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还需要几天的时间,这一段时间你们先住在城中的客栈,到时候我们一起南下。”
林若言从打开铁盒子,从手中拿出十块大洋递给了春泗娘。
“姑娘,之前你给我们两块大洋还在,而且我们也没必要去住客栈浪费钱,船上一直是我们住惯的。”
似乎从昨晚摘花鼓的事件以后,春泗娘做决定的话语权也多了起来。
“拿着吧,这几天江上会不太平,去客栈那里也安全一些。”
“不用,这两块大洋已经很多了,这几天也足够我们住客栈了。而且姑娘,就算我们跟着一起去云南,也不可能一直靠着你接济。”
春泗娘断然拒绝,春泗爹沉默不语。
林若言见状收起了那些大洋,她欣赏的就是春泗娘的这个性格。
升米恩斗米仇,她帮肯定也不能帮得了一世,全靠的是他们自己立起来。
到了大理以后,张海峡最多也是在旁边照看他们一家。
“姑娘,我能不能再想想。”春泗爹犹豫中,还是说出了口。
他没有春泗娘的魄力,不在水上讨生活,对于上岸后很茫然。
更何况还有昨晚到现在,孩他娘的变化也有点大,他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好是坏。
只是觉得跟他一家四口平常的生活分工大不一样,加上大理是在云南那,虽然他们四海为家,但是真要上岸的话,还是目前汉口这个位置觉得舒心一点。
“当然可以,这也算是一个大事,你们一家也要仔细考虑清楚。”
林若言虽然是有好意,但也不是必须要勉强对方接受,这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决定。
这下轮到春泗娘沉默了,这个家这么多年都是习惯春泗爹当家做主。
她也是在昨晚出现水匪时,当家的反应太慢,在危及一家生命的刺激下,才做出了各种没有经过孩他爹时的决定。
林若言跟们约定好下午再来找他们,就独自一人进了城。
先是偏僻地方将之前的藤箱拿出,找到了城中一个比较大的客栈投宿。
经过她的观察,这个时间在这里的换算来看,一块大洋 基本上是1200文左右。
在房间里用温热的水擦身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周边也有澡堂,但大都是给码头上那些苦力用的,在国内这个年代还不算大城市的地方,没有女人能用的澡堂。
因为闹水蝗的原故,码头上的货物今天人少货多,陈皮扛了大半天的苦力,才得了10文钱,拖着那个木板往城中的澡堂里去。
路过早上那个地方,围观的人群早已经没了,船还在那里,尸体已经被漕运上的人抬走了,血都冻在了甲板上。
陈皮收回了目光,到了澡堂好好的洗了一番,出来后又看到抄写香火表字的喜七给他写的那六个字。
一百文杀一人。
喜七听说原本是个秀才,左手有七根手指头,才被人起外号叫做喜七。
喜七是用左手写字的,握笔姿势虽然很怪,但是写出的书法很厉害,就是那瘦金体看上很怪。
他说能写出这种字的要不是七根手指,要不就是手指奇长,否则写不出这样的字。{有点怀疑是不是七指}
你今生的荣华富贵就在这六个字中,临死前的喜七对他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陈皮看了看泡澡后还剩余的9文钱,还是带起写着六个字的木牌到了卤煮的摊子那花了两文钱买了一碗下水。
再打上一勺辣子,伴着那些红汤就吃了下去,没一会就吃的满头大汗。
就在他将那些汤水喝的一干二净放下碗时,他见到了早上那个很奇怪的女子从摊前向摊主打听去百平楼往哪个方向走,问清道谢后就离开了。
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很不普通,但是眼神却很干净,长相穿着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富家小姐,很矛盾。
百平楼是在江堤边上,听说在上面能了望江面,风景很是美好,价格也要的死贵,是漕帮的产业。
楼外是很多的野摊和小吃,能开到晚上4点以后,虽说是排档小吃,却也不是码头上的苦力扛包能吃的起的。
大多都是跑江商船的水手光顾,龙蛇混杂,很多水蝗也混在那里面听消息。
这女子虽然给他的感觉不普通,但以她这穿着还有姿色单独一人去那里,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在这城中失踪。
陈皮想到这又觉得自己可笑,想那么多有钱人的事干吗?
转眼看到一旁的木板心生郁闷,这木板是他从汉口的府街那里裁缝铺偷来的盖窗板子。
从喜七临死时告诉他那句话开始,他摆摊已经好多天了,都是无人问津。
也就路过识字的人看到还嗤笑着指指点点,后来他常去的澡堂跟所住破庙的人知道后,也皆是背后骂他是疯子。
陈皮从喜七临死前说的杀人一番见地,还有他那眼神,认为喜七心里想的事不是普通的事,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他见过很多人的眼神,哪怕是穿的再好再华丽的人,陈皮还是能看出对方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所以他格外相信喜七的话,但现在的摆摊情况让他不禁怀疑起来,是不是他的那些话只是临死前的疯言疯语。
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女子,就拖着那个已经磨损的木牌也往百平楼的方向走去。
说不得那女子今天就碰上那漕帮或者黄葵帮的水蝗看她独身一人,当场就掳走了。
生意这不就来了吗?他等不来生意,还不能去找生意吗?
看那女子的穿着,一百文是轻松掏的起的。
林若言在店小二的口中得知,汉口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莫过于百平楼,在询问了位置后,没再耽误就向着江堤方向出发。
在十字路口盯不准方向位置,就询问街边的人,很顺利的就找到了百平楼。
“你说那炮头是被一脚踢断脖子死的?他可是花签子出身,也是黄葵帮的老人了,对战经验丰富,没有人一招就能取得了他性命。”
百平楼厚德间,临窗穿着一个长衫文人模样的人问对面的账房先生。
手中的酒杯端到半途,却迟迟没有送入嘴中,而是看着楼下走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穿着富贵的女子。
“搬舵先生,尸体查看确实是这样,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对面的账房先生冷汗满头,忽然看到他盯着楼下,目光也跟着往下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