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他还爱我,一直爱我,我这也是为我们两个好。”她哭了,嘤嘤抽泣,却丑陋至极。
“他的孩子,是你杀了吗?还有那个叫索兰的女人。”
“是我啊,那女人凭什么有他的孩子?虽然他说……只是想给哈伦家留个后,然后就遁入空门,除了我以外,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可是那也不行,只有我才配拥有他的孩子!”
小夏凝着她失望的摇摇头,“边珍!你真是可恶,无耻,你的爱好自私,好让人窒息,难道你要把你自己身体的问题,也归结到别人头上吗?孩子有什么错?”
“那我又有什么错?这副身体是我自己愿意有的吗?贡纳是我的,我不许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我给那女人下蛊,让她自己滚下悬崖,脑浆都崩得到处都是,然后被秃鹫吃掉了,又如法炮制,也把那该死的婴儿也扔了下去,小孩儿的肉少,只两口就被吃没了,哈哈哈……这样他就了无牵挂,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你……”该死!小夏举起黑烛,让蜡油一滴一滴落在她头上,极阳克极阴,这会让她生不如死。
之前遇到再凶狠的恶灵,她都没这样干过,但这次真的忍不了了。
“嘶啦”——随着蜡油滴落,挨在她身上,顿时升腾起缕缕白烟,她嚎叫着挣扎的更厉害了,但即便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模样,也难消小夏心头之恨。
“边珍,我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你能一一回答我吗?如果不能,那我就逐一悔了你的三魂七魄,虽然最结果都一样,但相比给你个痛快的……一个一个毁掉好像更痛苦一点。”
所谓的三魂,主要有生魂、灵魂、觉魂,生魂代表生命、意念;灵魂代表智慧、思考;觉魂代表感觉、感知。在道教中,又被具象化为胎光、俗称天魂;爽灵、俗称地魂;幽精、俗称人魂。
七魄是吞贼、尸狗、除秽、臭肺、雀惊、非毒、伏矢,每一项分别控制着人的各项生理机能,在情绪上对应喜、怒、哀、惧、爱、恶、欲,本应该随着人的死亡而消失的,但阴魂若在,就会随着魂魄继续存活下去。
要是将这些全部打散,那支持灵魂的意念也就消失了,便预示着这个人的一切都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钟小夏,你、你的肉身真的很诱人,是我找了近百年,唯一一个最合适自己的,而我要是彻底消失了,贡纳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来救我。”
边珍的魂因为剧烈疼痛缩成一团,可那刀刃还是屹立不倒,被季子封佩戴在身上的东西,效果果然不同凡响。
“谁给你的自信啊?没准他比我还希望你消失呢,尤其在被你用感情操控了这么多年,最后知道是你杀死了他的孩子之后。”
其实这些都是她瞎编的,因为并未从丹巴那里获得任何信息,可没想到,却歪打正着,正好戳到了边珍的痛处,惹得她又癫狂起来,更加放肆的叫嚣。
“他们都死有余辜,那些孩子、女人,包括我的丈夫,杀该杀之人,丹巴才不会恨我,我们的感情你根本无法体会,钟小夏,啊……你放开我,把你的肉身给我!”边珍怒火异常高涨,连身后的墙都被熏出一抹黑色,张着腥臭的大口,不断尝试要冲过来。
不服?小夏唤来小蛇,挂在那如幻影般存在的人形上,她立即有所收敛。
“别废话,说!你一共迁适了多少次?”
边珍婆娑一下,胆怯的窥着小蛇,“三、三次。”
“分别是谁?”
“除了这个老阿婆,其余两个都是庵里的尼姑。”边珍一边答着话,眼睛一边滴溜溜乱转,似是在等待摆脱禁锢的时机。
而屋内光线暗淡无光,只有小夏手里一盏细小的黑烛,如果在外人眼里看来,她此刻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在对这墙壁自言自语。
而庭院中,只要有风吹过,就会把满院、满地的纸钱吹起,给阴森的气氛更添一丝诡异。
“那你和丹巴是怎么重逢的?”
边珍神色转为暗淡,“他也死了,是我用招魂香唤来了他。”
“哦……我明白了,果然如我预料的那般,一切都是你一人所为……丹巴不过按你的命令行事,你先利用邪术制作招魂香、招魂鼓,把死掉的贡纳魂魄召回来,帮他完成迁适,当他依托别人的肉身活过来之后,再让他替你杀人、剥皮、炼油,收集下一次迁适的材料,以及可以改变气韵的人骨骰子。”
“但因为你自身有肺痨病,只能依托在有肺痨病的肉身上,所以迁适的对象才一次比一次差,最后居然要苟且在一个年入古稀的老妇身上,包括与季鸿庭拉拢关系、借机接近皇上、收了林贵秋的魂,让她为你所用,都是你的主意,而在地窖掉入笼子下面的袈裟扣,是属于你的,不是丹巴喇嘛的,整件事情,你才是真正的幕后主是,不是丹巴!”
“是!是!是!都是我,你说对了!是我教会了贡纳邪术,在利用他的爱,让他帮我完成所有事情,包括用我丈夫的冤魂去镇阿克顿、霍邱两宅的迷阵、把那些狐狸喂养成精灵、把牡丹灵魂封在画像里、将她的头埋在霞明宫、拉拢季鸿庭,再借机接近皇上,这每一步都是我计划好的,你能把我怎么样?钟小夏,你能把我怎么样?”被戳穿真相以后,她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呵呵……我能把你怎么样?”小夏不怒反笑,“帮你补充几点,我去拢安寺时,在山上禅房里监视我一举一动的也是你吧?不!确切的说……那时候你正附在丹巴的身体里,追下来要杀我的是你、给尼姑下毒、又一把火烧了尼姑庵的还是你,还有送来日晷、幻化成蝙蝠、用假的季子封迷惑我的……是你、是你、都是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