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紧了霍芷宣的手臂,耀武扬威的表情:“我们一家人去看戏看烟花了!”
听到一家人三个字,萧云的目光更沉了。
在霍芷宣面前,他又不能表现出对慕夕的讨厌。
本来以为至少可以瞒天过海很久的,没想到这么慕夕的身份那么快就揭晓了。
万幸的是慕夕不愿意当楚王府的世子。
这样,他也不是不能放过这个小鬼。
只要慕夕以后滚回陪宫去,他会当做无事发生的。
萧云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是笑了笑:“恭喜娘亲,找到亲儿子了。”
霍芷宣拉着慕夕,走到萧云跟前时,另一只手搭在萧云的肩膀,“这么晚了你也该睡了,长身体的阶段晚睡不好。”
萧云的阴霾一下子就被拨开,他抬头看向霍芷宣,笑着点头:“儿子这就回去睡觉,娘亲晚安。”
“晚安。”
望着萧云离开的背影,慕夕哼了声:“娘亲,这小鬼有八百个心眼子,你可得小心他。”
“他八百个心眼也全在世子的位置上。”霍芷宣说。
慕夕无语:“谁稀罕他那个什么破世子的位置,自个儿白忙活。”
“走了,回去睡觉了。”
萧云害过她,也帮过她,只要他改过,她也不是不能当无事发生。
到底也只是一个孩子,她不希望他将来变成一个坏事做尽的人渣。
*
大理寺卿把殷素梨供出的关于萧炎征的罪状先呈交给大将军看,获得首肯之后才递交给天子。
天子大怒,将萧炎征发配到边疆当守将。
这处罚说重不重,毕竟并没有削爵,说轻也不轻,都发配到边疆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京师。
霍芷宣就知道,想要重罚萧炎征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非他真的触及到天子的底线。
把他赶到边境也好,和离后她就不用在京师见到他,眼不见心不烦。
拿着休书递给萧炎征的时候,他整张脸都绿了!
“休书……”萧炎征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封休书。
古往今来,他大概是第一个收到妻子休书的男人。
“有什么不对吗?这可是陛下金口玉言答应我的。”霍芷宣开心道。
萧炎征此时已经顾不上男人的脸面了,他紧紧攥住这封休书,不死心地问:“芷宣,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他救了她两次,拼了性命,就不值得她对他重新改观吗?
“萧炎征,半年前你就应该知道,我是铁了心要和你分开的。”霍芷宣表情严肃,眸光坚定,没有一丝眷恋。
萧炎征呼吸沉重,心脏抽痛。
这一封短短的休书宣告着他们十年的婚姻彻底结束。
那么轻的一张纸,在他手里彷佛有千斤重。
不管他多么努力挽回,她还是一点都不领情。
无尽的后悔充斥着萧炎征,这十年来,他确实每一天都在算计她,伤害她,这样的结果也是他咎由自取的。
“离开楚王府,你要去哪里?”
“小夕想回陪宫和国师住在一起,陛下也特允我可以住过去。”霍芷宣说。
萧炎征自嘲地笑了笑,他果然猜得没错,芷宣是对慕练师有好感的。
也是,慕练师处处维护她,而他只会伤害她。
“我要到边疆去了。”萧炎征说。
他希望她跟他说一声保重,或者一路顺风,就算是违心的客套话也好。
“嗯。”霍芷宣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有下文了。
总归不是最好死在那里这样的话,萧炎征自我安慰道。
他跟在霍芷宣后面,看她在茜园里收拾东西。
以后茜园都不会有新的机关了,他可以随意出入这里,而这里再也不会有他想找的人了。
“怎么,王爷怕我把不该收拾的给收拾了去吗?”
见萧炎征还杵在这里,霍芷宣好笑地问。
萧炎征:“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霍芷宣没有回答他,继续收拾东西。
萧炎征浑身都是无力感,他就知道就算他现在把心掏出来,她都不屑去看一眼。
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他要到边疆去,而她会住进陪宫,和慕练师朝夕相处。
霍芷宣收拾好,两个丫鬟也把东西都装进了马车里,慕夕也在马上上了,她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娘亲!”
萧云走过来,望着就要离开的霍芷宣,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娘亲保重。”
“你也保重,此去边疆路途遥远,这些你拿着吧。”霍芷宣说着,红鸾就手捧着一个小箱子过来。
萧云接过箱子,也不看是什么,十分宝贝地抱在怀里,郑重点头:“儿子谨记在心。”
萧炎征见状,心里高兴,芷宣对云儿还是有感情的,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是有一丁点机会?
“我走了。”
霍芷宣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大步出了茜园。
“娘亲等儿子回来!”萧云大喊。
霍芷宣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萧炎征的心随着霍芷宣背影渐行渐远,也越来越往下沉。
芷宣,真的走了。
“我们也走吧。”萧炎征拍了拍萧云。
“嗯。”萧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他本来可以留在京师的,可不不放心,怕他父王从边疆回来会多出什么人一起回来,他必须要时刻监视着。
“走之前,不去探望一下你亲娘吗?”萧炎征问萧云。
萧云:“儿子的娘亲只有一个,刚才已经走了。”
萧炎征也不勉强,殷素梨被判了秋后处斩,他也懒得去看她。
“炎征哥。”
萧炎征回头,看见慕雪研抱着个包袱站着,不解地问:“雪研,你这是……?”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家,你去边疆,我也去。”慕雪研目光坚定道。
边疆没有殷素梨也没有霍芷宣,是最好的机会。
“路途遥远,跋山涉水,边疆也是苦寒之地,你无需熬这样的苦,本王很快就会回来的。”不出几年。
慕雪研却是摇头:“我不怕,再说云儿那么小都能熬得住,我也能。”
“好吧,你跟着本王也好,能照应你。”萧炎征点头。
王府里有阿律照看着娘,应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