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来年的四月,徐滨知道他和阿宁的婚期定下来的时候整个人激动地无以言表。明明距离婚期还有大半年,他却已经开始拟宾客名单了。
“徐家、赵家、钱家...”
眼瞅着百家姓都要被他念个遍了,阿宁连忙打断,“你莫不是想请京中所有的官员世家来不成?”
徐滨抬头,不解道:“不行吗?”
他和阿宁成亲这样的大喜事,当然是人尽皆知,天下皆欢才好。
阿宁揉了揉额角,“当然不行。这李家和武家素来不和,你若是两家同请,届时吵起来了怎么办?再说这赵家和顾家,也是有结怨的...”
徐滨越听脸色越严肃,甚至拿出了纸笔,将阿宁说的这几家都记了下来。还觉不够,他直接派了人去查京中各家之间的来往关系。
阿宁本意是想让徐滨不要请那么多客人,但是没想到徐滨的反应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人都懵了。
不过阿宁也没太放在心上,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顶多才百来家,就算每家来两个,也才两三百人。
拟好宾客名单,徐滨又开始想到时候的宴席座位安排了,阿宁紧忙将人拦下。
再让他继续想下去,只怕婚礼不是在及笄后一月,而是一月后了。
“近来在府中待的无聊得紧,不如我们出去玩玩吧。”
想出去玩有待考究,但想转移徐滨注意力是真的。
阿宁都说了在家无聊想出去玩,徐滨肯定是举双手赞同的。
“阿宁可有想去的地方?”
“听闻浙江一带景色宜人,我还从未去过呢,湖广地区也有不少的名胜古迹,不如我们明日就出发去吧。在外面玩上几个月,待到来年及笄才回来。”
说起游玩,阿宁满眼都放光,可见在京中确实是憋狠了。
徐滨起身,伸手拉起了阿宁,“拿走吧。”
阿宁疑惑,“干嘛?”
“收拾东西去,明早就要出发,时间紧着呢。”
......
清晨,天边霞光乍现,弯弯的月亮还悬挂在空中。
两辆马车从城门口驶出了京城,与此同时,公主府派去宫中送信的人也进了宫门。
阿宁打了个哈欠,靠在徐滨的怀里微阖着眼,“怎么要这么早出发?”
徐滨不知道什么时候备了个柔软的毛毯在马车中,拿出来盖在阿宁的身上,“早些出发早些到,咱们便能玩得久一点。”
实则不然,他是担心他的老丈人一家不同意,所以才在城门刚开就出发了。
将毛毯紧紧的裹在阿宁的身上,早间寒凉,以免阿宁着凉了。
他抚了抚阿宁额间的碎发,因起得太早,阿宁都没有梳妆,只简单的洗漱了下,换了衣服便出门了,眼下一头青丝正散落在肩上。
“你再睡会儿,等到了中途休息的地方,我再叫醒你。”
其实此次出游是徐滨一早就计划好的,只是原定的时间并不是这时候,而是成亲之后。
一路上走走歇歇,到杭州府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
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是马车轱辘行驶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最终声音停在了一座华丽的宅院前。
马车一停下,阿宁便着急地下了车。不是她太激动,实在是这几天坐马车坐的她腰酸背痛,只想下来走动走动。
徐滨搂着阿宁的腰,手指拿捏着巧劲儿,给阿宁摁着腰。路途间,也是他经常给阿宁按摩,不然他们抵达杭州府的时间还要晚两天。
从门口看就能猜到府里也是精致非常,雕梁画栋。五进的院子面积不小,装饰上也尽是杭州的特色,可见朱棣找房子时的用心程度。
一圈逛下来,阿宁十分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偌大的院子没有一个伺候的人。虽然说院中不至于枯叶满地,但灰尘还是不少的,不招人打扫打扫,怕是住不了。
阿宁和徐滨商量了一下,去牙行找了些短工。
等到整个院子打扫干净,天已经暗下来了。月牙儿再次上班,悬挂在上空,照耀着万家。
到底是在杭州府的第一餐,阿宁和徐滨还是重视的,让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还买了一壶好酒。
一人斟了一杯,原本徐滨还要多喝点儿,他的酒量还算不错,再喝个两三杯也没什么大碍,却被阿宁制止了。
“不能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阿宁说得义正言辞,但仔细一瞧,就能发现她的眼神飘忽,脸颊也泛着一点点红,一看就是有点醉了。
这是醉了?
徐滨有些不可思议,他还特意打开壶盖看了两眼,发现只少了一点点,也就是说阿宁真的只喝了一杯。
阿宁咂吧咂吧嘴,感受到了一点回甘,拎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头喝了下去,动作快到徐滨来不及阻止。
喝得太快,酒从阿宁的唇角溢出来了一点,顺着下颌流进了脖间。
徐滨叹了口气,给阿宁擦干净了脸,问:“不是说再喝就要醉了吗?怎的自己还偷喝上了?”
阿宁笑眯了眼睛,狡辩道:“你的酒量差,不能多喝,我酒量好,能喝两杯...,不,一壶!”
徐滨买酒时考虑到阿宁也会喝,所以买的是果酒,带着甜味,阿宁喜欢也是常理。
徐滨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酒量差。
他拿着酒壶,准备让下人拿走,省的阿宁又偷喝。
不料阿宁抱紧了他的手臂,不让他把酒拿走,嘴里还嚷嚷着:“你不能因为自己酒量差就不让我喝,我还没喝尽兴呢。”
徐滨眼中甚是无奈,还喝尽兴,这要是真喝尽兴了,只怕也不省人事了。
酒只有一壶,阿宁不让徐滨拿走,他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徐滨将酒壶放回桌上,一只手紧紧捏住阿宁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拿着酒壶,将壶嘴对准自己,一壶酒尽被他喝了下去。
阿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滨喝完了这壶酒,明明她刚才嚷着不让拿走酒,现在盯着看的却不是酒。
等酒壶里一滴不剩了,徐滨才放下酒壶,也松开了阿宁的手,“这下没酒了,喝不了了。”
阿宁一点不恼,只是嘴里嘀咕着:“我现在不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