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出的话,没想到能变成个回旋镖命中在她的身上。
付烟哽住了,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她伸出手指,想去勾他的衣服。
她很快厚着脸皮自己打脸。
“跟哥哥,还需要什么距离感。”
“主要是,我舍不得哥哥。”
裴知聿盯了她几秒,面色如常。
“我有事。”
付烟咬牙,“再者说了。”
“我脚受伤了,走不了,难不成你要高特助抱着我进去吗?”
他自己受得了吗?!
刚从外面回来的高特助听到这句,又莫名躺枪。
裴知聿没搭腔,他看了眼身后,便让开身,暴露出视野。
“有轮椅。”
只见老实本分的高特助推了个轮椅过来。
付烟:……
不到一分钟,付烟就被强行地“请”在了轮椅上。
裴知聿关上车门,就想去坐主驾。
这时,身后的女人喊住了他。
回过头,就看见了女人坐在轮椅上睁着一只黑白分明的眼,她小脸精致,闹腾过后,嘴巴上的口红也淡了,小小的一只被按在轮椅上,像刚生过一场大病,楚楚动人的。
“哥哥真的不能陪我吗?”
只见裴知聿的背影顿住了。
他回过头,深着眼注视着她,也不动了,脚像是扎根在了那里。
付烟眼睛一亮。
难不成,他心软了?!
她就知道!
谁知道裴知聿站在那垂着眼盯了她几秒,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加快脚步,啪地一声,甩上车门,不到半分钟,便从她眼前开走了。
付烟:……
又错付了。
身后的高特助忍着笑。
“付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刚才还神清气爽的付烟瞬间就蔫了下去,她垂头丧气,“好……”
“那走吧……”
仿佛久病的人吊着一口气,说话有气无力的。
高特助更想笑了。
他推着轮椅,上了无障碍通道。
“付小姐,别太灰心。”
“裴先生自从出车祸醒来后失去了记忆,他看所有人都像在看陌生人,比正常人的心防要高很多,对所有人仿佛都隔着一层警惕的隔阂,也就是——裴先生现在很难真正放下戒备去信任一个人。”
“所以付小姐你求复合了这么久,裴先生却一直在回避,也在情理之中。”
付烟听见他说话,耳朵都好奇地竖了起来。
“真的?”
高特助道:“这是医生的原话。”
付烟陷入了沉默。
她实在没有想到,还有这层因素。
怪不得,她舔了他这么久,却离当上他女朋友还有那么远的一段距离。
原来,他有创伤后的后遗症啊。
高特助推着她进了医院正门。
他目视前方,声音放低:“何况付小姐你……追求有些过于激进了。”
付烟无辜。
“我这还叫激烈啊?”
高特助:怎么能不算呢?
哪个女孩子像她这样的追法啊!!
高特助咳嗽了一声。
“付小姐听说过回避型人格吗?”
她说没有。
“回避型人格一旦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时,就会选择逃避。”
“付小姐每次的追求,我想应该是触及到了裴先生从未涉及的领域,可能他自己也在犯难,而失忆了的裴先生更是无法理解这种男女感情。”
“而付小姐却一次又一次激进,打破了分寸,破了裴先生原本的心理舒适区。”
“我想这或许是裴先生每次冷淡付小姐的原因。”
付烟听得感觉脑袋被开光了一样。
雾草,有道理啊!
付烟着急了,她攥紧扶手,“军师!那我该怎么办啊!”
高特助见她听下去了,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我的建议是。”
“付小姐节奏应该慢一点,给裴先生多一点心理舒适区,这样的话他才会渐渐接纳你,这样迟早有戏。”
付烟却“啊?”了一声。
她无辜,“可我真的觉得我这样一点都不快啊!”
想到她平时的骚操作,高特助汗颜。
不过……
裴先生是个典型的回避型,付小姐一开始那样的骚操作,正常来说裴先生应该早就把她拉入黑名单了才对,可她居然奇迹般地活到了现在。
所以他其实也不知道,付小姐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高特助心里犯嘀咕。
按道理,应该是坏的才对。
难说,难说。
付烟却也将他的话给听了进去,她打算回头研究研究一下。
高特助陪她在医院包扎了下,隔了一天,她回了一趟付家老宅,因为她要回家取一下东西。
因为不想撞见父母,特别是张雪燕,她嫌晦气,于是她先跟管家确认了一下,于是专门挑了两人都不在家的时间点过来。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自己需要的东西,衣服啊包包啊,全都一股脑地塞进一个大袋子里,便推开门,便要坐电梯下去。
付琛之的卧室跟她在同一楼。
她刚要下去,却发现他在露天的阳台打着电话。
他许是不知道她也在家,于是声音很大声,没避讳。
付烟依稀听到了“我决定了”和“订婚宴”的字眼。
这一听,可不得了。
订婚宴什么事情?
她转眼竖起耳朵,想了想,便悄悄地过去听墙角。
对话声越来越接近。
付烟更是好奇。
靠近了,她就跟贼一样将手放在墙上倾听。
付琛之将手搭在阳台的护栏上。
他背对着她。
跟她有几分相似的眼孤独地俯视着楼下付家的花园,一脸坚毅。
“我决定了,订婚宴前夕,我就要对晚晚姐表白。”
“大不了,我就跟她逃婚。”
听到这句话,付烟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