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率先迈出了门槛。小夏跟在后头,剜了他背影好几下,暗骂这人真是事多,又不是去约会呢,还非要一起走走。
后面则跟着欢天喜地的弥儿,他好像兴奋过头了,逢人就悄声跟人嘀咕,“唉……我要跟小夏姑娘去青云观了,你们好好看家啊。”
嘚瑟的跟个什么似的,最后还是慕潇看不惯在后面踹了他一脚,才制止了他幼稚的行为。
好容易来到大门口,两辆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这次钟小夏多个心眼,主动站下问了一句,“大人还有吩咐吗?没有我可上车了。”
“有”季子封整整衣领,也没跟她客气,“请教完事就马上回来,不要在外面多做逗留,尽量不要吃外面的东西,还有……晚上下差回来再接你一同去五岳大街,你千万别自己先去,听见了吗?”
钟小夏在心里第一百次翻白眼,感觉自己已经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被季子封掌控了,哎!真不知道答应留下来对还是不对?
但为了能尽快出去办正事,还是不情不愿应下来,“知道啦!”
“这才乖”他满意的拍拍她头,目送她跳上了马车,自己才迈进车厢。
外面,慕潇把手捂在嘴上,悄声跟旁边慕霖咬耳朵,“大哥,这大人怎么夫里夫气的,不还没跟小夏姑娘成亲呢吗?怎么就管的这般无微不至了。”
“你没瞧见啊?表面瞧着是小夏姑娘被管,但其实是人家把咱家大人吃死死的,离开一会儿都觉得的不放心。”
“哎!也不知道这丫头家祖坟是冒了哪股青烟,还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才能得到如大人这般男人的青睐,照这样下去,恐正妻之位都非她莫属。”
“你以为呢,就是她想当妾,咱家大人都未必舍得。”
哥俩八卦的忘我,直到马车里传来一声怒吼……“你俩走不走?本大人上朝还得等你俩嘀咕完?”
慕潇、慕霖同时一缩脖子,赶紧答应,“哎!属下这就来了!”
*** ***
另一边,小夏和弥儿到青云观时,正赶上一众道士们下早课,但看见她前来,玉禅道长好像也未有多意外,倒是瞧到弥儿抱着的那几个礼盒时,眼睛即刻亮了一下。
小夏暗乐,别说……这些东西还真拿对了,起码如季子封说的,她不必再羞于开口。
“小夏姑娘,身体可有转好啊?哈哈哈……哎呦,这腕上一对玉镯真是漂亮,一看就成色极好、价值不菲啊,但又见你眉间紧簇、带有片片疑云,怕是被什么难题难住了吧?可是来找贫道给你答疑解惑的?”玉禅先寒暄一番,又运筹帷幄捋捋白须,仿佛早就参透她的来意。
“托道长的福,小女身体已大有好转,只是……道长真是道法高深、法力无边,竟连小女此次来意都探知得一清二楚,佩服佩服!没错,小女近日是遇到点棘手的事,苦苦思索都不明其中之理,可一下想起身边还有您这样一位高人,便不请自来了。”小夏说完,又朝他敬了个大大的道家抱拳礼。
说起这抱拳礼,也是非常有讲究的,参拜时左手为阳、右手为阴,负阴抱阳,内掐子午诀、外呈太极图,才能形成一个标准的握拳礼,又称为“太极握”。
“不敢不敢,小夏姑娘谬赞了,若论道行高深,那贫道可远不及带我入法门的师尊啊,他老人家才能称之位真正的高人,连每次来拜见之人入屋后、哪只脚踩在那块砖上都能掐算得清清楚楚,贫道跟他比……可是差远了。”
“道长谦虚,您在道教上的造诣,也是小女可望不可及的。”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禅房门口,小夏回头对弥儿吩咐,“你把东西随意交给个小道长,然后便四处逛逛吧,若回来时我还没出来,那就再等我一会儿。”
“是,奴才知道了。”弥儿行个礼,转身就跑走了,开心的跟孙猴子进了花果山似的。
步入屋内,两人依旧对案而坐,老道长开始洗茶具敲茶饼,这是每次来他都要重复的事情。
“对了,道长,听大人说……那蛇尸您要镇七七四十九天呢,怎地那样快就命人送回去了?”
“啊……”道长把沏好的茶端到她面前一杯,“此蛇灵性极高,虽被压在怨棺下百年,改变了本貌、也吸收了怨气,以趋近于妖,但依然没完全泯灭本性,也算难得的了,贫道若净化太久,便会让它灵性尽失,又想起小夏姑娘与它渊源深厚,不如就送还与你,若做法器,可是难寻的器物啊。”
老道长没有将事情据实以告,免得徒增她烦恼。
“这样啊,那便多谢道长费心,它现在已经被我喂养的很好了。”
小夏拿起茶杯轻抿,眼珠微晃,扯了一溜十三刀,终于打算直奔主题了。“咳咳……道长,在您知道的法术中,无论哪门哪派,可有能让人看似已死、但实际还能如常人般活动的?”
道长喝茶的动作一顿,“看似已死,还能如常人般活动?”他表情满是疑惑,似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对!”小夏认真点头,又把自己的经历细细描述了一遍,“我用了一些玄术,只能从她身上感觉到死亡的气息、闻到死人才有的腐烂味,但却感知不到任何灵魂,她还有脉搏、有心跳,甚至如常人般行走、说话。道长……这让我很费解,不清楚她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而我的法器铃铛明明也感觉到了她不同于人的磁场。”
道长听了她的话表情转为凝重,茶杯悬在唇边,似是都忘了要喝!
足足思考了半天,他才又开口询问,“你说的这个人,是年幼孩童吗?”
“不是”小夏摇头,“是个七旬老妇。”
“七旬老妇?”道长格外吃惊,疑惑的喃喃自语,“不应该啊……若按你的描述,真的不应该……”
“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对?”这下,她更懵了,难道连道长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无关对错,只是有些不符合常理的地方。”玉禅道长放下茶杯,“小夏姑娘,你可听说过道家的‘夺舍’一术,从你的描述上看,此老妇倒很像中了这个法术。”
“夺舍?”说实话,她虽懂得一点五行八卦、紫微斗数,但也都是略知皮毛,关于这“夺舍”,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便实话实说,“道长,我并未听说过,还请您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