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人,除了招摇撞骗,他还能算命?我们修真者都不能算命,这不是正主面前秀手艺,关公门前耍大刀吗?”
“娘你还认识关公?”
秦大公子不由惊奇,这世界哪有关公?
柳如烟抿了下嘴,“娘不是听你说?属于班门弄斧的一个长句子。”
哦……
秦大公子:原来是他的锅。
柳如烟突然挤了挤眼,小声说道:“刚刚你跟你爹,没说那事吧?”
“哪事?”
“就是那事啊……”
柳如烟伸手,竖起手掌,往前推了推。
哦,黑风殿!
秦大公子恍然,“没说!”
“真的?”
秦然还没回,正逢他爹谈完过来,听到接话:“没说什么?”
柳如烟正襟危坐,拢了拢头发,“没什么!”
秦如海狐疑地哐了哐眼睛,这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柳如烟强忍住不笑,装作若无其事。
秦然道:“爹娘,等会客人到了,你们可别失了礼数。”
“你放心,娘不过私下里说说。”
柳如烟正经地回了一句,终于把刚刚那茬给缓过去了。
她抬起手中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转移话题道:“这灵脉上种出来的茶叶,味道就是不一样。”
秦如海凝视了她几秒,也没瞧出什么花,只得暂时先放到一边,出声问道:“然儿,那游方道士,到底何方神圣?”
柳如烟道:“刚刚宋河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就是一个凡人?”
秦如海无奈地抓了抓眉毛,“我没问你。”
他不解道:“今日你怎这般反常?”
柳如烟不敢再说话了,以免提早露馅。
秦然笑道:“爹娘将其当作贵宾对待,准就没错了。”
柳如烟本来想说:“需要吗?”
但又怕再被说成反常,只能忍着。
“贵宾?”
秦如海道:“当作贵宾也并无不可,府上串门的贵宾也是不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只是,其到底是谁?”
未有下句,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老爷,贵客到了。”
是他吩咐对方,去请的“贵客”。
当然贵客什么,只是当时一个说辞。
秦如海整了整着装,朗声道:“让他进来。”
秦大公子抚额。
刚刚还在说贵宾。
贵宾不用请,用让……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他爹养成的一个习惯。
毕竟烟海再贵的客,地位也跟他不平等。
都可以“让”贵客进门。
须臾,两道人影入得厅内,三人起身相迎。
秦然定睛看去,发现高的一道身影,是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慈眉善目的。
其左手执了一根长幡,右手空着,双肩背了一个长条形木箱。
只是观其行走间,风轻云淡的,似乎并无多大影响,身形算是矫健。
余下的是一个小女孩,长得还算俊俏,见其单肩挎了个绣花布袋,正咬着一根鲜红的糖葫芦,瞪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正在好奇地瞅着他。
秦大公子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那老道身上。
他观那老道面相,一眼看去似是十分特别,即使面无表情,却也似是在笑。
其拿的那杆长幡上,两面都印有大字。
一面:“仙人绕路”。
一面:“一卦阴阳晓祸福,灾幸吉凶且看天。”
秦大公子暗道,够狂!
说来漫长,但以他强大神识之能,看清那二人,只在瞬息之间。
老道张一仙笑道:“贫道见过各位贵人。”
话落,他搪了搪他孙女。
少女小花不情不愿地吐出她正要咬的最后一颗糖葫芦,喊道:“叔叔阿姨好,哥哥好。”
“好,好。”
见到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柳如烟似是十分喜欢,她将那待客用的糖果糕点移至桌前,招呼小花,“乖侄女,肚子是饿了吧,先来吃点点心。”
小花立刻毫不客气地过去朵颐了起来。
张一仙只能无奈的给她收摊子,“小孩子不懂礼数,还望贵人不要见怪。”
柳如烟笑道:“这样才是小孩子嘛,正常的,这无事。”
秦如海道:“远来是客,道长请用茶。”
“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一仙遂落座。
不过他的目光,亦与其孙女小花刚刚一般,津津有味地打量着秦大公子,似是见到了那种闻名不如一见的不世人物,方有的新奇之感。
秦如海问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张一仙这才微微回神,含笑而道:“老道张一仙,那是老朽的孙女小花……”
见到小花风卷残云,姿态实在不雅,张一仙不禁提醒她道:“小花,你悠着点,这不是在家里……”
小花停了停嘴边的半块桂花糕,含糊又委屈地道:“人家肚子饿嘛!”
秦如海不由微微一笑,“不碍事。”
他也简略介绍了一下,“本人便是烟海的城主,这位是夫人柳氏,这是犬子秦然。”
“秦然……风燃九天之势,城主大人这个名字取得很妙啊。”
张一仙抚须赞道。
秦如海客套道:“道长谬赞了。”
秦然道:“不知前辈所来,是有何要事?”
张一仙摆手,“并无,并无……”
他道:“老道本在那破庙静颂黄庭,却是有感天机有变,浩劫将至,是以下得山来,尽尽微薄之力。”
话落笑道:“这转着转着,不就转到烟海来了,心念一起,贫道便携着孙女登门拜访了一下,唐突失礼之处,还望各位贵人不要见怪。”
爷爷大骗子!
小花听到张一仙所言,不由努了努嘴,在心底叫道。
他们是直奔烟海而来,哪有到处去转?
小花心想,爷爷说谎话都不眨眼睛,可真坏!
秦然道:“前辈言重了,前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耳,何怪之有?”
话落他接着道:“不知前辈所说的浩劫,是何意?”
张一仙难得的神色悲悯了一番,端杯喝了口水,继而长叹道:“天地无情,杀劫遍起,万灵涂炭,这是一场旷世未有之劫!”
秦如海柳如烟二人面面相觑,说得这么玄幻,他们怎么从未听闻?
秦然道:“前辈可否明言,那浩劫何时而至?”
张一仙收敛了番思绪,道:“小友不必心急,就算老道不说,不日你亦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