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思量……小夏欣然应下来,让慕潇跟着确实比让弥儿跟强,因为潇大哥轻功了得,无论追人还是跟踪都能派上用场。
“好,那劳烦霖大哥在门口稍候,我去去就回。”
一刻钟后,她挎着自己次次都要随身携带的小包出现了,而慕潇已经把马车备好,弥儿也站在旁边,正眼巴巴看着她。
“姑娘,您早饭还没吃,大人临走前特意吩咐,让奴才一定服侍您把早饭吃好。”
“是服侍还是看着啊?”小夏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走到马车旁,略带不悦回复一句,“我不饿,等回来再说吧。”
可临上去之前,她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冷着脸回头命令弥儿,“你去我院里,让碧荷把大人寝褥、衣服都收拾起来,你一并拿回他房间吧。”
“啊?”慕潇、弥儿皆一怔,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让把大人东西拿回去了?这不摆明要分居吗?还是昨日二人又闹别扭了?
上车后,小夏喊了一声,“霖大哥,出发吧。”
慕霖才自错愕中回过神来,拉着她直奔四福街。
奈何季府离四福街实在不算远,没用得了一柱香的工夫就到了,看眼时间,刚过辰时一刻,离巳时还有一个时辰呢。
“姑娘,咱们好像来早了”慕潇抓抓脑袋,突然想到个办法,“不如咱们去四福酒楼等着吧。”
小夏睨他一眼,“什么酒楼?没看见满大街商铺没有开市的吗?”
“哎呀!姑娘,您不知道,这四福酒楼是大人一位好友开的,租赁得房子还是属于大人的产业呢,所以常年会给大人留下个单间,供他应酬会友,瞧……就是那处,最顶楼、视野最好的一间,在里面可以把整条四福街都尽收眼底,更遑论经过的人了,姑娘若为监视,那地点可是再合适不过。”
小夏一愣,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好事?她还以为一会儿只找个屋顶将就将就得了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双眼立即一亮,哇哦……好气派的五层小楼啊,一看就档次不俗,不但外面装修得雕梁画栋、连楼顶浮雕都金碧辉煌,用现代比喻,就是名副其实的五星级大酒店啊,更没想到还是季子封的产业。
如此一看,他财力果然非同小可,而且难得的是他平时也很低调,从来不会彰显自己多么多么富有,也从不会把财富挂在嘴边。
但想起昨晚……她脸一抽,算了!还是应该先把眼前之事办好!
观察一下地形,那里位置确实绝佳,只要丹巴喇嘛从街角一露面,马上就可被她看见,而且连广安门也能看到全貌,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只有他暴露在她眼中时间越长,就会让她揣摩到更多!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秉持着这样的原则,她痛快下了马车,“走吧,咱们就借用一下大人的小单间。”
然进去一看才发现……乖乖!不得了!这“小单间”可着实不小,里面不但分内外两间,而且十分气派豪华,一应摆设居然还充满异域风情,内间休息室里竟连昂贵的波斯地毯都有。
而小夏只是小小惊艳了一下,因为心中压着别的事,也无暇顾及其他,只直奔临近窗户的桌子,把需要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好家伙,慕潇抻头瞅瞅,桌上的东西还真不少,但她最常用的铃铛和小蛇都没有出现,只摆着两根黑烛、一个红布包、几枚铜钱、还有一把匕首。
“姑娘,用不用属下吩咐小二给您端点餐食?离那和尚来还早呢。”慕潇好心提醒。
“不必了,只麻烦潇大哥帮我要个香炉和几根香,我有用处。”
“啊?要那个干什么?”他不解。
“掩盖你我身上的气味,所以这种东西还是用别人的最好。”
任何一样东西,无论谁用久了,都会沾染此人身上的气息和灵性,因此即便季府有这些东西,她仍旧没从家里拿。
“哦……好!属下这就去。”慕潇转身走了。
小夏低下头,拿过那个红布包合在掌中,先放在鼻翼下轻嗅,其实从得到这东西最初那刻起,她便探知到这是属于男人的东西,还是很年轻的气息。
凝神感知,她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画面……一名穿着异族服饰的少年骑着马在草原驰骋,后面还跟着一匹小马,一位年轻的姑娘不断挥舞着马鞭奋力追赶,而每当女孩要追上男人的时候,他就会狠踢一下马腹,让马儿更撒谎的跑起来,把他带向更远的距离,也再次把女孩远远甩在后面,可她没有气馁,仍旧坚持着。
似故意捉弄般,男人就是不让她追到,远远近近……近近远远……反复几次,姑娘终于恼了,娇嗔着让他别跑,还在离他最近的时候作势扬鞭要抽,惹得男人仰头大笑,那浑厚的嗓音回荡在草原上久久不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欢愉。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大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但他们毫不介意,还是笑得那样恣意洒脱,是从未有过的快乐和幸福,让感觉到这股气息的她,都不由自主跟着勾起唇角。
可……好景不长,因为太剧烈的运动,姑娘心突然跳的好快,还伴随着呼吸不畅的憋闷感。然后,她竟从马上掉了下去,直直滚下山坡,男人疯了似的策马回来,跳下去把她紧紧抱进怀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擦拭着从她嘴角溢出的鲜血。
他的心又变得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啊!刚才的快乐转瞬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心痛和自责,恨不得替她去承受这种病痛。
那股压抑且沉重的情绪迫使小夏赶紧睁开眼睛,她没法再成熟下去了。
使劲深呼吸几次,她才从无比痛苦的感觉中抽离出来,仰头灌了自己一大杯水。
捂住胸口,竟有种沧桑绝望的宿命感,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她无力改变什么,然那个男人身为当事人,好像也无力改变什么。
房门“吱哑”一声打开,她还以为是慕潇拿东西回来了,便随便应答一声,“潇大哥,东西放在桌上就行了。”
可身边位置突然一挤,她纳闷侧头望去,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居然是季子封……脸不由闪过一抹尴尬。
都是昨晚那破事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