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依从大会厅出来时，恰好碰上对面的二厅出来的一群人，里面就有刚才被抛在身后的钱小丽一行。
大约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钱小丽死死盯着她身后还未合上的门板，那代表着通往高处的捷径，往里探究的目光怎么也收不回来。
南依懒得搭理她，径直往外走。
钱小丽见她双手空空，顿时嘲讽地笑了。
“我还以为南小姐有多了不起，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世人多是如此，雪中送炭的寥寥无几，痛打落水狗的人却是数不胜数。
钱小丽之所以会这么说，盖是因为依据惯例，时光秀的模特在确定下来后，都会签订保密合同。
南依两手空空的进去，身无一物的出来，她一看就是没有被选上。
一想起南依面试前当初的狠话，她现在看笑话就有多解气。
南依学着刚才席幕抱胸的模样，“啧啧”两声。
“是什么就能让你笃定，我没被选上？”
钱小丽扬起尖尖的下巴，吊起眉梢。
高傲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凡是被选上的人，都会跟世尚签订合作协议，以及服装保密协议。你出来的时候手上什么都没有，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南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钱小丽正想再讽刺几句。
忽而见南依斜着眼睛看她，“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一种软件叫做合作签，可以直接在手机上完成合同协议的签订？”
那睁大了双眼，惊讶地模样要多假就有多假。
她晃了晃手机打开的页面，正是合作合同协议。
钱小丽刷的就白了脸，“不可能！”
“肯定是你随便找的，否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可以签网络协议。”
南依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就不能是你孤陋寡闻吗？不过，随便你咯，爱信不信。”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门被打开。
“谢晴波，谢晴波来了没有？”
高声头也不抬地喊道，等她抬起头时，恰好看见南依还在门口。
“咦，南依你怎么还没走？别忘了从前周一开始，每天都要过来培训啊。”
走廊上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一时间纷纷打量着她口中的幸运儿。
钱小丽这才相信，南依说的是真的。
顿时整个人都恍惚了，不敢置信地死瞪着她。
老天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不仅给了她绝世的容貌，还赐予她绝佳的运气。
高声扫视一圈，问道：“谢晴波来了吗？”
“我……我在这里！”
明显带着喘气的清亮女声响起，大家顺着声音看去。
女孩长得娇俏艳丽，五官突显，非常有辨识度。
没有人发现，钱小丽的表情变得惊惧。
说话的女孩气喘吁吁，双手插着腰，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
几个大喘息之后，她抬头刚要回应高声。
先是看见高声面前的南依，还没等她挑衅，就看见南依对面的钱小丽。
当即愤怒燃烧了理智，快步上前一挥手。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楼道。
钱小丽没想到她会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一时被打的发懵。
谢晴波尤不解气，指着钱小丽怒骂：“你这个人简直，心肠坏透了！”
“明知道这个选拔对我很重要，在前台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谎称我生病去不了，还坏心思地悄悄删掉通话记录。”
双手上下比划着钱小丽的全身，“不仅如此，你还从我的衣柜里偷偷拿了衣服出来穿，连收拾出来的包都不放过！”
南依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反转，吃瓜吃得挺开心。
只听谢晴波娇横地哼了一声，眼露不屑。
“不过，你的眼光也只能到达这个高度了。”
“你之所以拿这件衣服，是觉得它被我压在箱底，我就发现不了？”
她得意地扬唇，“可惜了，这衣服是春季款，我从来不穿过季的衣服。”
“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可是二手货。从一个二傻子手里买来的二手货，我当然看不上。”
南依：……
你说归说，眼神为什么要瞟向我？
谢晴波却没空回应她的眼神，继续向钱小丽疯狂输出。
“你要是好好的，别作妖。别说这种垃圾货，就是送你几身新的都没问题。然而你的人，就跟这些垃圾是一样货色。”
一想到自己把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当做好朋友，对她掏心掏肺，还被她背后捅刀子，整个人就如同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钱小丽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低着头，不敢对上任何人的目光。
她长相柔弱，而本该有理的谢晴波，因为一出场就动手打人。
于是，这副姿态在谢晴波“咄咄逼人”的对照下，突显的楚楚可怜。
来参加新选的，基本上都是没什么阅历的新人。有些男生看不过眼，便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既然你已经出过气了，就不要再计较了。都是女孩子，动手动脚的容易伤到。”
说来说去，不还是怪她动手了？
这波劝，谢晴波表示不服。
冲上去就还要打，大家手忙脚乱地拦在谢晴波和钱小丽中间。
南依身子灵活地跳出混乱，找到一个角落旁观。
眼见护着钱小丽的人，比拦着谢晴波的人还要多，她“啧啧”摇头。
高声见状，立马大声阻止。慑于她的威力，暂时停歇下来后，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谢晴波气结，“你们……她……”
身为谢家大小姐，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
偏偏在她决定往这条路上走的时候，她哥就警告过了，不允许在外面打着谢家的旗号办事。
可她又没遇到过，这种几乎一面倒的情况，哪次不是别人追着捧着？
最开始帮钱小丽说话的男生，微皱着眉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好歹给人留点情面。一点小事，何必锱铢必较？”
他的话有失偏颇，反而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就连高声也事不关己地拿着报名表，对照了一下谢晴波的相貌，确定是真人之后，便说道：“私事先放到一边，面试你还参不参加？”
谢晴波推开身边劝阻的人，气到眼眶通红，水润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
心里委屈到不行，又舍不得放弃触手可及的机会。
余光瞥见一旁的南衣，瞬间像是找到突破口一般。
“你怎么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呀？他们都欺负我。”
到最后，话音中都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