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儿掐死刘江后抢了他的枪,拔出弹匣一看竟是满仓状态,他狠狠的又踹了一脚地上刘江的尸体,不禁暗骂了一句,
“你他妈的真怕我不死啊!”
抢了车回虎山庄园的路上他的脑中充满了对葛小荣,孟子海无比的恨,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了一个极度危险的状况之中。
等他杀死了葛小荣,尤三儿他才仿佛品出了一丝味道,借刀杀人!这好像是孟子海有意而为给自己画了一个圈。
既然这样,那就将计就计吧,看最后谁能把谁玩儿死!
尤三儿他是莽撞但不愚蠢,否则也活不到今天,他想好一个计划,开着奥迪车抄了小路来到距离急救中心20公里外的眉山市人民医院。
在龙泉大酒店时他不是没见到标有“眉山市急救中心”标志的救护车,可是按照孟子海的德行,那个叫舒榕的人极有可能会被做饵引诱自己上钩。
那就将计就计,葛小荣府上的车子摆在人民医院附近,这急救中心埋伏的人可能就相对少了一些。
尤三儿打定了主意在人民医院附近又抢了一台出租车,老办法司机被放在后备车厢。
现在生活不易,这些出租司机几乎没有警惕性轻易就让自己得了手,尤三到现在一切都顺利,精神反倒也不是那么过于紧张了。
来到急救中心背后的一条街上,他翻墙而入躲在灌木丛后四处观察时一阵极度的疲惫骤然袭来。
从进入酒店开打到现在始终处于亢奋状态的肾上腺素分泌好像现在用完了,尤三儿瞬间就感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
他深深喘出一口粗气打量着周边的建筑很熟悉,这急救中心自己来过很多次,都是集团下属的兄弟在与其他公司纷争之中被送进来过。
眉山市有多大,除了人民医院就是这里,他打好主意悄悄向太平间摸去,那里因阴森忌讳很少有人来,管理也松懈,反而现在给了他可乘之机。
看着眼前成排成排的铁柜,如盲盒一样不知哪个里面装有尸体,,可是尤三儿并不害怕,反而经过思索在面前的左下角,还有一层就到地面的一格拉出一个不锈钢槽果然是空的。
他小心翼翼的躲藏进去,这里面的冷空气不至于让自己睡得过死鼾声惊扰到别人,还可以趁此休息一下一举两得。
躺在铁槽之内平复下来的尤三儿感到外面安静至极,只是消毒水有点过分刺鼻,这都没什么还忍得住。
心静下来尤三儿开始思索那个该死的叫舒榕的家伙,如果他还在急救中心会被安排在哪里?
想想自己因对方身份曾经听葛小荣吩咐到派出所做过和解,那他自然会被安排在急救中心的所谓高级病区,就是住院部的十楼,但具体是哪个房间就比较麻烦。
“麻烦?!”
尤三儿不由自嘲得笑了一下,自己现在的麻烦还少吗?无非就是一个死而已!
现在想来自己所做一切还是非常痛快的,没有任何包袱凭得就是本能行事,如果有背负,葛小荣那一枪还真下不去手… …
很快尤三儿就陷入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他感觉自己其实是一直清醒的,因为自己可以听见外面空调制冷所发出来的细微声响,同时也可以一直闻到消毒水中的来苏水那特有的味道。
直至他又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与说话声音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到了早上上班时间了。
剧烈的饥饿的感觉又随即上来,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某个时候,可是只要坚持坚持等饿过了头这种感觉就会立刻消失,这都是有经验的。
此时又传来哭喊声与嘈杂声音,这是病故的人来暂时存放尸体,也许很快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拉到位于眉山西南方向的火葬场烧掉,化成灰化成烟… …
尤三儿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这样的感叹性的想法,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是心态疲软的表现。
现在可以活着的所有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恨!
那个叫舒榕胡理的人必须死在自己面前,对,还有那个孟子海!这才是现在继续存活下去的动力,如果苟延残喘的活下去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脑中开始不断浮现自己在酒店被胡理袭击殴打的画面,自己被葛小荣孟子海背叛如丧家之犬的下场。
很快尤三儿感觉自己愤怒得几乎都已经躺不住了,只有鲜血飞溅和对方的惨叫才能平复这一切。
又有人被送来听着是车祸造成的,就放在尤三儿所躺的右上方,稍稍弯腰就可轻松拉动的那个铁槽被拉开,折腾了一会儿又被合上。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逐渐弥漫过来,让尤三顿时就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兴奋,陆陆续续来人散去,外面只留两个人好像在做什么收尾工作。
一阵香烟味弥漫开来,就听其中一个人在大发牢骚,马上快过年了又因有犯罪嫌疑人脱逃,交警队全员不准请假,需要配合刑警,特警,武警设卡盘查,自己已经连轴转都他妈快累死了!
另一人说这死的家伙本就是简单的酒驾,一看这么大阵仗可能也有点儿案底惊慌失措的就跑,这不,就和泥头车撞了个正着死的不能再死了!
另一个人又说刚刚在这急救中心见到了刑警队的同学,听说在这里本来部署了不少人原本可以轮换休息,谁知道被协调走了不少去了人民医院,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
两人啰啰嗦嗦说了好一会儿,可能也想趁这个时候在这里可以适当摸会儿鱼,偷懒休息一下。
黑暗中的尤三儿听着两人出去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才慢慢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两只手缓缓得合上张开,张开合上。
自己故意放在那里的车果然有了效果,尤三儿此时不禁有了一丝小得意。
听着半天外面没有了动静,尤三儿又等了一会儿,双手用力撑住身体上方的槽面,一点点将铁槽滑了出来。
来到地面他狠狠得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后才迅速向门口走去,走廊没有人。
经过一个房间里面也没有人,他顺手摘下挂着的白大褂和白帽子,口罩换到自己身上。
几年之后的所谓换装,如护士的分体短装,燕尾帽现在还没在眉山这个小地级市实施。
这里还是日常众人所常见的那一身,与屠宰场,做菜大师傅并无二致!此时在医院之中抓住一个如此装扮的女子,她即可能告知你她是护士而不是医生。
在另一个无人房间尤三儿又顺走了一个直板文件夹和上面几张空白表格,手中一握贴紧身体,俨然一个查房的大夫一样。
这就是尤三儿的又一个计划,胆子要大心要细,只要着装规范举止稳妥,即便是埋伏的警察也不会见一个如此装扮的人就上去盘查的吧?
行走到住院部的过程中,尤三儿确实看到几个像警察的人,他们与病患家属看着就有太大的不同,没有焦躁不安,没有心急火燎,就是不停的偷偷观察每一个路过的人。
尤三儿慢慢控制自己的步调,即便对方向自己看来,他也是一眼瞟过之后并未理会继续向自己的前方走去。
影视剧里做贼心虚与对方眼光一旦接上就惊慌失措,是夸张,现在在尤三儿这样的人身上看不到。
他很顺利走到一楼按下上升的电梯键进去之后又陆续进来几人,在关门的瞬间看着外面还在四处看来看去的便衣警察,口罩后的尤三儿不由微微撇嘴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