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你们怎么把这也给拆了?!”走到董家屋前,看见董会军和柳银芳在一头,董会民和梅宝珠在另一头,把楚河汉界给拆除了,草根逗趣地问。
“不拆还留着让人看笑话呀?这堵墙当初就不应该砌,再不拆恐怕一辈子都没人叫爷爷奶奶了!”董会军和柳银芳这样说,董会民和梅宝珠也这样说。
“笑话什么,家家有酸酒,我还在想怎么劝你们和好呢。没想到不用我劝,你们就和好!”得知兄弟姊嫂和好了,草根又来这么一句话。柳银芳说:“再不和好,这个家就完了,家和才能万事兴嘛!”
“是呀,家和才能万事兴呀!”梅宝珠接嘴说道:“吵吵闹闹本地的姑娘不鸟我们的儿子,外地的姑娘再一走,我们的儿子就得打一辈子光棍!”
“别检讨了,老吵来了得喝一杯,你们两个去煮饭弄菜了吧?”兄弟俩个吩咐自己的媳妇说。
“好,那我们去煮饭弄菜了,好好庆贺一下。”柳银芳和梅宝珠转口对草根说:“老吵,不准推辞啵,这顿酒你得喝!”
“好,我不推辞,这顿酒我喝!”草根不但留下来喝酒,还在木村住了两天,又才过平村和花塘那边去。
从木村上山下山,草根先进花塘肖家看。见肖大中和梁宝珍有说有笑在一起了,他在肖家吃了一餐中午又才过蔡志平家里来。
看见柯贝芹的断脚接上了,住一夜留下一些收工的药,草根便搭车出来县城了。
“老师,你这是去哪?”草根在汽车站下车,走进候车室见到葛老师在买票便问。
“太烦闷太孤独了,去市里走一转!”葛老师说,草根问:“又名和全秀一直没有回来看老师吗?”
“没有!”葛老师淡淡地说,因为当初不同意儿子娶肖全秀做媳妇。肖全秀也很争硬气,不管怎么穷,她都咬牙坚持着,不回来求葛老师。
“老师是去看万成的对吧?”草根问,葛老师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万成那的?”草根说:“瞎猜呗!”
万成是葛又名和肖全秀的儿子,也就是葛老师唯一的孙子。现在在市里一所大学读书。
说起葛万成这个大学生,那真真是靠棍棒给打出来的呢!
葛又名和肖全秀结婚以后,工作一直是在频繁的调动中。肖全秀又忙于做小买卖,儿子就交给外公外婆管了。
外公外婆不怎么管得了外孙,所以葛万成从小就调皮捣蛋,勉强读个初中便辍学在社会上阿混了。
这时葛又名不但调回县城了,而且还当上了二中的校长。老子做了校长,儿子却初中毕业便在社会上阿混。一时间学生和家长,以及一些老师是议论纷纷的。
葛又名一生气便把儿子找回来,插班进了高中一年级,跟他吃住和上学了。申言三年时间儿子要是不考取大学,决饶不了儿子。
一初中毕业,又是成绩最差的那个学生,还离开学校有一两年时间了,谈何容易?所以葛又名就采取老式教育了,还真让他教育出个大学生来了。
除了课堂上葛又名没法管以外,一旦下课回到住的地方他便管起来了。
先是检查作业,后是看要背的课文。一旦发觉儿子背不出课文或者作业做得有错的地方,葛又名便画一个大圆圈,叫儿子进圆圈里面去,头顶一盆水,在圈里背课文或改错作业。
背不出课文改不了错,葛又名便用竹鞭子抽打。常常把儿子打得遍体是伤,葛老师忍不住就来说葛又名了。
葛又名不做声,肖全秀说现在知道心痛孙子了,早干嘛去了,要是当初但凡多一点关心,万成还会被打吗?
说得葛老师无话可答,亲人就是亲人。除了利害关系以外,还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根根绊绊。葛老师开始反省自己,关心儿子儿媳和孙子了,可是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子,到这时却与他不亲了。
因为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子,到此时不需要葛老师照顾了。儿子和儿媳在学校有房住,孙子也被打骂教育进省师大。
人老了最怕的是孤独,最需要的是陪伴。看儿媳那难以通过,葛老师便想到孙子了,经常有事无事去一趟市里。希望通过隔代亲化解和儿子儿媳的矛盾!
草根正想多和葛老师说下去,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是薛思甜打来的,开机便问:“黑胖,什么事?”
“你在哪?”
“在县城!”
“秀梅又不见了,过河来帮我掐掐掌,看看跑哪去了好吗?”
“好,我这就过去!”和葛老师说一声,草根便过河西来了。
草根是搭三马车过河西来的,经过一个农贸市场口,有个老人倒在那里。
指指点点的人有,却没一个人扶老人起来,或者送医院。医者仁心,草根便叫司机停车,他下车了。
“别动她啊,家人讹你,你就麻烦了!”草根挤进去,蹲下给老人施救,一边就有人说了。
“不怕,我老师!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老人真的是覃老师,因为突发心脏病而昏倒了。草根只拿出一个小药囊让覃老师闻一会,覃老师就苏醒过来了。
“老师,怎么自己出来买菜,小山和小娟就不管你了吗?”尽管覃老师,当年势利对不住自己,草根还是关心地问。
“别提那两个货了!”覃老师说,说着说着竟然还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年杨小娟和柴时云结婚了,不久覃老师便调回县城教书。不但仍是校长,还提了工资。
因为有柴局长的关系,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的杨小山,破格进了一所小学做教师,还在不久结了婚。
儿子杨小山做了老师,本来是无业游民的儿媳也进学校做了职工。覃老师工资高,加上儿子儿媳都有工作。挺好的一个家庭,比上不足,比下还有余呢。
可是随着柴局长的退休,这一切一下都土崩瓦解了。
先是儿子杨小山和儿媳下岗了,后是女婿柴时云下调到乡下初中当教师。
儿子和儿媳下岗了,加上一个孙女,都靠覃老师一个人的工资生活。有点一下子回到解放前的样子,偏偏儿子和儿媳又开始不务正业。
儿子和儿媳不再去找工作做,帮儿子和儿媳找。俩个不是嫌脏就是嫌累,硬是不去工作留在家里啃老。
吃完饭了儿子和儿媳,碗一丢就出去打牌搓麻将了,不饿是不会回来的,孙女都交给覃老师来管。
覃老师哪里容得下这个,得儿子和儿媳就骂了。儿子和儿媳被骂得受不了了,带着女儿便去了广东。
儿子儿媳带着孙女去了广东,覃老师也退休了。一个人无聊便经常到女儿杨小娟家里走动,这时杨小娟借调到政府部门工作了。而女婿却下调到乡镇任教师,巨大的落差,让覃老师做出劝女儿离婚的决定了。
一开始杨小娟并不听母亲的,覃老师讲多了,便起到潜移默化的效果了。加上夫妻长期分居,柴时云又越来越屌里啷当的。
杨小娟就提离婚了,柴时云当然不同意了,两人便开始进行拉锯战了。一次柴时云从乡下回来,杨小娟又提出离婚。
刚上大学的女儿,见父母吵闹不休,便不声不响从二楼阳台上跳了下去,还没送到医院便没气了。
女儿没了,杨小娟和柴时云一个怪一个两人也离了婚。杨小娟有点怪母亲,就闭而不见覃老师了。
儿子儿媳带着孙女走了,女儿又闭而不见自己。覃老师是又气又恼,什么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都来了。
治又治不好,覃老师人是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要用拐棍才能走出门了。
早起没米没菜了,覃老师便撑着拐棍出来买米买菜。没想到才到市场门口,呼吸困难便倒下了。
听完覃老师的的讲述,上次在县汽站见面,草根与杨小娟互留了电话号码。他便拿出手机给杨小娟打电话了。
“你在哪?”草根在这头问,杨小娟在那头反问:“你是谁?”
“怎么才分手几天就听不出声音了,是不是人越贵越没有记性?”
“听出来了,是老吵呀?有什么事吗?”
“老师昏倒在农贸市场口了,在哪,赶紧回来!”
“还在外地,一时半会没法回去。你不是医生吗,救死扶伤一下嘛!”
“救死扶伤没问题,可是老师没米没菜了!”
“没米没菜,你就发扬一下雷锋精神嘛!明天人家就回去了,一并谢你!”
草根很是无语,正想说上几句,杨小娟却关机了。再打怎么都是在通话中,草根只得和覃老师进农贸市场买米买菜。又送覃老师回住处,这时薛思甜的电话又来了。
“老吵,这么久还不到嘛?”薛思甜在电话里问,草根正不知怎么办。覃老师说她能照顾自己,催草根有事尽管去。草根还是进市场帮买了米和菜,送覃老师回家又才走。
到了教育局薛思甜讲出妻子出走的时间,草根一掐五虎遁。得知堂妹去了西龙,薛思甜一定要他陪着去,草根推不了便上薛思甜的车,一起去西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