怎么做,事情处理完了,不走还等什么?”坐在一侧的草根说。
“大家都是同学,又救了人家的命,将心比心,是你能不要求,吃一餐谢医饭,坐下来让人说几声谢谢的话?”
“不是讲你听了,家里有事,急着回去吗?你这里人家还是挤时间来的呢!”想起什么,草根问:“是不是,和人家大妹早就有一腿了?”
“说这么难听,让你看出来了?”
“那么多的亲密眼神和动作,还处处向着她说话,看不出来,恐怕是瞎子没眼睛啰!”
“对,巳经定婚了,建成房屋就结婚。你呢,结婚了?”
“还没有,看这个样子得隔一代人了!”草根说,心里是一阵阵心酸。同样的人,别人什么都顺顺当当,到自己这坑坑坎坎。婚姻是一样,事业还是一样。
“怎么可能,在学校班上的女生,可是向着你的啊,四朵花更是没有一个不暗送秋波的,都是大美女呀!”
草根想讲,林巧兰,梁宝珍,杜晓云,杨小娟确实和自己交往过,但已是过眼云烟了。再一想他说:“那是学校,走上社会就不行了。现在的人都向钱看,钱无钱穷死烂野谁看得上?”
“怎么可能?你老吵既会医药,又会风水,没钱谁相信?”
“不相信,刚刚你也看到了,人家拿了一分钱给我吗,没拿着给吧?”
“你不讲我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要不,我现在就去讲他们听,知道给别的人费用,为什么不知道给你,这不是扯谈吗!”
“不必了,也许人家一时忘记了呢!这样的事情民间多的去了,又不好开口,也不能明码标价,人家给多少,就要多少,不给也随人家。不晓得的以为有两样技术,一年捞几多几多。只有自己才知道,江湖一把伞,许吃不许拿!”
“你讲的,我理解了。”杜敬桥说,想想道:“这不行,出来了我是要和他们说的,像傻狗这样的,送去医院没有一千儿八百哪行,他怎么也该给个几十一百嘛!”
“算了,不讲这事了!”杜敬桥的话很让,草根心里暖和,但他还是拒绝了。
拖拉机进一个隘口,就往上爬坳了。坳很高很陡,九拐十八弯,终于到了坳顶。但见坳下面是一个盆一样的弄场,四周高而尖的石山耸立如帡。一条小溪由北流向南穿盆地中间过。溪流两岸有田地,还有好几个村庄。杜敬桥指着说:“前面就是我们石盆村了。”
“见水来,不见出,下大雨不水漫金山呀?”看一眼四周是高山,只见水来,不见水走哪出,草根狐疑地问。
“石山地方就是这么古怪神奇,五七学校,还记得吧,见水出了吗,没见着是吧,你在学校读了两年书见水漫学校吗?因为水到弄口走地下了,石盆的水也一样,穿地下走了!”想想,杜敬桥问:“学校已经迁去县城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