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员工并非都是有钱人出身,多的是跟她一样的穷苦人。
底层人讨生活不易,是众所周知的道理。
苏以柠坚信,顾画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围观的少部分员工觉得顾画说话难听,有些刺耳,免不了指责了她两句。
但顾画全然不管,“我就是不拿他们当人看。”因为他们也不见得拿她和温漫初当人看。
如果不是保安从中作梗,她和温漫初早走了。
不必浪费时间和精力同他们掰扯。
再退一步说,要是苏以柠目的得逞,保安就是帮凶。
丢尽脸面和受尽白眼的,就是她们。
让保安学狗叫,丢人是丢人了些,但不算过分。
“想让我敬重他们三分,他们还不够格。”顾画直来直往,直接下了他们面子。
底层人的身份不是掩盖他们仗势欺人这一事实的遮羞布。
如果她有决定权,她肯定会直接让这两个保安滚蛋。
私底下收人好处的保安,素质不行。
苏以柠想据理力争,但顾画却像遛狗似的,拿宋知礼压她,又一遍遍遛她。
她说不出来一句辩驳的话,只能让保安照做。
苏以柠以为到这就结束了,结果顾画却还没完。
“就属你刚刚叫得最欢,我要你给我和漫初鞠个躬,然后自己打自己三个耳光,说再见到我们就绕道走,下次再也不敢犯贱了!”顾画重拳出击,只为打得苏以柠满地找牙。
果然,苏以柠直接花容失色。
虽然顾画这一招不足以毙命,但是却击中了她的致命弱点。
顾画真是够狠,直往她痛处戳。
尽管苏以柠不想说自己犯贱,但终是迫于顾画的警告,她不得不选择顺从。
硬着头皮,苏以柠顶着大家的讥讽视线,艰难地对顾画和温漫初鞠躬,并且自打三个耳光,说了令她感到可耻的话。
从宋氏门口出来时,路过两个保安。
温漫初眉头一挑,好整以暇道:“不愧是看门狗,叫得就是专业,但我不爱听,估计苏以柠会喜欢,你们要是再控制不住狗叫的毛病,以后可以找她。”
这下子,不仅保安脸色臭的很,苏以柠更是气红了脸,恨不得原地消失。
顾画和温漫初扬长而去。
等走远了,温漫初才扬眉吐气道:“看苏以柠还敢不敢嚣张,最后她还不是乖乖认错,并且被你摆了一道。”
“再回头看,别提多解气了。”
走到车子面前,顾画打开后备箱。
“她有事没事就是喜欢蹦哒,虽然打不死,但烦人得很,幸而我们离开宋氏了,往后和她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
顾画和苏以柠共事过四个月,经历不算多么美好。
“哪怕你站得再高,总有人看不惯你,反正碰上这种人,你不必客气。”温漫初将东西放进后备箱,“就像这一次,权当调剂品,让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顾画抿唇说道:“猫逗老鼠,尽管费些时间,但有点意思。”
也仅此而已。
若非不得已,实在是没有必要。
不过,等她设计师的名号响彻国内外,那么她要打交道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像苏以柠一样挑事生非的,她避免不了,得要好好应付。
“都忙了一上午了,我们找一家餐厅吃饭吧。”温漫初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她开口提了个建议。
外面太阳很大,整个榕城像是置身于蒸笼之中,热烘烘的,让人受不了。
顾画打开车里的空调,而后打开导航,接着握紧方向盘:“我选了一家川味餐厅,虽然我没去过,但我的朋友说特别好吃,她推荐我去。”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试吃看看。”在美食面前,温漫初抛却了所有的烦扰。
顾画应了声好,便启动车子。
跟着导航走,绝对不会出错。
从楼下回设计部,电梯门一开,苏以柠正要出去,却见到了一脸高兴的宋潇潇。
她眨了眨睫毛,眼眶泛着泪花,只觉得挺扫兴的。
她那么落寞、伤心,凭什么宋潇潇却眉开眼笑,好似一点烦恼都没有样子。
将这一抹阴暗的心思遮掩,苏以柠心思流转间,表露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姿态。
“苏以柠,成了!”宋潇潇兴奋道。
苏以柠感到不解:“什么成了?”
“我哥同意了,他虽然拒绝了顾画姐的辞职申请,但刚刚,经过我的游说,他终于又重新拟定了一份,然后直接下发给顾画姐。”
宋潇潇觉得这么久以来,总算有一件让她欢喜的事情了。
“辞退顾画姐,是给她个教训。”苏以柠说道。
“还想用辞职拿捏我和我哥,顾画姐的算盘打错了,她肯定没想到我们当真了,到时候我去好好看看她的表情,肯定相当滑稽!”宋潇潇昂着头,幻想道。
即便顾画低头,也不能让她消气。
宋潇潇决定要可劲地磋磨顾画,直到她觉得痛快了为止。
“可是,她们走了。”苏以柠声音柔柔地说道。
“走了也好,反正她们还会回来。”宋潇潇满脸笃信。
苏以柠想说不一定,她亲眼见过顾画和温漫初离开的背影有多么决绝,有多么如释重负。
她们甚至将宋氏当成水深火热的泥泞之地,不愿再踏足宋氏。
她们不是离不了宋氏。
相比于宋氏,她们有更好的去处。
但这些,苏以柠是不敢和宋潇潇推心置腹的。
“没了宋氏,她们掀不起风浪,我等着她们后悔求饶!”宋潇潇话里的她们,自然是指顾画和温漫初。
“对,一定要等她们长长记性,再原谅她们。”苏以柠轻声附和道。
宋潇潇眼眸晶亮,弯着得意的弧度,她不经意一撇,才注意到苏以柠脸上的红肿,她连头发都乱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好狼狈。”
苏以柠精光一闪,暗戳戳使坏:“是顾画姐扇了我,我没敢反抗。”
换作从前,宋潇潇不会信。
但现在的宋潇潇,信她。
“顾画姐就像一个蛮横的莽夫,完全没有道理可讲,又野蛮粗鲁,她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