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句话,给一屋子人干沉默了。
林辞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将门推开些,好让姜早看得更清楚。
姜早这才发现,总统套房里不止有三四个孩子,足足有二十几个孩子,还有好几个女人,差不多都围在桌边似乎正在吃晚饭。
行李大堆小堆放在角落。
有个孩子跑上前,似乎想抱她大腿,被林辞均眼疾手快地拎走,弯腰训斥:“先去洗手,手脏,不能碰姐姐。”
孩子这才屁颠屁颠跑走。
姜早回神,这下无论如何也意识到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孩子,自然也不可能是林辞均的孩子。
他应该没有能力生这么多。
不等她问,林辞均开口解释道:“这儿附近有个孤儿院,在山脚下,前两日雪大,这几日融化了,山体滑坡,损坏了孤儿院的房屋,局里暂时没有合适的地方收容,我就让他们先住在这里。”
姜早立马生出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睫毛纤长,微微颤动,可怜极了。
林辞均忍不住轻蹭了下她的手背:“没关系,是我做出让你误会的事情了,我跟他们说过你,他们都很想见见你,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好。”
姜早轻点了下头,被他牵着往里走。
只见总统套房的客厅中央,还整整齐齐给孩子们打了地铺。
看着很暖和很舒服。
她踮起脚尖,对林辞均道:“我下去跟他们说一声,再多开几间房就好了,别让小孩睡地上呀。”
“没关系。”
林辞均拉住她的手,耐心道,“我之前也说过要开的,他们园长说不要。”
“为什么?”
“等灾情过去,孤儿院重建,他们还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如果突然住得太好,有些孩子会接受不了这种差别。”
林辞均朝几个老师稍稍示意,带着她往卫生间走,“这里很暖和,很舒服,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已经足够了。”
他关上门,将吹风机取下来,垂眸瞧见她稍稍迷茫的视线,微微笑了下。
姜大小姐从小是姜家人的掌上明珠。
走到哪里都是最明媚最耀眼的中心。
她没吃过苦,没见过世界的另一面,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当然,她也不需要去见这另一面。
未来,他会让她始终坐在高台上,一辈子做她的姜大小姐。
他打开吹风机,细心吹干她的头发。
镜子里,她眼睑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
吹完头发,又让酒店工作人员送了干净衣服上来。
换好出去时,餐桌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孩子们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两手乖巧放在膝盖上,乌黑圆乎的眼睛好奇朝她望去。
姜早习惯聚光灯,但突然被一群孩子这么看着,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半个身子藏在林辞均后面,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方才那个想抱她大腿的男孩子看向她,满脸天真:“你是警察叔叔的老婆吗?”
姜早在朋友圈和塑料小姐妹跟前秀恩爱那可叫一个手到擒来。
现在莫名脸颊发烫:“我,我应该是。”
“好了,姐姐害羞,不许问了,该睡觉了。”
林辞均走过去,将篮子里的睡衣都拿出来,“自己过来找,男孩子去陈妈妈房间里换,女孩子去韩妈妈房间里换。”
先前掉进雪里,孩子们好多衣服都湿了,干脆让酒店的人帮忙洗一下,这会儿刚好都烘干了。
孩子们以前没住过酒店,这会儿做什么都兴冲冲的。
纷纷围在林辞均旁边找自己的睡衣。
姜早帮不上忙,站在一边,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林辞均身上。
初见林辞均时,他严肃冷漠,不苟言笑,谈恋爱后,他变得温柔却充满占有欲,一年不见,他又成了南城有名的浪荡子弟。
而现在。
现在他笑意温和,耐心地对待每一个孩子,似乎很习惯做这些。
这是不一样的林辞均。
是令她除了刺激与新鲜感以外,更深一层心动的林辞均。
她不由自主,跟着蹲到林辞均身边,帮孩子们找睡衣。
然而下一秒,孩子们七嘴八舌开口:“漂亮姐姐,我是男孩子,你拿的是女孩子的睡衣。”
“漂亮姐姐,那个是裤子,不是衣服。”
“漂亮姐姐,这是陈妈妈的睡衣呀......”
姜早微微窘迫放下手,林辞均失笑开口:“好了,快去换,谁第一个换好,漂亮姐姐给买牛奶喝。”
孩子们当即散了个尽,吵吵闹闹地跑进房间去。
姜早鼓着腮帮子,戳戳他的腰:“你经常去孤儿院?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林辞均沉默了下,笑:“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如果你想去,下次重建好了再带你去。”
“好。”
其实对孤儿院这种地方,她也不是没有了解。
两家酒吧加上一家书店的盈利所得,百分之三十都捐给了孤儿院。
只是南城大,孤儿院也不少。
她忽而拉住林辞均的手,轻声说:“下次,我们一起去。”
林辞均瞧见她耳根红,觉得稀罕。
姜大小姐也有害羞的时候。
他似乎在这场斗争里已然落败。
并不只是败了。
在看她哭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缴械投降。
他抿唇,垂眸笑问:“跟谁一起?声音太轻了,林太太。”
“我说!”
姜大小姐当即恼羞成怒,“我说去买牛奶!”
“好,买牛奶。”
林辞均忍着笑,被她拉着往外走。
总统套房外的走廊安静到落针可闻。
门关上瞬间,他的手缠上她腰肢,姜早猝不及防,背后撞上冰冷墙面,吻重重压下来。
难以克制地带着情\/欲。
眼底有她难以摸透的浓重爱意。
她微微挣扎:“林辞均!你疯了,这里有监控!”
“宝宝。”
她听到他呼吸粗重,嗓音微哑,“你哭得我受不了。”
妈的。
疯子。
她将先前为了捉奸从酒店前台得来的万能房卡塞进他领口,压低声音骂:“别在这里!”
林辞均弯腰将她单手抱起,找了间无人入住的干净套房刷卡入内。
也不插卡,门在身后关上,他将她压在门板上,黑暗中大掌滚烫,在她腰上留下暧昧痕迹。
姜早摸不着头脑,轻踹了他一下,下一秒就被攥住脚踝,忍不住骂:“林辞均,你不是之前还晾着我吗?你他妈疯啦?突然爱上我了啊?”
脏话连篇。
像是惩罚性地,林辞均咬着她的唇,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她半推半就,怎么也没想到,原先自己想吃的糖,在今晚就这么猝不及防吃到了。
狗男人更甚当年。
她娇气易碎,被折磨得眼眶红红:“林辞均,够了,我说够了。”
“不够。”
他压上去。
这样冷的冬夜,平白被折腾出一身汗。
姜早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忽而后悔自己这么三番五次地惹火。
贪嘴的小孩没有好下场,这话真没错。
可她又莫名,有点开心。
等林辞均抱着她冲洗干净回来时,她小口喝着水,嗓音也哑:“林辞均,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继续分房吧。”
话刚落,腰上的手就紧了两分。
感受到危险,姜早立马改口:“不过,一起睡也挺好的。”
“既然你希望。”
林辞均将她温柔放在床中央,“那等明天,我就搬回去跟你睡。”
她晕乎乎地,还想挣扎一下,但枕着林辞均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黑暗中,林辞均就这么温和地,掌心抚摸过她的头发。
他想起姜早刚刚的问题:“突然爱上我了啊?”
他低头亲了亲她,轻声说:“不是突然,是一直。”
姜早迷迷糊糊地醒来,勾紧了他脖子,不知是在梦呓还是什么,委屈巴巴地:“林辞均,你下次,不要对别人好,只对我好,行不行?”
她在梦里也是命令的语气:“我不会不喜欢你了,你要,你要一直喜欢我。”
“......”
他想起她的眼泪。
知道自己又栽进去了。
网上总说什么恋爱脑都是有病。
被抛弃一百次,还觉得对方会回来。
他或许,还真有点病。
他分不清她如今的爱是真是假,也分不清她对自己的爱会维持多久。
或许几年后的某一天,她又会腻味,一脚把他踹了,说他们不过是dating。
但显然,他沉溺于当下,输得彻彻底底。
他将她抱得更紧更紧,无声叹息:“大不了,我再多追几次。”
-
总统套房里,小孩们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牛奶呢?”
隔壁温泉酒店里,宋酥酥拿着玻璃瓶,眼里蓄着水汽:“你说早早不会被反杀了吧?我现在去救她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