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平两只手握着剪刀，咬着牙用力地剪了下去。
锈迹斑驳的铁剪刀已经不再那么锋利，剪刀刃挤进白发男人的手指关节内不到一点点就卡住了。
白发男人的头被王敏死死地按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宋雁平拿着剪刀在剪他的手指。
他用力地咬着牙，甚至感觉牙齿都要咬碎了，但是他仍然一声都不吭。
宋雁平蹲的有些腿麻，他站起来伸了伸腿，再次蹲下去握住了剪刀。
宋雁平看着白发男人满脸是冷汗却一声不吭，冷笑道：“十指连心呐，你他妈还真能挺住！”
白发男人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眯着眼盯着宋雁平握住剪刀的双手。
一滴汗水顺着白发男人的太阳穴流进了眼中。
白发男人眨了眨眼，依旧没有作声。
宋雁平一歪头瞥了他一眼，握剪刀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宋雁平将生锈的剪刀展开，从白发男人的手指上拿了下来。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宋雁平用剪刀指着旁边躺着的三个人，说：“他们三个都是你的徒弟吗？”
白发男人哼哧了一声，将憋在胸口的那股气吐了出来。
“是……”他回答道。
宋雁平脸上露出了玩味的微笑，说：“那也就是说，换牌的这些技术都是你教给他们的？”
白发男人挤了挤眼中的汗水，回道：“是！”
宋雁平慢慢地站了起来，回到椅子上坐下，对按住白发男人的两个小弟说：“扶他起来，给他搬把椅子。”
两个小弟将白发男人拉了起来，王敏从旁边拖了一把椅子放在白发男人的身后。
两个小弟松开了白发男人的胳膊，白发男人捂着受伤的手指，站在那里看着宋雁平。
“坐吧！”宋雁平指着白发男人身后的椅子说道。
白发男人看了一眼受伤的手指，缓缓地坐了下去。
宋雁平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走到白发男人的面前，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白发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宋雁平，将烟接了过来。
宋雁平按下打火机，火苗“嚓”地一声冒了出来。
白发男人叼着烟，一脸茫然地看着宋雁平。
他把头往前一伸，举起双手捂住宋雁平手里的火，将嘴里的香烟点燃。
白发男人嘴里的香烟微微地颤抖着，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
宋雁平也点上一根，走到椅子旁坐了回去。
他看着白发男人，说：“怎么称呼？我问的是你的名字，不是绰号。”
白发男人被烟呛地眯着眼，低声回道：“臧嘉诚。”
宋雁平点点头，说：“臧老师！”
白发男人不明白宋雁平什么意思，问道：“你什么意思？”
“呼～”宋雁平吐了一口烟，说：“我看你是个人才，你既然有这门出老千的手艺，我叫你一声老师不为过吧？”
臧嘉诚冷哼一声，说：“不必了吧！”
宋雁平笑了笑，问他：“你们干这行，一天能搞多少钱？”
臧嘉诚抖了抖烟灰，说：“多的时候三五十万，少的时候就……”
他说到这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脸上略微露出一点难堪。
“哈哈哈，少的时候就怎么了？一分没有？”
宋雁平问完，臧嘉诚低着头没有说话。
宋雁平紧接着问道：“哎，你们要是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怎么办？”
宋雁平的嘲笑顿时让臧嘉诚脸上有些挂不住。
“还没遇到过……”
“那是因为你们没早点碰到我！”
宋雁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声音异常地冰冷，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臧嘉诚看着宋雁平突变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惊。
臧嘉诚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抬起头轻声问宋雁平：“你怎么称呼？”
“我叫宋雁平……你们来之前没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场子吗？”
臧嘉诚看着宋雁平，说：“我听说过你这个人，但是从来没见过。”
“这次你就见到了！”
臧嘉诚微笑着说：“不过干我们这行的，从来不管场子是谁的，因为我们只认钱。”
宋雁平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行，我很欣赏你！你来我的场子干吧！要是遇到‘手气太好’的客人呢，你就用你的手段让他输个底儿朝天，平时就帮我留意有没有出老千的人，毕竟干你们这行的比我们普通人嗅觉敏锐多了，你觉得怎么样？”
宋雁平说完，臧嘉诚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三个人，摇了摇头，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带我的的徒弟们也能自力更生！”
宋雁平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个断指，对周伟乐说：“去把院子里的狗牵进来！”
周伟乐去外面院子里牵那条比特犬，臧嘉诚则一脸疑惑地看着宋雁平。
“平哥！”
那条黑色的比特犬一进监控室就疯狂地叫了起来，低沉的声音跟凶狠的眼神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趴在地上的三个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蠕动着身子想要往旁边退，怎奈他们被宋雁平的小弟们按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周伟乐站在门口死死地拉住想要冲上前扑咬的比特犬，对宋雁平说：“平哥，咬哪个？”
宋雁平抓起桌子上的平口钳子站了起来。
他慢慢地蹲下，用钳子夹起了地上的一截断指仔细地打量着，然后抬起头玩味地看着臧嘉诚，说：“臧老师，你说……人肉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臧嘉诚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两下，将脸转了过去。
“啧啧啧，可惜就四个，不够这条狗吃的……”
宋雁平刚说完，王敏接上话，说道：“平哥，把他们的手都切下来，也够这条狗吃一顿的了！”
“对啊！”
宋雁平扔掉手里的平口钳子，一把抓过王敏手中的消防斧，猛地举了起来，朝着趴在地上的瘦子右手就要砍去。
“等等！”臧嘉诚突然喊道。
宋雁平手里的消防斧“啪”地一声砍在了旁边的水泥地上，破碎的水泥渣滓崩在瘦子的脸上。
“啊！呃～～～”
瘦子被宋雁平这一斧子吓得一声惨叫，差点昏过去。
“我操，平哥，他尿裤子了！”王敏说道。
宋雁平一扭头，看到瘦子的裤裆下面一滩尿渍，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臧老师，刚才就是他出卖得你，这种人你怎么能留在身边呢？”
宋雁平说完，看着一言不发的臧嘉诚。
宋雁平看到臧嘉诚低着头沉默不语，决定直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他一抬脚，将地上的两个断指踢到了比特犬的面前。
比特犬一低头将那两个手指吃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嚼了没两下就直接咽了下去。
宋雁平又将另外两个手指踢到比特犬的面前，比特犬依旧吃进嘴里嚼了没两下便吞了下去。
臧嘉诚皱着眉头，右眼皮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宋雁平拖着消防斧来到戴鸭舌帽的男人面前，缓缓地举起了起来，嘴里呢喃着：“四个手指头还不够给狗塞牙缝儿的……”
“哎！”臧嘉诚大声地叫住宋雁平。
宋雁平刚要准备落下的消防斧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宋雁平回过头看着正在捂住伤口的臧嘉诚。
“能不能先给我把手上的伤口包一包？”
宋雁平冷笑道：“凭什么？”
臧嘉诚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希望我这只手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