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和柯发强,艾小幸,苏志成,梁近山几个同学在芭芒山,一处有水的凹地搭厂住下来了。
柯发强和艾小幸两个下山到林大平的果园里帮忙做事混生活,苏志成和梁近山两个则依然是靠山吃山,寻找药材和土特产维持生计。草根呢,仍然是外出治病和看风水。
黄向月和苏志秀,梁近秀,莫小英,葛小芹几个女人在山上垦荒种东西。林大平需要人摘果子时,她们几个就来果园帮林大平摘果子。日子虽然不是很如意,但是因为有伴过得还是比较容易过的。
随着时间向前推移,外面的形势是越来越严峻。一些超生者在家里没法生活了,纷纷涌来了芭芒山,如落草一般居住下来。很快凹地有水的地方就有了几十家住户,一个连着一个的茅厂,如村庄一般屹立在芭芒山的半山上。
来芭芒山住下的超生者,像打游击一般。有的垦荒种粮食种经济作物,有的寻中草药和土特产。有的则以装山打猎为生,日子虽然艰苦,但为了祖宗香火和老有所依,一个二个咬牙坚持着。
这么大一个游击新村,外面的计生站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计生站的人知道了就成群结队来围芭芒山的游击新村了,由于山上有猎狗,又一天一夜有人轮流放哨。所以等计生站的人来时,几十家住户早已跑得人去屋空了。
计生站的人看见人走屋空,连粮食日用和锅头碗盏都不见了。一生气便把一个又一个茅厂给烧了,等他们一走,游击者们又下山割草砍树再搭厂住下。
转眼间黄向月又上身怀孕了,得知消息苏志秀,梁近秀,莫小英,葛小芹一大群妇女吃罢夜饭就来草根的茅厂坐谈了。
兰母从外县搭火车在木龙火车站下车,便拉上大孙女就急急忙忙往芭芒山赶了。可是等她拉着大孙女到得游击新村时,天还是黑了。
“妈,怎么这个时候才到呀?”看见婆婆牵着大女儿走进茅厂,黄向月连忙问。
“哎,别讲了,妈去了一趟外县,下午才从那搭火车来的!”
“妈去外县干吗?”
“找那个逼呗!”看见兰母要和黄向月说家常,苏志秀,梁近秀,莫小英,葛小芹和一些妇女起身便告辞走了。兰母说:“向月,你们吃夜饭了!”
“早吃了!”看婆婆和大女儿没吃饭的样子,黄向月说:“妈,没饭菜了,我马上煮!”
“向月别煮了,我们那还有!”苏志秀几个还没走远,听见黄向月说没饭菜要再煮,便在屋外说道。
几个女人说了,就各自回自己的茅厂要来饭菜了,七晕八素端了来:“伯娘,我们的生活没你家老大的好,将就吃一点!”
“有来吃就行了呗!”听苏志秀几个女人说大儿子的生活好,兰母鼻子很通,但她还谦虚地说:“看这饭菜,有晕有素,一点不差,说不定比我家老大的还好呢!”
“那你老人家和盼生慢慢吃,我们走了!”苏志秀几个女人说罢便都走了,很快不远处的一个厂里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向月,谁打架了?”听是女人被打发出的哭声,兰母便敏感地问:“是不是因为刚刚端饭菜来给妈吃,回去让男人给打了?”
“可能是吧!”听出是苏志秀的哭声,黄向月弱弱地说。兰母问:“那男人很小气?”
“没有,那男人一点都不小气!”
“不小气,怎么打女人?!”
“嗨,那个女人因为被人拐卖过,她的男人便经常莫明其妙地打她了。妈吃你的,我出去看看!”黄向月出去一会回来说:“是了,两个因为争饿嘴劲打架了,男人们来了狠狠地骂一顿,那男人认错没事了!”
因为草根外出看风水和治病不在家,这一夜兰母就和黄向月以及两个孙女滚在一铺床上休息了。
软硬兼施,花言巧语问大儿媳黄向月得了几十块钱,兰母住一夜便背着大孙女回盘古了。
暑往寒来,转眼间就到黄向月临盆的时候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赶巧这时草根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妻子皱眉苦脸的,他便问。黄向月说:“肚子痛,怕是要生了!”
“那快点躺下!”把妻子扶上床,又把二女儿抱出去交给苏志秀几个女人,草根再回来时问:“纸和裙一类东西,你留在哪里?”
“都在床尾的袋子里!”听见房外说话如开会一般,黄向月忍住疼痛问:“你讲给人家听了?”
“这还用讲吗,一抱望生出去,人家就知道你要生了,想在外面等就让他们在外面等吧!”草根的话一停,黄向月便说了:“男人们还好些,那些女人一个个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寒风中出事怎么办?”
“别说话了,再说话等下就没力气生了!”拿来纸和裙,妻子还没生,草根便出来对守在外面的男人们说了:“哥们该干吗,还是去干吗吧,别让自己的女人站在这里吹风了!”
“我们愿意,你管得着吗?”柯发强苏志成几个人说:“进去你的吧,人家又不蠢,吃不消了,不认得烧火烤吗?”
冬至过后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尽管天上有太阳,但由于北风呼呼地吹,加上高处不胜寒。很多女人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连嘴脸也污紫了。
听草根出来提醒,男人们这才去拾柴来烧火。众人拾柴火焰高,燃起一大堆沟火。女人们有火烤了,这才一个个恢复原样露出笑脸。草根笑笑,这才回身进了自己的厂里。
“唔嗳唔嗳!”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惊天动地般传出来,在四山回荡。柯发强,苏志成,艾小幸,梁近山忙问:“老吵,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草根在厂里说。
“那恭喜了!”听草根说是男孩,男人们说恭喜,女人们则大声说:“向月,你终于熬出头了!”
草根出来了,男人们围着草根讨喜酒喝。草根自然是拿出钱,给人下山去买酒卖肉了。女人们则纷纷涌进厂里向黄向月道贺!
“向月,这下熬出头,终于可以回去了!”女人们进到厂子里便说。
黄向月正想说话,有人在外面说:“向月,你婆婆带着盼生来了!”
“向月,这下可以回去了吧?”说曹操曹操就到,兰母进到厂里还没坐下便问了。
“妈,怕是回不去了!”黄向月低下头说,兰母问:“儿子都生了,怎么就回不去了?你可是对妈说过的,生儿子就回去!”
“妈,回去要结扎呢!”黄向月的话一停,苏志秀便说了:“结扎就结扎呗,那一刀跑得了吗?我敢讲以后通地通方的人全是剦母猪!”
“是呀,一朝的剦母猪,一个都跑不了!”听苏志秀这样说,女人们纷纷说。
“可是还要交罚款呢!”黄向月弱弱地说,听男人们在外面向丈夫讨喜酒喝,女人们涌来慰问自己。她高兴坏了,可是一想到要交罚款,她就愁死了。
“要交多少,老吵经常在外面一定知道,他和你说了吗?”梁近秀和几个女人问,黄向月说:“说了,抢生要好几千,超生以万论呢。人家又抢生又超生,那不得罚死了,哪去要那么多钱来交罚款?”
所谓的抢生,即是第一胎生女儿不间隔够四年者,所谓的超生,即是生了男孩或者二女户再要第三胎的。
“要这么多钱呀?”胆小的兰母听了咋舌问,黄向月说:“所以讲,有家也回去了!”
“你男人有两门那么赚钱的手艺,这些钱怕是早就准备好了,要你担心呀?”看兰母不做声了,女人们说。
“他天天出去赚钱不假,可是他那个人心软好讲,人家给多给少,甚至于不给他也不讲。另外家里人的生活费和人情来往都是我们的,我妈在这里,不信你们问她!”
黄向月说的是事实,所以兰母不做声了。黄向月的话一停,苏志秀便说了:“嗨,最大不过芭蕉叶,最烂也不过芭蕉叶。硬回去了,杀不出血,煮不出汤,难不成破背杀人呀!”
“对对对,这个世界有两种人最可怕。一种是太富的人,一种是少地无灰的人,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莫小英和葛小芹说:“地主婆说得对,硬回去了,难道杀人吃肉不成?”
“人是不杀,孩子要上户口要上学读书人家不卡你吗?”黄向月说。
苏志秀几个说:“那就在外头成野人一辈子,让孩子成文盲了?”苏志秀几个问:“傻了呀,山上有什么好夏秋蚊子多蛇虫多,冬天冷风多风大还没受够呀?”
“是呀,跟妈回去了吧!再怎么讲家里都比这荒山野岺强。出来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受够呀?”兰母接嘴说。
“妈,还没满月呢怎么回去?!”黄向月说。
“那就等满月再回去!”兰母的话一停,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讲清楚不成,得吃饭了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