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手还在作乱，姜虞睁开了混沌迷茫的眼。
就着床头温暖的烛光，她看清了贺兰卿的脸。
姜虞人还迷糊呢，就被迫看见了很多青烟大字缓缓飘了起来。
男友的一句句心里话和他人一样黏糊，恨不得飘到姜虞脸上：
【小鱼被我吵醒了...又得挨骂了】
【她怎么傻呆呆地看着我？真可爱，想吃，剥光了吃，一口一口】
【算了忍忍，今晚喝多了。万一弄没一刻钟……小鱼肯定要怀疑了...】
【我头上是有什么吗？小鱼怎么傻乎乎的看着我，好像没睡醒的猪崽...哈哈哈哈】
姜虞这回是彻底清醒了。
他又去喝酒了？
等等！
好你个贺兰卿，以前夸我睡觉很乖，很可爱。原来是哄人的呗？
其实是在心里骂她猪崽子？
姜虞的眼神逐渐清亮。
视线很自然地从贺兰卿的脑袋上方移到他弯着的双眸。
这双明艳的桃花眼若是长在女子脸上，定是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但是长在贺兰卿这个动不动就黑着脸阴郁，偶尔还阴阳怪气的男人脸上？
倒是也算好事，至少为他拉得一些路人好感。
只要他肯演戏，一笑起来眼下的卧蚕显得他少年气十足、分外乖巧。
比如此时此刻：
“吵醒你了？”，他温柔地问
贺兰卿低头亲了亲姜虞的面颊，随后又在她的唇角嘬了一口。
一张越来越秾艳的面庞，笑得讨好：
“今晚事务繁忙，又碰到了不高兴的事...所以很想见你，抱你...”
“要小鱼亲一亲才会开心。”
贺兰卿在床上除了强势又骚气的，便是这般又软又乖的。
“唔--”，他弓着腰，把脑袋贴过来蹭姜虞的脖子。
“要小鱼的晚安吻”
姜虞要不是有个金手指，还当真被他的撒娇哄骗了过去。
不过她倒是没生气，只是看着男人弯着的眼，打了个哈欠：
“不亲，因为我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
其实没有，姜虞只闻到了贺兰卿身上常用的熏香。
那是一种冷松混合着几种不知道什么功效的草药。
以至于贺兰卿的每件衣服上都带着股说不上来的淡雅清冷香。
而且他刚才靠过来亲她的时，嘴里和呼吸也没有一点酒味。
姜虞知道他挑剔的性子和骄奢的生活作派，想必今晚又是去哪里“鬼混”了。然后赶紧处理了酒味才来的。
贺兰卿下意识低头闻了闻前襟。
而后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是不对的，变成了不打自招。
面对姜虞那双圆溜溜的水眸，男人逆天的智商也变得和情商一样降到负数。
贺兰卿尴尬地笑道：
“今晚和同僚喝了一点。不多，就三杯。贺兰文义也去了，他们都能作证。”
【反正小鱼不会去查证，管它是三壶还是三杯。】
“我换了衣裳，解酒汤也喝了。小鱼还能闻出来，鼻子真灵~”
【嚯，我女人的鼻子比刑部养得那几条狗都厉害！】
姜虞的耳朵听着贺兰卿在卖乖，眼睛不自觉又瞄见他的内心独白。
“...”
算了，还是堵着他的嘴吧！
省得她一下子像猪，一下子比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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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卿被姜虞捧过脸吻了上来。
他闭着眼任由姜虞主动，微微启唇，主动邀请她的小舌探进去。
只穿着里衣的男人满脑袋开始冒字。
姜虞瞥了一眼后又闭上，心里只觉得好笑。
【小鱼好热情...要不要干脆亲热一下...算了吧，太医说的对，喝多了不能乱来...】
【小鱼的舌头真好吃，小鱼的胸脯真软，小鱼好香...忍不住了。】
不过片刻，贺兰卿便开始反客为主。
细细密密的亲吻落下，他恨不得从姜虞的身上咬下血肉来。
贺兰卿兴奋地想着姜虞被他撕咬啃噬，被他吞吃的模样一定美极了。
酒意后劲分明被醒酒汤压下，此刻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兴奋又血腥的念头。
“就一次，小鱼施舍回...”
兴奋从神经末梢传遍全身，大脑里的多巴胺疯狂分泌。
两刻钟后
贺兰卿从姜虞的心口处抬起了头，享受着她颤抖的媚态，欢悦和兴奋染红的粉面。
那是他带给她的。
在姜虞唔唔唔地要推开他，并抗拒地皱眉时，贺兰卿忽而沉下眼神。
近一米九身高的男人，手掌也很大。
猛地将她的两只脚踝一手扣住，往上一提。
姜虞本就被折腾得呼吸不畅，筋骨酸痛。
忽然感受到贺兰卿突如其来的怒意，脚踝上的大手握得很用力，姜虞的骨头都疼了。
但她并没有生气，微眯着的眼睁大，偷偷向上瞥去。
姜虞自有了读心术，明白了曾经理解不了这个神经病的脑回路。
可算是知道他阴晴不定的原因了。
以往搞不清这人的喜怒不定，现在看得一览无遗。
整座卧床都快被和他主人一样黏糊的青烟包围了，姜虞甚至不用刻意去看。
那些字飘在贺兰卿身后不断划过，似乎在闹脾气般跳动：
【小鱼为什么推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舒服了就推开我，我还难受呢...她是不是只喜欢我这副皮囊...她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我...我要给她点教训！】
【小鱼疼了...不，就该让她疼...她一点也不在意我！】
【她为什么不问我今晚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问我喝酒了难不难受？】
【她怎么什么都不关心？她不担心我看上别的女人吗？】
【想亲我一下就完事...敷衍我！姜虞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坏女人！说爱我...说爱我说爱我说爱我...】
姜虞弓起背，仰长了脖颈。好让自己被折成两截的身段放松下。
她两只脚踩在贺兰卿的胸膛，微微用力踩了下。
果然又看到他皱着眉、越发冷厉的模样。
如果没有金手指，姜虞或许以为这人是欲求不满，或者是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了。
反正他从小这样莫名其妙闹别扭，忽冷忽热的。
如今看着满帷帐内都是贺兰卿的心声，姜虞的心里竟软成一片。
“我爱你啊，长明哥哥~”
这句话不难说出口，以往姜虞被折腾时，总是被迫说我爱你三个字。
但这三个字的意义特殊，被迫说和主动说总是有很大区别。
至少贺兰卿听到这句甜腻的表白时愣了一下。
姜虞明显感觉到“它”更激动了，仿佛鼓动的青筋在跳动。
只见他原本紧抿不悦的嘴角，想使劲压住笑意已然来不及。
唇角勾起一个小弧度，贺兰卿神色傲慢地垂下眼，故作无奈道；
“小鱼别撒娇。”
姜虞听到这句，结合看见他耳后飘过那句：
【小鱼爱我，小鱼爱我...我就知道她爱我！她离不开我....我也好爱小鱼。还想再听一遍。】
姜虞没忍住笑出声来。
紧接着就见贺兰卿好不容易恢复的宠溺笑脸，再次变得阴沉。
“笑什么？嗯？”
“小鱼是在故意逗我玩？”
姜虞：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