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说的太对了。
他从来就没开心过。
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真正开心地笑过了。
像那种发自内心的大笑，从来没有过。
可是，周慧能住得起这么好的公寓，家境应该不一般吧？
最少，也比他们这些农村人要强很多。
她为什么也不开心？
周慧看出了张小雨，对她有着强烈的心理防备。
她主动说起了，她的故事。
曾经有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一场家庭的变故。
她那天流了一天的眼泪。
她抱着父亲的腿，苦苦哀求。
“爸爸，求你了，你不要离开我们和妈妈。”
可是女孩的父亲却无情地，踹了她一脚。
这一脚的痛，像一记烙印，深深烙在了女孩的心中。
在她的父亲离开之后。
女孩的母亲，抱着女孩跳楼。
勇敢的消防员叔叔，救下了女孩，却没能救下女孩的母亲。
张小雨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原生态家庭的伤害，会造就一生的伤痛。
“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小雨笑了笑，他很想用笑容治愈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
可是他却笑的有些差强人意。
他用手为周慧擦掉了眼泪。
“你会唱约定吗？周慧的约定。”
周慧点点头。
她的嗓子甜美而又干净，没有一丝世俗的杂质。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似乎能穿透张小雨的心。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女孩的嗓音比白晓双更纯净？
不过白晓双在张小雨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
“真好听。”
张小雨伸出手，温柔地为周慧擦拭着眼泪。
“记住，以后永远都不要哭泣。”
张小雨为她擦完眼泪，又捏了捏她的脸蛋。
“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周慧破涕为笑。
她长长翘翘的睫毛上沾着泪珠，脸上的笑容掺杂着一缕忧郁。
“真的吗？”
张小雨点点头。
“好了！赶紧去睡吧！”
周慧摇了摇头。
“不！ 我要和你一起睡。”
张小雨被吓了一大跳。
这女孩不会脑子有病吧？
我和她才认识第一天，就要一起睡？
“小慧，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是不可以睡一起的。”
周慧撅起了樱桃小嘴。
“可是我小时候，我爸爸就是抱着我睡的。
我爸爸就是男的呀！”
张小雨懂了，感情这个丫头，缺少父爱呀！
“不，你现在长大了。
听话，赶紧去睡吧！”
张小雨耐心地哄着她。
“不！我听不见，听不见。”
她捂了起耳朵，气呼呼的撒娇模样，甚是可爱。
陈娟走了进来。
“小慧，你犯什么花痴？
赶紧回去房间。”
陈娟伸手拦住了周慧。
周慧用幽怨的眼神瞪了一下陈娟，没有说话。
然后又用期盼的眼神，看向了张小雨。
或许，当年周慧在他父亲离开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吧！
张小雨，似乎对周慧产生不了一丝不纯洁的邪念。
他只是觉得周慧可怜。
他现在眼中的周慧，也许就像当年白晓双眼中的他吧？
可是，张小雨最讨厌别人说他可怜。
他希望别人能平等看待他，而不是觉得他可怜。
翌日。
张小雨很早就醒了。
他穿好衣服，准备去网吧找王小明。
他知道，他和周慧、陈娟是两个世界的人。
毕竟人家的家庭条件这么优渥。
他准备悄悄离去。
他的四十二码的大脚，穿着三十六码的卡通拖鞋，走下了楼。
就在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被几个保安抓了起来。
“说！你到小区来干什么的？
你偷了什么？
是不是变态，来偷女业主的内衣的。”
张小雨感觉，这些保安的脑回路简直太清奇了。
几名保安的眼神，始终盯着张小雨脚上的卡通拖鞋。
“我说我昨晚住在我朋友家，我朋友家就在这个小区，你们信吗？”
张小雨用无辜的眼神，打量着这些保安。
“我信你个鬼，就你这样的，还有朋友住这个小区？
算了吧！
赶紧把赃物交出来。”
张小雨懵逼，他身上就几百块钱，还是在监狱里四年的工钱。
“我能有什么赃物？”
张小雨欲起身，要走。
却被三名保安强行按住了。
这时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保安室里的张小雨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这种眼神，他见多了，也习惯了。
他明白一个道理，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在乎别人。
“你看，又抓住了一个变态。”
“切！我昨天早上在阳台上晒的丝袜，晚上回来就不见了。”
“丝袜算什么，我没洗的内衣，丢在卫生间，都没了。”
“呃……，那你家少了别的东西没？”
“没有。”
“真特么变态，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看一看，你家床底下有没有人吧！”
两名三十来岁的白领女士，驻足在了保安室的窗户前，对着张小雨指指点点。
张小雨撇了撇嘴，一脸无奈。
“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住在19楼的周慧呀！”
他索性靠在了椅子上，摆烂。
“十九楼？哪一栋呀？”
张小雨麻了，他昨晚根本没注意是一栋。
“你有你朋友的电话吗？
让他来一下，事情不就解决了。”
保安队长掂着手中的橡皮棍，一副审犯人的模样。
他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保安，可是这群里保安里就没有昨晚的保安。
“搜身。”
“把他的衣服扒光。”
“说不定，他把赃物穿在了身上。”
保安队长，冲几名手下使了个眼神。
张小雨一直都没发火，这句话却让他暴怒了起来。
“你们敢？”
张小雨语气冰冷，怒目圆瞪。
他奋力甩开了三名保安的束缚。
几名保安，没想到张小雨的力气这么大。
这可是在他们的地盘，还能惯着张小雨。
“给我打，往死里打。”
众保安举起橡皮棍，就往张小雨身上招呼。
“我看谁敢？”
一道甜美且带着怒气的声音，飘了过来。
张小雨嗅到了那熟悉的幽香。
周慧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可爱的脸上透着满满的怒气。
她单手叉腰，小手指着保安队长，模样甚是可爱。
“啊！原来是周家大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