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
某间小小的店铺里。
刚刚结束了直播的江离，此刻正若有所思。
刚才那场直播，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替人算命。
以往时候。
就算江离看出旁人命数，也只是默默记在心里，从不对外公布。
先前他与那位女主播交谈，展示卜算能力的时候，曾有几缕莫名的恶寒之感涌现，并迅速弥漫全身。
尽管极为隐晦，只显露了短短一瞬，还是被江离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出身江家，即便以前从未替人算命，江离身上也莫名沾染了许多，仿佛是根植于血脉中的诅咒。
“没猜错的话，那就是家中长辈时常念叨的天道嫌恶。”
“看来长辈们是对的，贸然替人算命，会招惹上更多的天道嫌恶……”
“这是每一位江家族人都要面对的麻烦。”
回忆起不久之前。
身上传来的那股恶寒之感，江离面色微沉。
“这次直播替人算命改运，我亏损了不少功德，希望能有所收获吧。”
“最起码，别让我赔本了。”
江离眯了眯眼，陷入一阵沉默。
之前他与那位女主播约定，算命的代价是对方做一定数量的善事，替自己积德行善。
但那只是个幌子。
就算此举能替自己赚取功德，也是个极为缓慢的过程。
短期内难堪大用。
江离真正目的，是借着直播算命的机会，揭露那栋大楼的质量问题。
此举关系着上百条人命，这才是真正的天大功德！
如果能稍微蹭到一点，那他就算赚大了。
再或者。
江离借着直播的机会，向世人宣传善恶有报的普世价值观，应该也算功德一件。
等待中。
不知过了多久，江离猛然睁开双眼。
隐约间。
一股淡淡的白色气流从四周奔涌而来，凝聚成一股暖流，灌注向江离的四肢百骸，在体内飞速游走一圈，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了。
来无影，去无踪。
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刚才的动静是什么……”
江离神色微凝。
江家流传的古籍之中，除了涉及卜算之法，主要是一些荒诞不经的奇闻怪谈，并不能解释刚才的状况。
但江离隐约有种明悟，这股暖流对自己是有益的。
不出意外的话，就与今天的直播算命有关。
受那奇异暖流的影响。
江离直播时候染上的恶寒之感，已经被驱散一空。
不但如此。
就连他以前的积攒，也被顺带祛除了少些。
“看样子，我选择直播算命这条路走对了。”
“若是多来上几次，效果只会更明显！”
细细回味着刚才的感受，江离嘴角微翘。
他不缺钱，暂时也没什么野心。
如今唯一渴求的就是多活几年，最好再破除掉身上那所谓的天道嫌恶。
这东西折磨了江家族人近百年，一日不能解决，江离就一日不能安心！
……
第二天。
早上是摸鱼时间，悠哉懒散。
直到午饭过后。
江离离开江家祖宅，来到那间小小的街角铺子，开始新一天的直播大业。
“刚注意到，我已经两万多粉丝了？”
“行吧，看来我还挺有直播天赋的……”
看了一眼自己的粉丝数量，还有直播间的观众数量，江离心情大好。
直播开始的瞬间，大量观众涌来。
不到十秒的时间，直播间人数就达到惊人的五千。
相较于昨天直播的巅峰时期，当然是没法比。
但这些第一时间点开直播间的观众，大部分都是一直蹲守在这里的。
对一个新人主播而言，这个数据已经非常夸张了。
【来了来了，终于开播了！我还担心大师今天不开直播呢。】
【慕名而来的，我想算算自己的姻缘……这辈子能娶几次老婆？我的意思是，总不可能一次机会都没有吧？对了，我今年54岁，至今单身。】
【感谢高人指点！我和昨天那个女主播住在同一栋楼，一家老小已经搬出来了，多谢先生救我全家性命！】
【我也是那栋楼的住户，今天楼里的住户已经搬出去大半，我是特地蹲守直播间感谢主播的。麻烦哪位告诉我一下，为啥平台提示我打赏失败，不能给主播刷火箭？】
【我被朋友推荐来的，听说这里能帮观众中彩票头等奖？真的假的？】
大量观众涌入直播间。
还不等江离开口，很多人已经飞速刷起弹幕。
大部分观众讨论的重点，还是那栋出现巨大裂缝的居民楼。
昨天的直播结束后，很快被人剪辑成短视频，上传到各大平台，狠狠刷了一波浏览量。
不止如此。
昨天那栋楼还上了当地的电台新闻，导致江离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将观众们刷出的弹幕看在眼里。
知道那栋楼被被指出质量问题后，究竟引出了多么大的波澜，江离本人倒是出奇的淡定。
那栋大楼被发现问题后，后续的麻烦事还有一大堆。
但该头疼的是住户和开发商。
跟他这个稍微有点卜算手段，只是趁机薅了点功德的普通路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几句开场白过后，江离开始寻找今天的算命目标。
昨天他刚开播的时候，一个观众都没有，只能干等着对方找上门来。
现在有了大批观众围观，直接从观众里挑选就行。
“感谢大家的支持，但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直播间不会开放打赏功能。”
“想要找我算命的朋友，现在可以发弹幕留言了，我会从中随机抽取，然后双方视频连线。”
“和昨天的直播一样，被选中之人只要替我做几件善事即可，无论大小，无论对谁。”
江离话语声落下。
原本就很火热的直播间，几乎要被人刷爆了。
秉持着强烈的好奇心，几千观众几乎同时刷屏发言，场面堪称壮观。
弹幕铺天盖地，完全遮蔽了直播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