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加黑，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墙上挂钟时间提醒现在不过下午2点。
班上零星坐着几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款款走进，手里拿着一摞试卷，脸上的皮皱起，带着满足的笑意，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桦遇所在的位置。
“大家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嘛，年轻人怎么能这样没有没精打采呢，”她细瘦的胳膊举起试卷，“接下来同学们积极投入到紧张刺激的考试氛围中吧~”
班主任环视窸窸窣窣的人群:“桦遇同学来发下试卷。”
桦遇木着脸起身，接过试卷，余光瞥见A4纸张上大片空白，只有一个题目。
“这次考试特殊，只有一个主客观题，大家写出内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要描述是正确的老师会酌情打分，”班主任眼神黏在桦遇后背，语气温和，“但是如果描述错了……”
话音未落一个刚拿到试卷的男生唰唰写完，就交了上去，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
“哦？吴闫同学就写好了，”她往试卷上看了一眼，又眯起来看向男生，“不再检查一下？”
“不了，我看过类似的故事，都是用这个指代至高无上的神明！”男生眼里都是崇敬，吹了一堆彩虹屁。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对吗？”
“对，对对！”吴闫兴奋点头，头顶的身份牌晃啊晃。
班主任低低两声笑后，伸出红的发黑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突然她的脖子变长，从中吐出的舌头也无限伸长，像一个绳子牢牢捆住男生的脖子，咔嚓将他的脑袋扭下来，嘴巴用力张大张到下颌骨的皮肉都分裂开，将脑袋生吞下去。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正常大大脑袋，强行塞进另一个脑袋。
咔吱咔吱，啃食骨头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脑浆和其他组织液尽数溢落在地上。
真恶心。
桦遇瞥开眼不再看这一掉san的场景，白纸试卷上仅有一个用诡异字体打印出的题目，像是镌刻在墓碑上的铭文。
“祂是谁？”（100分）
吃饱喝足的班主任舔了舔手指，“真可惜打错了。”
一个女生弱弱地举手，她的眼眸时刻都是处于惊悚的紧缩状态，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笑:“老师，我写好了。”
“同学，不先检查一下吗？”班主任笑起来，牙齿舌头上沾着的全是红黄的液体。
“不了。”女生精神状态也处于崩溃的边缘，将试卷放在讲台上，盯着地上啃剩的头颅傻傻的笑。
班主任看了眼上面写的“非人”，刚缩回去的脖子，小幅度点了点:“不错，答对了。”
“但回答不完全，范围太大，姑且给你40分吧。”
女生听到自己答对了，喜极而泣，立马就往教室外面跑，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可还没等她迈出教室门，后脑勺就被一个极为尖利的东西咬穿。
班主任伸长脖子，用像锯齿一般的红色牙齿，叼住她的后脑勺，硬生生将头往后掰下来下来。
等她的头颅滚落在地，班主任慢慢走过去，将脑袋捡起来，放在讲台上对着几个的学生。
“虽然答案对了，但分数没有及格还是不能走出这里哦，作为学生你们不会不知道，满分100，只有拿到60分才算及格吧？”
细细打量一番道:“这张脸还不错。”
嘶啦一声，班主任将她的脸撕下来，将还滴着血的皮在脸上比划两下，将剩下的头丢回死透的尸体上。
她的视线又落在桦遇脸上，眼球刚转一圈，脸上的皮就簌簌融化，她赶忙收回视线不再看。
“大家继续考试吧！”
浓郁的血腥味在教室弥漫，仿佛能窥见一层猩红厚重的浓雾。这股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仅剩的几名学生仿佛感受到死亡气息逼近，他们拿着笔的指尖在剧烈颤抖。
整个教室陷入了混乱和恐慌。
那个不久前死去的无头男生站起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与桦遇隔桌而坐。
所有学生都被这诡异的一幕震惊了，看向这边，惊恐地瞪大眼睛，满脸惊愕。
而桦遇撑着脸盯着无头尸看，被折断的脊骨很不平整，动脉管还冒着小喷泉血，没由来想到，没了头他还能看到我吗？
下一刻，无头男生肩膀动了动，往桦遇这边侧了一些，血液喷溅得更欢了。
……还真能。
【玛德好恶心，转回去阿巴阿巴！】
挂钟的时间指向5点。
“啊，这么快就到饭点了，交了卷的同学可以先吃饭哦。”班主任宣布。
无头尸体动了，僵硬地走到讲台边，将女生残缺不全的头颅啃食干净。
桦遇扭过头去，注意到余似解不开题，在抓耳挠腮。
他将注意力放在题目上——“祂是谁？”
桦遇十分确定祂就是玉鹤楼。
但现在的情况特殊，回答不仅要正确，还要达到及格分60分，仅写玉鹤楼可能不够，那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
桦遇绞尽脑汁，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图书馆和地下的那个如玉如兰风姿卓绝的背影。
笔尖微动利落连成笔画——“玉鹤楼，A城私立高中创办人。”
桦遇特地绕了个过道，路过余似那边时拍了下她乱糟糟的脑袋，在她看过来时，做了个口型:等着我。
班主任看着桦遇走过来，他走得很慢，有意避免踩到地上的泥泞，她镜框下面的眼睛闪过红光，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老师，写好了？”桦遇将试卷递给她。
“嗯，不检查一下吗？”班主任例行问道。
“不了。”
镜片下面的眼睛扫扫过试卷的答案，诡异的沉默在讲台的狭小空间里蔓延开。
良久的静默后，班主任抬眼看他:“很好，出去吧。”
她说完匆匆将试卷放下，不再多看一眼，脸皮下的血管跳跃几乎爆出，炸开青一片紫一片，像是面上的人皮快要困不住底下汹涌的躁动。
桦遇没有着急离开，问:“老师，冒昧问一下，几点钟考试结束。”
“嗯？我没有说吗？”班主任有些焦躁，看着仅剩的几人，强扯笑意，“今晚十点，晚自习结束之前，没有交卷的同学，要永远留在教室哦~”
说完看向桦遇，带着讨好的意味:“桦遇同学，满意这个答案吗？”
【怎么感觉她在害怕你哈哈哈哈哈哈。】
“……”
桦遇走出教室，本想直奔图书馆，但想到李沉轲还在宿舍静养，想先去看看他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