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道人见帝辛此举，也没多想，他像个主人公一样招呼帝辛道：“欢迎帝羽道友来到苦海。”
帝辛一愣，看了看脚下的灰蓝色海水，轻抬脚踩了几下水。
“原来这就是苦海。”帝辛心中有些称奇道。
“以前就常听人说尘世就是一片苦海，来人间一趟都是身不由己。”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帝辛往身后一瞧，没有，往左边一看，也没有，右边没有，上边没有，脚下更没有。
“所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岸究竟在哪里？”
“原来，苦海就是这个样子的！难怪就跟回到前世上班的时候，一脚踏进公司时一个感觉。”
帝辛不禁蹲下来掬了一捧水，尝了一口，笑道：“真苦！”
燃灯道人见到帝辛的行为也有些好奇，这【苦海】神通他也是第一次对别人施展。
只知这方苦海乃是人世间苦难的具象化。
以往他修行此神通时也不过唤出一角，便已觉得苦不堪言。
得益于混沌灵气的加持他才能映照出真正的苦海。
也不禁学起帝辛，蹲下掬了一捧水，尝了一下：“确实苦。”
“既然人世间如此苦，道友不如回头。”
帝辛：“回头？”
燃灯道人：“对，回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帝辛：“岸？岸在何方？为何本座看不见？”
燃灯道人：“岸在心中，放下执着，便可看见。”
帝辛：“看见了，又如何？视之不见又如何？”
燃灯道人：“看来，道友的执念很深啊！”
帝辛：“谁没有个执念？你没有吗？混元大罗金仙、天道圣人，这些难道不是执念？”
燃灯道人：“追求大道岂会苦？”
“苦的是执着于人间不可能之事？”
“以你区区人族之力，对抗整个阐教，对抗圣人对抗天道，这，才是真正的苦，是不可能的执着。”
帝辛：“你觉得大道不苦，所以屈居于阐教门下，受尽白眼，只求有一日元始天尊大发慈悲，赐你大道之机。”
“可在本座眼里，那些白眼狼应该镇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同理，道友觉得，本座为人族对抗圣人是苦，可本座觉得逆水行舟激流勇进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为人族的明天而战何来苦闷一说？”
燃灯道人：“可你的所作所为，那些凡人知道吗？他们认可吗？”
“他们的心中只有神明，何曾有过你这位人族剑师的位置？”
帝辛：“道友错啦！错啦！”
燃灯道人：“贫道何错之有？”
帝辛：“本座为人族而战，与人族干？”
“本座与人族的羁绊是牢固的，这种深厚的羁绊谁也无法破坏，哪怕是人族亿万族人也不能破坏本座与人族之间的羁绊。”
燃灯道人不语，旋即喜笑颜开。
“原来如此，好一个为人族而战，与人族何干。”
“没想到，道友的道理竟然如此精妙，燃灯受教了。”
“不过，贫道这苦海来之不易，还是要试一试道友的斤两。”
帝辛：“正想见识见识道友的神通。”
帝辛巴不得燃灯道人多玩些手段，脚下一方由混沌灵液承载的苦海，可是亿万年难求的。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帝辛正好趁此机会多吸收一些。
他也不怕燃灯道人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手段，就算一时中招也不怕，时间过得越久，他这副由【九转玄元功】练就的躯体就越强。
当这副躯体无限接近于混元大罗金仙时，自当一力破万法。
对面，燃灯道人盘膝而坐于苦海之上，手持108颗念珠颂念无上经文。
“道友且看，这就是你人族人皇的一生。”燃灯道人手指海面说道。
帝辛低头看去，海面赫然放映着他的一生。
从出生到登基，再到陈塘关。
只是这画面明显是删减版的。
“道友为何映照人皇而不是本座呢？”
“帝羽道友说笑了，这【苦海】神通能映照人世间所有生灵的一生。”
“事无巨细。”
“只因凡人不修大道，他们一生的因果、命运、过去、未来的每一个画面都如赤裸的人儿一样摆在贫道眼前。”
“而道友，你道行通天，你的一生就像被锁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中，贫道没有钥匙除非强行破开铁盒，不然无从观看映照。”
“不说道友，就是这没有半点修为的人皇，贫道也只能映照已经发生的，而无法映照他没有发生的未来，否则，大道反噬之下，贫道怕是要没命了。”
“原来如此！”帝辛心中暗道：“原以为这个删减版是系统搞的鬼，看来不是。”
“寡人自幼修行，有大道随身，又有系统和先天至宝镇守元神识海，所有自动屏蔽了苦海的映照。”
“如果说燃灯是VIp，那寡人就是至尊VIp，不但杜绝被窥视，还能自动生成欺骗性的信息。”
既然不会被看到隐私，帝辛也就放心了。
他又对着燃灯道人问道：“既然如此，那道友想让贫道看些什么？”
苦海海面上映照的全是他帝辛吃喝玩乐不理朝政的画面。
甚至还有分身在陈塘关施粥赈灾时，偷偷给自己烤小羊腿吃的画面。
“道友不觉得这些画面很讽刺吗？”
“道友为了人族，为了这个人皇，身陷苦海，而他呢？人皇帝辛在干什么？”
“他在吃烤羊腿。”
燃灯道人愣了一下，关键点是他在烤羊腿吗？
关键点不是应该是人皇在赈灾时还抽空给自己烤羊腿吗？
额！
好像都是烤羊腿。
然后，燃灯道人不甘心地追问道：“道友觉得为了这样的君王而战死混沌，值得吗？”
“不瞒道友，就算今天你侥幸胜了贫道，也决计无法离开混沌。”
“哦！为何？”帝辛好奇地问道。
“因为道祖曾言，量劫未到高潮，圣人不能随便降临洪荒。而这里是混沌，不是洪荒。”
帝辛心头一惊，瞳孔一震。
燃灯道人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道祖鸿钧将两人的战场挪移到混沌中来根本没安好心。
从燃灯道人的话中不难听出，元始天尊打算亲自出手将他永远留在混沌。
兴许，鸿钧也有清理掉自己这个变数的打算。
帝辛瞳孔收缩，看向燃灯道人：“那不知，燃灯道友想怎样？”
燃灯道人智珠在握，他笑道：“很简单，道友弃暗投明，贫道为你求一个副教主之位。”
“甚至是做一任人皇，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