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柳银芳和梅宝珠在梅家大闹,草根劝不到生气便走了。柳银芳和梅宝珠都曾去寻找过草根,草根像个三脚猫似的,她们哪里寻得到?
找一阵子找不到草根,柳银芳和梅宝珠便都不找了。高不成低不就,去年时柳银芳突然宣布嫁给了董会军。
赌气似的,看见柳银芳嫁给了董会军。今年时梅宝珠也让人不可思议地和董会民结婚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柳银芳结婚时没买有牛仔装。早起她看见梅宝珠穿着一身牛仔装从房里走出来,把个腰身勒得魔鬼般迷人。便马上回房对还没有起床的董会军说了:“老公起来了,马上跟人家进城去买一身衣服!”
“买什么衣服,你不是有衣服了么?”董会军不解地问,柳银芳点着丈夫的额头道:“结婚时,你硬帮人家买得牛仔装了啰?”
“要那牛仔装干嘛,勒得跟包粽子似的!”
“我不管,就讲起不起来跟人家进城吧?”知道柳银芳的脾气,董会军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爬起床了。
董会军爬下床便去厨房漱口洗脸,之后去留钱的房间拿了一沓钱和柳银芳进城买牛仔装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梅宝珠结婚时没买有连衣裙。就在柳银芳回房的时候,她也退回自己的房间了。
“老公,起来跟人家进城买一身衣服!”进到房里,梅宝珠便对还没起床的董会民说了。
“进城买什么衣服,你不是有很多衣服了?”董会民摸着头脑问,梅宝珠说:“结婚时,你硬给人家买有裙装啰?”
“你从前不是最讨厌穿裙子的么,说那会漏光!”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就讲你起不起来吧?”梅宝珠伸手就揪丈夫的耳朵。
“痛,别揪了,人家起来还不行吗?”董会民喊一声痛,便一骨碌坐了起来。征求意见似说:“钱是和哥哥一起熬酒做豆腐得来的,要用钱是不是得去和他和妈讲一声?”
“你个傻子,人家用钱来和你讲了吗?”
“怎么不和,他结婚是我们一起商量举办的婚礼,我和你结婚也我们两个一起商量办的婚事。告诉你吧,我们兄弟两个从来都不分彼此呢。衣服鞋袜共着穿,从小到大一个房间睡!”
“说你是傻子,你还不信,你起来去留钱的地方看看,钱是不是少了?”
“去就去!”董会民穿衣下床,趿鞋就出房。刚好撞见哥哥和嫂嫂打扮得十分精致出门去。不用问一定是去镇上或者进城玩耍了。
董会民忙着到留钱的房间去,开钱箱一看钱还真是少了不少。知道是哥哥董会军拿钱和嫂嫂柳芳进城消费了,说:“你做初一,那就怪不得我做十五了!”
一生气董会民就把还剩下的钱全都揣进兜里了,去厨房嗽口洗脸,然后就和妻子梅宝珠到镇上搭车进城了。
董会军和柳银芳搭第一趟班车进了城,买了一身牛仔装,还剩钱柳银芳看见一双红色高跟皮鞋十分养眼,吵着要买,董会军就用剩下的钱给妻子买了。
董会民和梅宝珠搭第二趟班车进的城,在买了一套裙装以后还有钱,看着妻子拿着一条白珠项链爱不释手,他毫不犹豫用剩的钱买了白珠项链给妻子戴上。
进城早肯定回来得早,柳银芳穿着包臀的牛仔装,足蹬红色的高跟皮鞋回来了,便去卫生室了。等她再回来时,看见梅宝珠穿上一身白亮亮的连衣裙,配上一条白珠项链贵妇一般出现在眼前。
柳银芳便回房了,一看丈夫在,她便说了:“老公,姓梅的穿上一身连衣裙,戴上一根白项链,太好看了,明天你还得陪人家进城买一条?”
“那项链是假的,买那假货来干嘛?”董会军求饶似的说,本来不和兄弟商量就拿钱去给妻子买东西了,弟弟仿效也拿钱去给弟媳买东西,他便有点自责了。
“我不管,反正你明天得陪人家去买!”柳银芳不管不顾说,又是掐又是抓丈夫。
“别掐别抓了,人家明天跟你进城还不行吗!”被逼不过董会军只好答应下来了,不能不说现代男人恐妻症十分严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在柳银芳进房逼董会军买白珠项链的时候,梅宝珠也进房要求董会民给她买红色高跟皮鞋了。
“老公,姓柳的穿着一双红色高跟皮鞋见了吧?”走进房里梅宝珠便说了。
“见了呀,怎么了?”董会民望着妻子问,梅宝珠说:“怎么了,人家也要买一双高跟皮鞋,你明天得陪人家进城去!”
“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
“因为家里的钱,早上都让我拿光了!”
“我不管,没钱了你不会去想办法吗!反正你明天得去给我买双高跟皮鞋,她有的,人家得有!”梅宝珠杀起老婆威来,伸手得丈夫的耳朵就揪。
“好,好好,别揪耳朵了!怕了你还不行吗?买买买,老公这就去楼上撮谷子卖钱!”董会民说了便出房,到堂上便拿桠叉叉撩箩筐了。
那时候各地都有粮食贩子。卖千斤以上的去讲一声,粮食贩子便开着拖拉机来了。卖一两担的则需要挑到粮食贩子家里去,董会民要给妻子买双皮鞋,自然是卖一两担粮食了。
龙河县大部分乡村住房都爱在卧室的上面钉木楼,一来可以防止灰尘污染卧室,二来可以储存粮食和不用的杂物。
一般楼口都是设在香火背,有一架板楼梯架在那。而箩筐则放在大门上的箩梁上,,董会民出得房来便用桠叉叉箩筐,拿上扁担走香火背上楼撮谷子了。
这次又是董会民走后了,因为他上楼便见哥哥董会军,捷足先蹬在楼上撮谷子了。
董会民也不做声,哥哥在楼口的地方撮谷子,他便拿着箩筐扁担进去里面一点的地方撮谷子。
“你撮谷子干吗?”看见弟弟拿箩筐拿扁担走自己身边过,董会军便说了。
“那你撮谷子干吗?”董会民不答反问道。
“还有脸问呢,钱都被你拿光了!”原来柳银芳要买项链,董会军便去留钱的地方看了,一看钱都让弟弟拿光了,他直接来堂屋叉箩筐便上楼撮谷子了。
“你不拿钱,我能拿吗?你做初一,我为什么不做十五?”董会反唇相讥道。
“我拿又没拿完,你则把钱都拿完了!”脸热几秒钟董会军说,董会民反问道:“人家不拿完,下次你不会拿完吗?”
“那你就不能撮谷子了!”
“你撮得,人家就撮得!”
“我可以,你不行!”老大就是老大,董会军命令似地问:“你还撮唦?”董会民回嘴说:“撮你又恁的?”
“敢回嘴了是吧?”看弟弟不听自己的,还在撮谷子董会军得撮箕一丢,就扑过来抢弟弟的撮箕了。
一个不让撮,一个硬要撮,兄弟两个便撕扯在一起了。楼板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响,谷子被踩踏得四处横飞。
刚好董母去卖豆腐回来,听见楼上像打仗放炮仗一般响。放下空桶便爬上楼来,看见两个宝贝儿子撕扯在一起。她大声喝道:“你两兄弟这是干吗?”
董会军和董会民像斗牛场上斗红眼了的牛,哪里还会听他们母亲的?
“银芳,宝珠,他们兄弟两个在楼上打成这样你们也没听见吗?就不怕他们打伤要钱治啰?”喊不听两个儿子,董母下楼喊两个儿媳了。
听见婆婆吼了几嗓子,柳银芳和梅宝珠这才懒洋洋,边打哈欠边开门出来爬上楼去。
到底是当兵的,老大董会军很快便把弟弟董会民撩倒压在下面。
上得楼来看见丈夫占上风,柳银芳操手站在一边看。梅宝珠看见丈夫便压在下面,便冲过去扯大伯哥了。
姓梅的去撕扯自己的丈夫,柳银芳当然不能再操手了,她便扑过去扯梅宝珠。
帮不了丈夫梅宝珠便返身和柳银芳对来了,柳银芳竟然不是对手,被梅宝珠撕扯得大喊大叫。
看见妻子不是弟媳的敌手,董会军就想来帮妻子了。他一分心便让董会民有了可乘之机,挣几挣董会民便爬起来了。刚刚还是一对一,一下子变成了二对二。
跟后上楼的董母看见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撕扯在一起,便上来劝架了。儿子和儿媳撕扯在一起都眼红了,谁还会听她的?
所以董母是劝不了儿子劝儿媳,劝不了儿媳劝儿子,于是一家五口便大战在楼上了。
也不知是楼板不够厚,又装有半楼谷子,还是楼板老化经不住五个人踩踏。“轰”地一声楼板断裂,一家五口全都掉到了卧室里。
楼面到卧室的距离是两来五的高度,董家兄弟和柳梅二人一点事都没有。董母砸在一张板登上,当场昏迷了。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董会军就要妻子抢救董母了。柳银芳医术平常一点办法都没有,董会军背起董母便出门往医院跑。董会民包括柳银芳和梅宝珠自然是跟后了。
一家人出得木塘村口,只见迎面走来两个人。空手跟着的董会民大喊道:“老吵,救救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