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兴致缺缺的将脑袋埋进碗里跟鸡肉战斗。
吃着吃着渐入佳境,美食的治愈力果真不可小觑,他专心干饭,专心到对方说了啥他都没听到,甚至把之前自己被敷衍轻视的事情也忘的七七八八。
却不知从哪伸出来的一只手将他的碗夺了过去。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不用想正是谢谌澜。
“陛下不高兴?”
聪明如他瞬间就明白了。
他将小皇帝连人带凳子拉到自己身前,取了帕子将其嘴角处沾染的油擦干净,用不轻不重的语气催促道:“陛下,说话。”
傅玉宁当然生气了。
他今天满怀信心的亲自下厨做了最拿手的点心,还被烫伤了手指,这也就算了,谁让他本就动机不纯呢。
可,谢谌澜就算不喜欢那也至少应该尝一口吧。
对方却连看都没看上一眼,还故意岔开话题敷衍自己,太不尊重别人劳动成果了!
“朕没有。”
短短三个字,语气紧促,将主人愤慨之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心里明明就有,可就是不想承认,更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小气的人。
谢谌澜盯他半晌,当着他的面手指捏了个雪媚娘,放在嘴巴里咬了一口。
奶油与草莓泥果香融合的馅料瞬间在口腔中化开,绵密丝滑,酸甜适中,这种口感是他从未品尝过的,比宫中手艺最好的甜点师傅做得还要好吃。
小皇帝制作的雪媚娘外皮冰糯,馅料比例也恰到好处,吃多少都不会腻。
谢谌澜三口便将整个吃完,然后喝了一盏茶,夸赞道:“臣未想到,陛下竟有如此高超手艺,是臣不识抬举,陛下莫要生气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人拉进怀里。
这倒是真心话,自小娇生惯养的小皇帝能有这份手艺,着实令他意外。
傅玉宁挣扎,“朕没生气,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口味不一样,爱卿不喜欢,朕也不强求。”
说完,十分生气的将对方握住的手往回抽。
下一刻,一只大掌扣住他后脑勺,紧接着双腕被钳制身后,一双唇带着微凉的气息贴上来,霸道撬开他嘴巴。
傅玉宁呆呆的,瞬间开始呼吸不畅,双颊通红,感情白痴的他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只能任由对方索取。
“陛下,不要生气了……”谢谌澜低首,将语调拉的极缓,贴在他耳边轻哄,声音里的温柔溺死人不偿命。
他刚饮完茶,齿间的茶香与冷香混合,清中带甜的味道很是好闻。
果然,美男不仅生的令人倾倒,就连身上也是香香的。
真叫人招架不住。
从方才对方靠近开始,傅玉宁的脸就一直在发烫,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真的病了,到最后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朕没有生气……俗话说,三百六十行,各行有各长,奥运有健将,耍猴儿有猴王……”
啊嘞,这真是好颠好颠的歌词啊!
谢谌澜顺手从盘子中拿起一条鸡腿堵住小皇帝的嘴不让其再胡言乱语,“那陛下多吃一些。”
他自己则是将另外一个剩下的雪媚娘就着茶吃完便不再动筷,开始专心致志的投喂怀中人。
大概是对方的道歉太有诚意,心堵的傅玉宁现在感觉一点都不堵了,反而还有点开心,他像个小仓鼠一样努力享受美食,还十分有兴致的问了一句,“你说你要去勘察,去哪里勘察呀?”
难不成对方发现了刺客老窝?
这可不能让他不多想,因为傅鸿煊的老窝确实就在宫里,可别回头给大娃端了。
谢谌澜将他整个人环在怀中,下巴抵在他肩头,嗅他发间香气,“去校场。”
小皇帝身子一僵。
继而又听人继续道:“卫犬寻到刺客踪迹,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宫门口,所以臣怀疑刺客就藏匿在宫内,下午去校场看看有无线索。”
他倒吸一口凉气。
谢谌澜他真的,他竟然在这个时代就懂得训犬来协助锦衣卫的侦查工作,这可是原着中都没提到过的剧情啊,这种思维得领先别人多少年!
不过,等等!
现在还不是感叹的时候,“你可以不要去吗?朕突然……朕突然想起,钦天监说今日天煞孤星冲撞紫微星是个不祥的日子,可能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自然是傅玉宁胡诌出来的,他只是觉得他得提前通知一声傅鸿煊。
可他又不敢让身边人去做,因为他身边的人也都是谢谌澜的人,他平常对古他那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谢谌澜道:“臣不信那个。”
傅玉宁拉住他袖袍,“朕信!那天煞孤星冲的就是朕,你要等朕一起去,今天不许去。”
凤眸幽幽转向怀中人,低首用牙齿撕扯了下碍事的衣领,在精致凹凸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下,“要臣不去也可以,陛下可要与臣兑现那日的诺言……”
他凑在他耳边,又将那晚的话说了一遍。
小皇帝垂下脑袋,耳根红红。
半晌,他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兑现就兑现,朕是为了感激你那晚对朕出手相救,可不是因为旁的……你可不能多想……这都怪朕太讲诚信,又太善良、太博爱、太菩萨心肠、太帅气、太强壮、太有抱负感、责任心、热情、努力、进取、优秀、心灵手巧、技艺精湛、风度翩翩、气质高雅、才华横溢、魅力四射、深谋远虑、高瞻远瞩、独具慧眼——了。”
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想他堂堂一届叱咤风云、坚毅不屈的清纯男大,竟落得这番曲线救国……哦不,曲线救娃的下场,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谢谌澜被他逗得轻笑一声,附和道:“陛下如此自知,堪当天下之人楷模。”
言罢又道:“刘僖,为陛下准备换洗衣物。”
傅玉宁仍旧沉浸在对方夸的那句“天下之人楷模”中,不仅如此,他还毫不客气的扬起高傲头颅回了句,“那是!”
后知后觉才察觉出不对味,“谢谌澜,你、你胆敢讽刺朕!”
“陛下……”
对方忽而低首唇轻啄他耳垂,“臣说的都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