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夏咬咬牙,去搀他的胳膊,“大人,现在养病要紧,您还是好好回床上躺着吧。”
可他却不领情,挥开她的手,厉声道,“你别转移话题,回答我,你明不明白我对你的心?”
小夏没有回答他,只是垂头站在那,经过一番拉扯,头晕目眩的感觉更甚了,便实在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在她看来,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及时止损,她离开,他继续当他的大理寺少卿,可他为什么偏偏揪着她不放呢?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知道了就可以在一起吗?
慕潇刚才为什么敢这样对待她?不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吗?在她的理解,那些话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别以为大人对你特殊点就有什么了不起了,就算大人对你再好,你以后也顶天就是个当妾的命,而对待一个妾,还需要什么尊重你呢?
那换个身份,同样的话,如果换成艳儿郡主去说,他们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呢?不过认为那是千金小姐该有的骄纵任性罢了,你看……就算一个人骨子里再善良,可是在面对不同的身份背景时,待人处事的方式就完全变了。
而关于这一点,她又是非常理性的,并且从来没想过要攀上季子封这根高枝,何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看人家鼻子眼睛的?
季子封等不来她的答案,急躁捧起她脸,强迫她眼眸必须看向自己,“小夏,别这样折磨我……我季子封不是随便的人,更不可能在不确定心意的情况下就让一个女孩子对自己上下其手。”
钟小夏脸立即一红,接着便气愤拽下他大手,娇嗔道“大人,您非要这样逼我吗?”
干嘛好端端提起这个啊?竟让她想起那天夜里的偷袭,讨厌!越发怀疑他当时是不是醒着。
“谁让你装傻充愣?我若不说这个,你也不正面回答我的话啊。”季子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年他已经二十有六,能对女人动回心不容易,他真的舍不下小夏,不然也不会这般不顾尊严的纠缠她了。
“那我也告诉大人,就算您说这些,我也不打算回答什么”她襟着鼻尖儿,一看就是摆明在故意气人,然后说完又转身想走。
季子封哪能让她如愿?打铁必须趁热,便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好好好,我不逼你,只要你答应别走,我什么都依着你还不行吗?”
他下巴在她颈侧的秀发里蹭啊蹭,势必要蹭软她的心,情深款款道,“小夏什么都不必做、也不必说,只需认真体会,早晚有一天,我能让你体会到我的真心。”
钟小夏心脏“砰砰”乱跳,完全没了章法,暗讶这和直接表白又有什么区别?老实说,她以前就怀疑过季子封可能或多或少有些喜欢她,但碍于他说过的那些同情和可怜的话,让她又不太敢确定了。
但开诚布公的讲,就算她内心再笃定、再理智,面对这样一个极品帅哥的表白,也是很难保持心如止水的吧?
啊……好难受的感觉,比阴气入体的感觉更让人战栗。
“大人,您先放开我,一会儿万一进来人怎么办?”她耸耸肩膀,这样被他抱着,让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不要!”他耍赖,即便脚疼的要废掉了,还是不舍得松开怀抱,她刚才又要辞掉差事又要离开的,真的吓到他了。“除非你答应我,收回刚才的话,别再动什么离开大理寺又离开季府的念头,我就松开你,也不再逼迫你了。”
“你这是犯规!赤裸裸的要挟!”她高高撅起嘴,一旋身,真的甩开了他的钳制,可是下一瞬,又被他搂到胸前。
季子封低下头,鼻尖儿只离她的鼻尖儿方寸之间,两人呼吸着同一片气息、又喷洒在彼此肌肤上,香香的、痒痒的。她想推开他,可他的脸却越压越近。
“大人,别……”她气息不稳,“一会儿万一真有人进来怎么办?”
“不会的,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进来。”季子封含情脉脉看着她,又缓缓向下,移到那红艳艳的樱桃小口上,嘿嘿……今天他势在必得。
然……就在他还有一寸就要贴上她唇儿时,大门“嘭”一下自外面被撞开,露出慕潇那张惊慌失措的大脸。
钟小夏赶紧把面庞埋进他怀里,还顺势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上狠狠掐了一把,让他非光天化日耍流氓!
季子封脸色立时就绿了,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要不是有伤在身,真想一脚把那傻大个儿踹飞出去!这是第几次了?这几个玩意儿轮番打断他的好事,不知道他费多大劲才让小夏有点软化迹象吗?非赶这时候蹦出来,他恐怕是这几日对他们太好了,竟让他们忘了要如何尊敬他这个主子!
“大人……属下、属下有事禀报!”慕潇吞吞口水,硬着头皮挤出这几个字,暗嗔这两人刚刚不还别扭呢吗?谁能想到这么会儿工夫就好了?
“禀报的事先放一放”季子封目光阴沉看着他,“是拿本大人房间当城门了吗?想进就进,连门都不用敲?”
慕潇看出大人是真动怒了,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赶紧单膝跪地请罪,“属下该死,实则是事情有些紧急,就、就忘记了敲门,还请大人责罚。”
“好!既你甘愿受罚,那一会儿便出去到侍卫长那领十板子,下次再犯,就领五十。”
五十?那屁股不打成爆米花了?钟小夏暗自琢磨。
然而潇慕却全无二话,反而痛快应下来“是,属下遵命!”
“说!要禀报什么事?”
“呃……大人,刚才狱头派小吏来报,说……林贵秋死了。”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他表情更不好看,而且满脸皆是厌恶,“这等人物死了也值得你如此慌乱?”
可钟小夏心中却没由来的一悸,第六感告诉她,当初知道季子封对林贵秋动了杀心,那股莫名的不适感绝不是空穴来风,她当时就察觉到,他做的这件事,一定会在未来某一天对她产生影响,今天得到林贵秋的死讯,这种感觉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