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森怒气冲冲说完手又伸向烟盒，王大虎眼疾手快立刻从中取出一根递送去，又打开打火机，姜浩森缓缓吐出一个圆圈。
“电视演了，电影也拍过了，你们这些人里有的为什么最后会倒掉？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吃饭你能吃几碗，睡觉你能睡几块儿？!
做人做事要懂得进退!
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失人存地，人地皆失，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我和你走到今天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你聪明一点即透，我收回刚才的话。
我听你那司机小李说，你是不是在车里常放一本＜春秋列国传＞？
好啊，我没看错，这本书讲尽了与人相处的为人之道，你能看这样的书就说明能明白我说的话。”
说完姜浩森将茶杯中的残茶倒进垃圾桶，开始泡新茶。
“姜哥我懂了，那你忙我先走了。”
“等一下！”
姜浩森抬手叫住他，端着茶杯走回办公桌而后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两条软荷花香烟。
“你于姐一直叫我戒烟，这烟我抽不了那么多，你拿两条走。”
“嗯，好。”
王大虎又接过姜浩森给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儿将烟放在里面。
“姜哥，那我走了！”
姜浩森点了点头，看着他慢慢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 … …
“如此这样看，那这自正博物馆王老再出5000万，加之政府的出一半这件事不就可以解决了？!”
姜浩森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点点头，
“是啊!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既简单也复杂。
在咱们国内为人办事如果过于顺畅，对方便会逐渐生出轻慢之意，他不会认为这事情的背后你到底出了多大的力，以后同样的事稍有阻滞便会产生埋怨。
所以恩威并重才是为官之道的根本。”
说着姜浩森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弹动，片刻鼻腔哼出一股粗气。
“于虹，这次王若海如果送钱来，按老办法把你表姐的账号给他。
还是在其中提10%匿名捐出去，外财需散这是古训，也落个安心。”
”好!那王大虎那边…”
“他说要送他开发的金悦城的房子，哼，我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在燕京，深圳，上海，海南这些年金山集团的股份分红都已经买了那么多房子，睡的过来吗？
唉，没房子的天天看着房价发愁，房子多了也发愁。”
“那有什么可愁的？把那房子给你堂哥或我表姐她们，现在这房价看着头皮都发麻!”
“不行，不能让他们卷到与我们有利害关系的这个圈子里来!”
姜浩森的眼睛忽然就变得凌厉起来。
“于虹，你见的人遇的事还是少，你还是过于理想主义家族观念太强，但是现在时代变了，这升米恩斗米仇的人心险恶越发凸显了。
贫寒乍富的张扬狂妄是咱们国人的通病，毕竟穷了这么多年，这些人势必要在人前彰显出来。
所以这个险不能冒!我宁愿给几个钱或者多往他们所住的地方跑跑，那些他们管辖范围内的官员现在也聪明，就帮你把有些事情办了。
让他们小富即安就好，太大的富贵他们扛不住也扛不起！
朴素的感恩之心放在几十年前可以，现在人心隔肚皮，你不知道哪天哪个人就可能坏了你的事。”
于虹端着茶杯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听你的!老姜，我知道我受教育不多，很多事只看到了表面一层，下面太深的东西我也自知没能力可以看得到。
所以这方面我从来不与你争辩，我只在我可以认识到的层面上活动。”
姜浩森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腿赞许的点点头。
“你看你如果不乱发脾气也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识大体！
不像有些领导家属哪怕就是受了高等教育也完全就是一个村妇的眼界。
有职务的就把单位那套颐指气使带回到了日常生活之中，与任何人打交道都以为还是在单位，但是这样的人‘欺下必然媚上’!
无职务的嚣张跋扈，在普通百姓面前丑态百出。
所以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多少领导都是后院起火被连累，你说现在的领导哪一个经得住查？不查全是焦裕禄，一查全是雷政富!”
“诶，对了!”
忿忿得姜浩森突然有些小兴奋的坐直了身子。
“小鱼儿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了，这丫头也不管时差，看来这些天她是打定了主意了要回来了!”
“哼，真是父女连心，你这个闺女怎么不给我这个当妈的打电话？你还是支持她回来？”
“只要是对的，我就支持!你看这就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嘛!那臭小子姜山怕他老子可就是不怕你！”
“这回来有什么好的！人家都挤破头出去，你没看新闻上领事馆外面天天排着长队等签证。”
姜浩森瞥了她一眼，哼笑一声。
“你呀你还不知道，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名词叫‘润出去’。一些人不顾法律法规，通过非法渠道去了国外，在网上被称为‘润人’，一听就是贬义词。
你的眼光还是多年之前的眼光，现在国外已经不是几十年前那样子了！
小鱼儿说上次和她朋友去了一趟法国巴黎，你猜怎么样？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黑人，她说在此以往法国以后就是欧洲第一个以黑人为主的国家，与南非相差无几。”
于虹闻言心中还是略有些不服气，之前姜浩森合作的一些领导退休后就去了国外。有时回国相聚的时候，无不说那里如何如何比国内好，什么空气，人文环境之类的，听得多了，于虹感知上也开始慢慢倾斜。
姜浩森看她默不作声，轻轻笑了笑。
“两句话，一，人永远只挣他所认知内的钱；二，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
咱们中国人好面子全球共知，即便被打脸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你看那些在网络上不停炫耀国外如何如何的，写的都是中文，思维方式也是中国式的，就是发个自拍照片也还是中国人扎堆儿。
窥一斑而知全豹，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至今都没有融入到人家老外的圈子里去。
这些人也只能在网上聊以自慰，哪怕是被骂，心里也是痛快的！这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已经有精神不正常的趋向。”
“诶？老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还不是为了和你宝贝闺女，儿子以后说话在一个频道上么？
这些都是闲暇时多看了两眼反刍出来的。”
“你可真闲！外人都说你们省领导日理万机，白天工作晚上应酬，哪还有这么多时间去关心其他的？！”
姜浩森闻言哼笑了一声。
“我到今天都记得大学时老师说过的一句话，时间就好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挤总还是有的。
只不过还是看，你有心还是无心愿意去接触与学习新事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