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草根要走,李红英忙着抓住他的手。说:“你不能走!”
发觉自己词不达意,李红英很快解释说:“你走了,万一老妈子,再有什么事,人家去哪找你?”
“你担心这个呀,别担心,我不会走的。”草根指着站在人群后面的韦大叔道:“韦大叔知道吧,他是你们镇上人,我到他那去有事要做,一时不会走的。”
“李姑娘,放心吧,兰先生去我那一时不会走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到大叔那找兰先生嘛!”韦大叔是一个热心的人,他连忙说。
李红英还是不放草根走,怕草根走了从此再也找不到似的。说:“人家抓药回来,不会煎药,你得等人家捡药回来,煎给老妈子吃了再走!”
“煎药很简单的,交给我好了!”荆永德伸手过来,边抢李红英手上的处方笺,边对草根说:“老吵,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因为上一次在供销社荆永祥不太友好,加上自己开的处方里都是一些很常用的中药,没有先煎后煎之分,也不需要特别的制作。草根正想说你爱表现你就表现吧,可还没等他开口,李红英就先说了。
“有你什么事?”李红英抓着处方笺不放,已经苏醒过来的李母对女儿说:“永祥他愿意做,就由他去做吧!”
李母这样说,趁李红英愣神,荆永祥拿过处方笺就出门去抓药了。
看荆永祥走了的背影,草根便对李母说:“伯母,我先去韦大叔那了,有事可以去那找我!”
“去吧,办完事,来家吃饭!”李母说。
“好!”草根背上包,拿上手袋也就跟着韦大叔走了。
“兰先生,想不到你还会医药,而且还是个高手了,真服了!”韦大叔在路上说。
“什么高手,遇上就做呗!”草根谦虚地说。
“遇上就做,医药是随便做的吗?没有架过五山的本领,哪敢砍六山的柴?看看刚刚,卫生院医生都宣布死亡了的病人,你硬是凭一根药条,把病人给救活了哇!”
韦大叔连着夸草根几句,问:“你知道那医生是谁吗,他可是我们西龙卫生院医术最好的王医生呀。他宣布死亡的病人,还能救活,不说天下第一,至少老儿是第一次见到,大饱眼福了!”
“韦大叔别夸了,再夸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好,不夸了。”韦大叔真的不夸了,那脸沉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说是心事重重也不为过。
两人一直向西走,很快出到镇口,前面有几块田。田过去是一个土坡,土坡上有个院子,院子里有几间房屋。韦大叔抬手一指说:“兰先生,那就老儿的家了!”
“房屋坐西向东,没建成有几年吧?”望一眼对面坡上还很新的院子,院子里的三间大瓦房,还有小房子,草根问。
“对,还未满三年。老儿原在镇中住,嫌那地方窄不好养东西,得点钱就出来这建房了。兰先生,你看这房屋怎么样?”
草根放手袋于地上,就掐五虎遁了。一会儿问:“大叔,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那小子可直言了?”
“说吧,叫先生来,就是想听直言的!”韦大叔说了静静的等着草根开口,神情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紧张。
“大叔,这屋子被一团黑气罩上了,病人不断呀!”草根开口道:“如果掌上没弄错的话,乔迁过来未满百天爷爷就得病走了,跟着奶奶也得病走了。”
“对,对,对,乔迁过来不到三个月老爸走了,第二年老妈也走了!还有吗?”
“还有就是,婶婶和侄子都有病,而且是那种最讨嫌的精神病。”
“兰先生,真神人呀!屋不进,在这瞄一眼,就如同看见一般。”韦大叔边竖大拇指边说:“内人和儿子在老妈子走得不久,就头脑有问题了。疯疯癫癫的,四处乱跑。看了很多医生,请了很多神婆都不见好。怕他们出门伤着人,老儿不得不用根铁链把他们娘两链在一个房里,作孽呀!”
说到伤心处韦大叔不由抹了一把眼泪,问:“是这房子有问题,犯了三杀吧?”
“对,房屋占着先人的地方了!”
“占着先人的地方了,建房前我可是用探测器探测过了的呀?”
“什么探测器?”
原来田地一到户,韦大叔就迷上探寻地下宝藏了,对面土坡上的房屋就是他探寻地下宝藏得钱建成的。那时的探宝人都用一种仪器,只要地下有金属一类的东西,仪器就会发出响声。而前人都爱在陪葬时放有古玩和古钱,韦大叔就凭这一点,建房前背起仪器在地基处探了一遍,没发现异样才建房的。
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韦大叔连忙岔开道:“老爸走的时候,差两岁有七十岁,也没听他讲这个地方有坟墓的呀?”
草根何等聪明,更何况他早听张先生说过有一种探测地下宝藏的仪器。也不点破,说:“那是一个穷死的先人,坟墓早就平了。爷爷怎可能知道?不信可以拿锄头去挖,骨殖还在呢!”
“那麻烦兰先生,进屋去,指给老夫看,具体在哪个位置!”
“我就不进去了,坐在这等大叔,白骨就在大门出来三步的地方!”
草根不跟着去,韦大叔自己回屋拿锄挖了。很快出来说:“是了,得了几节白骨,还有半个头壳。真是鬼钱归鬼路啊,兰先生,这屋不能住了吧?”
“能住,前人让后人,这是古来之理,听说中原有些地方村下还有墓群呢,人家不是一代代住着的。去买一个金坛把先人骨殖捡起装上,择个吉地吉日另葬就没事了的!”
“内人和儿子的病也能好吗?”这可是韦大叔最关心的事了。
“应该能,先人安然了,吃一段时间的药,自然会好的!”
“那进屋,饭吃去!”
“大叔还是先去买一个金坛,装上先人骨殖吧,你懂的!”
“懂了,懂了,那兰先生在这等,老儿这就去买金坛!”不愧是探宝人,一点就通。韦大叔说了,就去圩上买金坛了。
韦大叔走不一会儿,李红英就来了。还在老远就问坐在路边草地上的草根了:“老吵,事情做完了?”
“还没有,你呢,捡得药煎给伯母服了?”
“捡得了,煎好已经让老妈子服下了!”李红英一改之前的态度,在草根身边坐下便问:“来的路上,人家见韦大叔进圩去,去干什么?”
“买坛子!”
“买坛子干吗?”草根把韦家大门前有尸骨的事一讲,李红英说:“怪不着,韦大叔这几年老倒霉。原来房子里有尸骨!”
“先时在我家,忘记叫你看了,我家地下会不会也有这种情况?”女人最容易连想,李红英想象力丰富得让人奇惊。
“别胡思乱想,你家在镇子里呢。前后都有人家,而且都住了几十上百年的房屋了,没有那种事的!”
“那我家怎么有那么多的事,老爸不到五十就走了。今天老妈不是遇上你,也走了!”李红英说了,还撒起娇来:“要不趁韦大叔还没回来,跟人家去看看?”
“不用去看,伯母服药结石下来就不会有事了的!”
“我看你就是懒!”李红英用手指点着草根说,两团硬挺都要挨在草根的身上。
“不是懒,是没有必要!”草根把上来的口水咽了下去,从刚才在李家他就看出来了,荆永祥在追李红英。催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没人管伯母可不行。”
“有人管!”
“是大头吧?”
“今天不讲他,你不走,人家是不会走的!”
韦大叔扛着一个金坛回来了,朝草根和李红英笑笑,就向对面的坡上走去了。一会儿来了说:“老儿烧香烧纸,请先人去屋后了。兰先生,这下可以进屋了吧?”
“行!”看着李红英跟着,草根想赶她走,一下又不忍心了。
李红英虽然算不上大美女,也没有林巧兰,梁宝珍,杜晓云,杨小娟和蒋西荣那般楚楚动人。但她却是个大长腿,模特儿一样的身材。加上她来之前特地打扮过,更有一种青春靓丽女人的味儿。
跟在韦大叔的后面走过几块稻田,耘过两次的水稻青苗绿油的,很是惹人喜爱。
韦家的前院很大,现在却显得有点陏败和空旷。
走进堂屋也是一样,地上满是灰尘,看得出已经长时间不打扫了。韦大叔带点歉意地说:“家不顺,屋跟着就有脏乱!你们在这坐,老儿去弄吃的。”
正这时堂右侧一个后屋传来一阵骂人声,韦大叔在堂上就吼了:“吵什么吵,嫌命长了是吧!”
等韦大叔的吼声停了,草根问:“是婶婶和大兄弟吧?”韦大叔满脸无奈说:“是他们,关就闹,放就跑,烦死了。”
“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韦大叔走去开门,一股臭味就冲就出来。只见空空荡荡的房中,链手链脚关着两个披头散发,脏兮兮的人。一个喊一个骂,人神经了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