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忌命物的争夺已然打响,每个东西都是自己的主宰,而不再听命于忌命人。
尽管它们的脾性因为跟久了忌命人,多多少少会有相似的地方,但在大是大非,生死道义面前,它们还是各有坚守,立场分明。
“你竟敢顶嘴,以下犯上!”
宇唯被气得脸都嚼绿了,鬼玺早消失得无影踪。
“忌命之子,跟我来。”
帅气的波黎光又出场,语气十分冷静,目标极其明确,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宇唯会意,也变成波黎光,与本尊真假莫辨,看着这浩大的忌命物之争。
他看到,七脉剑也来了,还带领着当日在万物国见过的铁枪,球棒和冷箭,一直在附近游荡,金盔甲,蜈蚣钳,罗坤机以及两根魔杖正跟它们周旋中。
“你们是怎么回事?到底在干嘛?”
“棍太子与瓮鳖罐成婚,传国玉玺追杀棍太子,聚箭瓶击杀瓮鳖罐,忌命物分为了九派,除了外围兵器的兼职派保持中立,见物就杀,其他八派四四开,各自为营。”
“你是哪一边的?”
“我属于冷静派,算是棍太子瓮鳖罐的,毕竟我们都有同一个愿望,希望世界和平,如果迫不得已,那就以战止战。”
“棍太子我倒不担心,瓮鳖罐有谁保护它?”
“凌隆锤,生噬刀,瞬砂石。那生噬刀简直是战力的天花板,凭一己之力压制激进派。”
“激进派都有谁?”
“花斧扳,薄壳枪,水火棍。”
“生噬刀牛逼!”
宇唯不禁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波黎光好像能够看到,颤动了一下匕端。
“棍太子是怎么来这里的?传国玉玺怎么也在这?”
“这就是你们忌命人离开的时候所没看到的了。”
“哦?愿闻其详。”
“没时间说了,你快去寻找阻止它们的办法!”
波黎光说完立即调头去解瓮鳖罐受困之围——魔幻手机伸出巨手要将瓮鳖罐攥于掌心,凌隆锤硬着头皮应对,好在瞬砂石能带着瓮鳖罐四处飘移。
波黎光赶到,斜晃反挑,救出凌隆锤,周身散发黄色的光芒,瞬间与魔幻手机的巨手势均力敌。
宇唯赶忙以波黎光的模样飞离战斗区,一路上众物看到它还是很给面子,没有打招呼的也点点头,似乎很认可波黎光所代表的冷静派,但又不与它为伍,非不屑而是身不由己。
没想到忌命物脱离了忌命人的掌控,也是鸡飞蛋打,不得安宁。
快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宇唯在脑海里没好脾气地吼忌命册。
有两个忌命人,一个来自过去,一个来自未来,会慢慢告诉你的,只要你睡着。忌命册故弄玄虚道。
但宇唯此刻又毫无睡意,还有点叛逆地回应道,你知道就说,没必要假眉三道。
却不知身后的毒液针已跟来,宇唯化作人形,却被一击即中,晕了过去。
毒液针的针头像蚊子口器,人体初中时毫无痛觉,却会稀释血液,麻醉神经,直到将人弄晕。
待冰檐棍赶到,已是晚了一步。
宇唯一下子坠入梦境,迷迷糊糊只听得mp3里所播放的《忌命之歌》,mp3不是没电了吗?宇唯不禁纳闷。
再仔细听迷雾里好像有人在喊他,那声音洒脱不羁,虽饱受风霜但意志坚定。
“理激?是理激吗?理激……你回来啦?”
宇唯辨别出来,立即激动地回应,并迈开双脚在迷雾里艰难地寻找。
“不生我气就好,你不必一定要找到我,与我当面谈,你只需听我说。”
“我要救你出去呀!”
“自己的命数自己渡,我无需谁救。相比之下,你比我困难多了。”
迷雾中理激的声音从四面平静地传来,好像成熟了不少,宇唯放弃挣扎施救,且看他有何要说。
“现下的忌命物里分为九派,只因瓮鳖罐利用八门齐聚召唤出了冰檐棍……”
理激只说到这宇唯就插嘴道:“等等,你说八门忌命物可召唤冰檐棍?我这个做忌命人的怎么反而做不到?”
“我来自于未来,所以我看到有关此事的一段记载——断齿狮在荒岛被吸到瓮鳖罐中,有了一段轨迹,而冰檐棍虽在你的冰火梦中戴在五行龙项上,但其实也是徘徊在荒岛深海附近,所以循着轨迹而来也顺理成章。”
“是有点道理。”
“冰檐棍作为半路成为世门忌命物的一员,本身路子就野,又傲视群雄,想与世无争,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
“是这个理。”
“怎料家事难断,冰檐棍的好兄弟传国玉玺提前埋伏在了生噬刀的异度空间——万物国的阴曹地府,在你的老相好芸庄的安排下,有七脉剑,铁枪,球棒,冷箭相助,只要冰檐棍一被召唤,遇到生噬刀,阴曹地府的大门便会打开,兄弟之争斗在所难免。”
“什么叫我的老相好?芸庄怎么样了?”
“她好着,正引领万物国进入新的变革。”
“那就好。”
宇唯长舒一口气,他本不该再次动情,但实在是情绪使然,毕竟芸庄也算是他很好的一位故友……
“重点是,在召唤冰檐棍过来之后,五行龙仍被封印,这就是忌命物的雪上空留马行处了。而另外一边,瓮鳖罐也窥得新的秘密,记起它的使命,能让万物国忌命界引起新的动荡,它的经历既是你的缩影,又承上启下。”
“什么秘密?”
“其实激进派本没有如此物性大发,只因帮瓮鳖罐召唤了冰檐棍而瓮鳖罐还是不愿将看到的秘密和盘托出,把它们当猴耍,因此愤愤不平起来。”
“理激你究竟在哪?怎么知道那么多?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只有一个请求,所有忌命物都可归你,但瓮鳖罐归我。”
“什么叫归我归你?那天开会不是笑我说在吹牛吗?”
理激笑而不语。
宇唯却斟酌起他所说的话,这里面信息量巨大,又有很多疑点,没有明白人点拨,只怕一步一个坑。
他寻思:今夜种种源起于瓮鳖罐,恐怕来历不简单,就他对瓮鳖罐了解最少,理激对它则好像寄予厚望,更加理不清头绪。这次看似没正反门什么事,但理激的神助攻,想让我知道某些信息又有所隐瞒,只得靠我自己去找啦。
良久,宇唯又问:“这个瓮鳖罐的忌命人是匪雷还是匀佑?”
“瓮鳖罐其实是我曾祖父束鸦却的忌命物,让它远赴唐塞殿,只为制衡日后八门的忌命物,终有一日,让他们重回他下世的掌控。而你,正是他的下一世,所以我很矛盾。”
“有什么好矛盾的?你别防着我,咱们兄弟俩有话好说。”
宇唯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一点也不失望,反而斗志昂扬。
“我虽家道中落,举步维艰,没有忌命物傍身,束渊瓶作用有限,难堪大任,但我对忌命物史,了解得不比你少。”
理激用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口吻说道。
“是,正反门的复兴全系于你,我知道你平日里故作疯癫,其实私下里卧薪尝胆,天下英雄汇聚,但只有你是帅才。”
宇唯恭维起人来像是雪中送炭,更似锦上添花。
“别吓我,我们谁是曹操谁是刘备?你自己一人,大可放开了胆子干,我一家老小,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他们。”
“所以瓮鳖罐能保你的家人平安?”
“不愧是忌命之子。”
“少恭维我,还不快说瓮鳖罐看到的秘密?”
“这个还要你自己经历,给我瓮鳖罐,帮我保住正反门!”
理激的声音越来越远,在四面回荡。
宇唯隐隐有种感觉,理激已走远,不会再跟他对话了,正踌躇着该往哪走,冯三爷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他眨了眨眼,十分逼真,并非幻觉。
“老三叔,你们回来了吗?”
宇唯打量着眼前的冯三爷,衣服都穿回来,也不再脚瘸,但风采全无,印堂发黑,两鬓斑白。
“我不知道,我是从过去而来的。”冯三爷的言语一改往日的高调,深沉低迷,继而又道,“我只有一个使命,教会你“以一门术诀贯通九门”,这是我的执念,望成全。”
“改天吧,老三叔,我还得去平定忌命物之争。”
“我正是为忌命物之争而生。”
冯三爷说得极为平静,完全不像无敌破坏王的口气。
“算了吧,刺爷教了我那么多的忌命武诀,我连怪祖打不过。”
“不能才过几天就妄下定论,很多时候只是自己的问题,时间的问题。”
“感觉忌命武诀好弱。”
“老三叔要教你的,是将忌命武诀加强千倍万倍,练习力量,锻炼肺活量,达到肌肉记忆。至于更高深的术诀,与冰檐棍身上的纹身有关,也注定了我的不幸……”
“老三叔,你怎么了?”
“没时间了,这就开始……火门,之所以称之为火门,就在于府邸炎域督镇守火山各脉,使麒北十八乡免受山火侵扰,我在打斗时很少用火诀,但其实若要贯通起来,火诀便是万诀之祖。”
“所以呢?”
“就拿昌朔架跟蜈蚣钳的斗转星移做例子吧,你能否用太极怪圈将他们挪回?我想说的是,如若不行,可否用声声不息赋予它们新的生命。光是这点,便足够杀鸡儆猴。而动用火就是关键。”
“有点意思。”
“我发现你身上的忌命火诀被抑制着,一旦解封与现学的忌命武诀必将强势袭来,锐不可挡,但你身体恐怕承受不住,所以我会教你新的火诀。且看!”
冯三爷说完便拿起乱石在地上划了个圈,跟在昨天中午的车上一样,像是属于他某一世的忌命环,很快二人就被吸了过去。
宇唯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内心的火焰却瞬间热血沸腾,被那音药似的流水点燃。
“看好了!这是连火三拳,与赤火横风犹如两座泰山!”
“太极怪圈?”
“聪明!”
冯三爷也不多介绍,开始演示起来,手一扬,在眼前的水里卷起三个巴掌大的火拳头。
“像是龙火,水浇不灭,但又有别于龙火,更像水火棍的合体,由此,水火棍这忌命物可破。”
“等等,这一招破一个忌命物,得到什么时候?”
“殊不知理一分殊,便是以一门术诀贯通九门,不管是对付忌命物,还是学忌命阵,下忌命棋,动忌命功,一通百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什么是理一分殊?”
“天上只有一颗月亮,地上却散在江湖,随处可见,不可谓月已分也。”
“太棒啦!”
宇唯的兴趣瞬间被点燃,冯三爷讲的忌命诀虽高深,但听起来却通俗易懂,井然有序,如数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