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婳一扭头跑下楼梯,人站在楼梯口,等后面的人追上来,她把腿往前面一伸。
“啊!”熟悉的惨叫声响起。
“咚咚咚。”
那人猝不及防,摔了下去。
他摔下去的时候,为了稳住身体,手还下意识地往后面捞了一下,抓住后面一个,把后面一个也带了下去,后面这个堵住再后面一个脚步,把那个人也撞得往前面一趔趄。
“啊啊啊!”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童婳摸摸腿,莫名感到这惨叫声有点熟悉,仿佛她以前就打过这个人,听过这种惨叫声一样。
她站在楼梯口往下面一看,只见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人模狗样的,一张方脸黧黑色,眼睛小小,鼻孔大大的。
童婳吃了一惊,这不是童麻花五叔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二狗吗?
童婳顿时大吼一声:“童二狗!你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带人来欺负同村的,看我不打死你!”
所谓老乡见老乡------童婳怎么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星柔请的保镖里面居然有她的熟人老乡。
童婳顿时跟小炮弹一样冲了下去。
而童二狗被叫了一声小名,也似懵了,脸上一片迷蒙。
“谁啊?谁在叫老子?老子的名字叫童文化好嘛!老子出了村就是文化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童文化的声音是有点心虚的成分在里面的。
能叫出他小名的,说明那人肯定是认识他熟悉他的,同村的。
而溪口村的规矩就是,回到村大家关起门来怎么打都可以,出了镇,就必须放下恩怨,相互团结,同村人不欺负同村人。
好嘛,童文化摔趴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童婳如同莽牛一样从楼梯上冲下来,这场景似曾相似,再看她一身名牌,穿得光鲜,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层次的有钱人。
等他终于看清楚那张精神抖擞的小脸,那乌黑的小莽牛大眼睛,童文化一个哆嗦,终于想起来了,“童婳?”
这怎么可能?
童文化瞳孔猛缩,在童婳一脚踢过来之前,光速从地上爬起,惨叫着飞跑。
“救命啊!救命啊!这个就是大魔女童婳啊!”
童文化没跑出多远,被童婳一把按在墙壁上,头被重重拍了两下。
“好嘛,童二狗,你出息了,跟人欺负你姐姐来了!收了人家多少钱,说!”
童文化颤抖着双腿,头挨揍了,手却紧紧护着裤裆。没办法小怨种三打招,打眼击鼻子撩阴,是村里出了名的难缠,他碰到她真是倒霉透顶了。
童文化结结巴巴,“两------两千------”
“你爷爷的!你爷爷的孙子良心就值两千块?!两千就把你姐姐给卖了,给我拿出来!”童婳一声吼。
童文化赶紧把口袋里没捂热的两千拿出来,奉上。
“饶了我吧,姐姐。其实我觉得我的良心一千块就够了。”
童文化苦着脸,悲了个催的,他是临时被老乡叫过来凑数的,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这么个煞神,晦气透顶。
而且这件事情要是传回村里去,他童五叔家的脸就彻底丢没了。
童婳照他屁股砰砰踢了两脚,回过头来,再去找另外两个时,那两个已经跑走了。
不过,那两个跑迷了方向,竟然又跑回到楼上去了。
童婳拔腿追过去。
那两个站在走廊尽头,傻成两根木头,动也不动。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可见其他江星柔带来的人,都已经被打趴在走廊上了,头破血流,手断脚断地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陈宫脸上带血,双目沉沉,像个地狱来的使者,冲着二人走过来。
“救命啊!”
这二人总算知道怕了,回转头,看见童婳,跟看见救星了一样。
“姐姐,救命!救命啊!”
童婳:“------”
童婳这才发现几个都是她的老同学。
喵了个咪啊。
童婳给他们一人一拳,正中鼻子,“拿了多少钱,给我吐出来!”
两人哆哆嗦嗦各自把两千块钱拿出来奉上。
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梯,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来打劫的,还是被人打劫的。
总而言之,这一次,他们是名声扫地。
果然不义之财不是那么好赚的。
陈宫站在童婳面前,浓黑的眉毛皱起,“你认识?”
童婳:“几个老乡。”
陈宫:“------”
童婳:“报警了吗?”
陈宫迟疑了一下,点头。
“行吧。”
童婳晃了晃手中的六千块,把它们拍在陈宫的胸口,“这是赃款。剩下的事情你收拾,我先去学校了。”
童婳绕过走廊上横七竖八的伤患,回到房间,先去洗漱间照照镜子,洗洗手,整理了一下发型,检查身上的衣服没有血迹,没有弄脏,这才重新出门。
只见江星柔呆呆站着,看着一地的狼藉,脸色苍白,口中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童婳的男朋友,他不是人------他肯定不是人------”
童婳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巴掌。
“啊。”江星柔抬眸,眼中泪光闪烁,“你打我?”
人就是这样,真挨打的时候,是顾不上表演的。这一刻,江星柔眼中的震惊、嫉恨和委屈,全都诠释得明明白白。
童婳想了想,从耳朵上取下钻石耳钉,夹在指缝中,对着江星柔的同半边脸,扇了一巴掌。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血珠从江星柔脸上流下来。
江星柔的左半边脸,多了一道跟童婳的右半边脸差不多的,从眉峰到脸颊的伤痕。
童婳满意地看着,“你说的没错,我有的,你也应该有,免得你觉得不公平。”
江星柔手捂住脸,拿下的时候发现手中的血迹,满脸不可思议和惧怕。“童婳!你打我!啊!”
破相了,她破相了,那还怎么嫁人,怎么做豪门贵妇啊?
江星柔抬手想要反抗,却被陈宫抓住了她,一把摔了出去。
童婳有点嫌弃,看看自己的手,又被弄脏了吧,又的回房间再洗一次手了,真是麻烦。
童婳洗干净手,这一次,终于圆满解决了。
童婳挎上背包,绕过走廊上一地的狼藉,从电梯下来,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已经听到警笛的呼啸声。
走到门口,就看见两辆警车横在门口停下,警察从车上匆匆下来,赶往酒店里去。
后面,又来了一辆车子,雷霆从车上下来,跟童婳对视了一眼,立即上楼去了。
童婳吃完早点,再到公交车站牌的时候,陈宫已经从后面施施地跟了上来。
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在人群中还是挺扎眼的,他双手插兜,一副闲适的样子,阳光落在他身上,冲淡了脸上的阴郁。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干净清爽的男人,刚刚干翻了十几个保镖。
童婳跟他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分别上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