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愤怒交织在秦守然的胸中,他此刻的心情复杂至极。
实话讲,秦守然的医术足以让他在京都的权贵之家富甲一方。然而庭宗云找上门来,希望他用药物胁迫庭尘天,以此来削弱其手下资产。
这样的行径,秦守然是鄙视的,但孙子急需资金,他只好答应。况且,他认为自己炼制的丹药非同一般,尤其是为缓解庭尘天的肢体僵硬,一枚丹药就需要价值百万的药材。用价值千万的公司交换,他觉得也算合理。
只是……
自食其果,庭宇此刻登门拜访,他早有所料,却未料到庭宇的药术竟如此登峰造极,无人能及!
这场较量,他败了。
败得干净利落,心服口服。
庭宇竟精通九转炼药之法,而且是原汁原味的九转,一鼎之中能炼制九种药物,这种技法,他也仅在古籍中见过一次而已。
非药术之人,无法理解九转炼药法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象征着何物。
假使庭宇答应传授,秦守然恐怕会立刻下跪,向庭宇磕头拜师。
但他清楚,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
自从他利用对方的困境施压以来,他已经与庭宇彻底站在了对立面。现在,他的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悔恨。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微不足道的利益,冒犯了眼前的这位男子,他原本有机会与他建立深厚的友谊!
“爷爷,你怎么会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秦林站在一旁,满脸难以置信。
“是啊师父,你的制药技术并不逊色于他,我看最多就是不分胜负。”
“我觉得是秦神医一时大意了,再来一次,师父绝不会输的!”
随着秦守然屈服,秦林和他的门徒都无法置信眼前这一幕,纷纷争论着,渴望重新开始。
他的师父可是燕京四大药圣之首,怎可能败北呢?
“住口!”
秦守然猛然怒喝,这些愚昧之人,越是如此,他越觉羞耻!
“可是……”秦林不甘心接受失败,若师父落败,岂非意味着,家族的荣耀徽章也将蒙尘?
“滚出去!”
秦守然厉声呵斥。
弟子们垂下头,失去了辩驳的勇气,相继离开了病房。
很快,房间中仅剩下庭宇、刘建华与秦守然三人。
“这就是九转丹诀?”秦守然颤抖着询问,试图确认。
“没错,你能辨识,证明你的眼力非凡。”庭宇笑道,他对《玄金卷》中的炼药术,秦守然能识破感到些许惊讶。
秦守然苦笑:“我族历代制丹,怎能不知九转丹诀的深邃,只是此法早已失传,未曾想今生竟有幸目睹。”
“你的五行炼药术也很出色,只是元气有缺,这并非你的过错,毕竟你只是凡胎肉体。”庭宇笑着说道。
确实如此。
秦守然叹了口气。
在你面前,我也仅是凡夫俗子而已。
“华国古语有云,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今日总算领略到了。”秦守然说道:“这位药圣,您开个价吧。”
“开什么价?”庭宇皱眉。
“药王秦的牌匾,那是我父遗留,不能让你夺走。”秦守然说道,“这是我们秦家的传世之宝,还请您开个价,我会从你手中购回。”
若这块牌匾遗失,秦家祖先在地下得知,只怕会责备他不肖。
庭宇一怔,不由微微一笑。
“一千万,您看合适吗?”秦守然恭敬地开价,主动示好。
庭宇摇了摇头。
“那,五千万?”
庭宇依然摇头。
“一个亿,不,十个亿,您看如何?只要能保全这牌匾,我愿付出,这也是我孙子冒犯您的代价。”秦守然慌张起来,急忙报出价格,这牌匾象征的不仅是他秦守然的名誉,更是秦家世代的荣光。
“我不卖。”
庭宇看着几乎要向他下跪的秦守然,说道:“我说过,会让你一无所有,而这,仅仅是个开端。”
“我,我……”秦守然低头,无法言语。
但他明白,庭宇说到做到。
此刻心中唯有深深的懊悔,为何要答应庭宗云的提议,趁机对庭宇的父亲下手。
父亲,那可是庭宇的逆鳞啊!
“请您收下。”
秦守然说出这句话,仿佛一瞬间,老去十岁。
庭宇点头,这秦守然虽傲慢,但言出必行。当然,若他们妄图赖账,庭宇自有一套万全之策应对。
“老刘,我们走。”庭宇微笑着说。
“嗯,好的。”
刘建华轻轻颔首,心中仍沉浸在震撼之中。那个傲视一切的秦守然,竟向庭宇低头道歉了?呵呵呵,果然是他师父的作风啊!
“师父,你的药术为何如此高超?还有,那神秘的九转炼药法,能传授于我吗?”刘建华兴奋地在旁询问。
庭宇转过脸,微笑道:“你的针灸技艺尚未登峰造极,就想涉猎药术?不怕步伐太大,扯裂了根基吗?”
刘建华顿时羞愧得双颊绯红。
他是燕京城着名的神医,针灸技法闻名遐迩,但在庭宇眼中,却是个针灸技艺尚待磨练的学徒吗?
然而面对庭宇的话语,他不敢丝毫辩驳,忙道:“是的,我会专心研习针灸。”
二人走下楼梯,底下已聚集了一大群医生和病人。他们听说这里有医术对决,特地赶来一睹风采,如今见到庭宇现身,人群中立刻喧闹起来。
“刘神医,结果如何?”
“对呀,到底是谁败了?”
“我看必然是刘神医的师父输了,毕竟秦神医在药理上钻研了数十年,这种造诣岂是这位年轻后辈所能比拟的。”
“没错,刘神医这次可惨了,不仅要卸下牌匾,还要退出四大神医的行列,他现在可真是被这小子害惨了。”
下方议论纷纷,刘建华很想出声澄清是师父获胜,但望着庭宇那份从容,他也只能沉默。
在众人注视下,刘建华跟随庭宇来到守然堂门前。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请你帮忙,可以吗?”
庭宇停在门口,转身对先前那位轻视他的迎宾小姐说。
“什么事?”迎宾小姐眉头微皱。
庭宇指向上方挂着的药王秦牌匾,说:“能否找把梯子来,这牌匾太高,我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