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来到绞盘边，猛地一转。
绞盘呼呼转动，紧绷的主绳瞬间变得松松垮垮，网兜口也张开了。
只听“哗啦”一声，网兜里的鱼儿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哗地往下掉。
空荡荡的甲板上，眨眼间就铺了满满当当一层鱼。
“啪嗒！啪嗒！”
海鲈鱼像喝醉了酒似的，掉在甲板上晕头转向，一个个东倒西歪地逃窜。
没一会儿功夫，鼓鼓囊囊的网兜就变得干瘪。
杨斌喊道：“王莽，把大臂左右晃一晃。”
王莽应了一声，手上的摇柄轻轻一推。
大臂“咔咔”地来回晃了几下，网兜里的鱼也被抖得干干净净。
他们没耽搁时间，继续开船收网。
经过几番辗转，船头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网头正前方。
吕楠熟练地用铁钩子把主绳勾了上来。
一旁的王莽好奇地问：“吕楠，主绳重不重啊，能不能感觉到有渔货？”
吕楠边把绳头往绞盘上缠，边说：“重得很，跟拉一头老牛似的，估计渔货少不了。”
话音刚落，他又双臂使足了劲儿，狠狠拽了几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主绳缠好了，启动绞盘收网。
吕楠站在绞盘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突然开口道：“王莽，咱俩来打个赌怎么样？”
王莽眉毛一扬：“赌什么？”
“咱俩猜猜看，这一网的渔货有没有第一网多，输的人请吃饭。”
“好啊，那我赌肯定超不过第一网。”
吕楠咧嘴一笑：“那我就只能赌超过第一网了。”
“行，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平铺在海面上的浮球也一个接一个地被收了回来。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主绳顺利收了回来。
王莽熟练地操纵起重机，不紧不慢地用挂钩挂住绳套。
在大臂的提拉下，网兜也慢慢地被拎出水面。
当网兜悬在半空中时，从体型上看比之前明显大了一圈。
吕楠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王莽，这顿饭看来你是请定了。”
杨斌一边操控起重机，一边回应：“别高兴的太早，网兜大不代表货就多。”
“你就嘴硬吧，再让你得瑟两分钟。”
随着起重机大臂的摆动，网兜被稳稳地移到了甲板上方。
吕楠自告奋勇道：“这第二网我来解，也沾沾斌子的好运。”
话一说完，他就使劲转动转盘。
转盘转了一圈，网兜口的主绳松开，渔货纷纷掉落在甲板上。
没过多久，甲板上又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这一网的渔货很是干净，基本上都是海鲈鱼，海洋垃圾少得可怜。
网兜里的鱼掉了一半时，吕楠喜笑颜开：“王莽，这下你服了吧？”
王莽：“行行行，回去请你吃饭，要是每天都能爆网，我天天请都没问题。”
“这话说得在理。”
他们俩都没料到，两张网竟然都收获满满。
王莽本来觉得这趟出来，能捕到一千多斤鱼就很不错了。
毕竟，鱼从鱼排里游出来后，也是会到处游动的。
在这茫茫大海上，又是深更半夜的，要想准确找到鱼群的位置简直比登天还难。
谁能想到，杨斌竟然如此厉害。
经过这件事，王莽对杨斌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一层。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甲板上的渔货太多了，得赶紧处理好才行。
夜晚的气温比较低，鱼在甲板上放久了，很容易被冻死。
这种海鲈鱼活蹦乱跳最好卖，死了的话不仅卖不上价，也不好出手。
毕竟是养殖的鱼，不是野生的。
为了不让鱼有损失，杨斌赶紧让吕楠把抽水管接上，用流动的水给鱼缓解一下。
与此同时，他们麻利地把鱼往活水舱里运。
杨斌估摸了一下，甲板上的鱼大概有五千斤。
把这些鱼都丢进活水舱，刚好能装满。
运气不错，这批鱼里混杂的杂鱼不多，也不用费事儿去分拣。
他们一人面前放一个筐，不停地扒拉着鱼。
这些海鲈鱼比较老实，不像那些大鱼喜欢闹腾。
冬天的鱼本来就不爱动，基本上都是躺平的状态。
吕楠一边扒拉着鱼，一边问：“斌子，这批鱼回去你打算怎么处理，是摆摊儿零售，还是走市场？”
杨斌说：“回去先把那些精神不太好的挑出来走市场，剩下的就分摊着卖，能卖多少是多少。”
“和我想的一样。”
第一天出海就收获满满，他们三个是越干越带劲儿，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三个小时过去，甲板上的鱼基本上都被清空了。
空荡荡的活水舱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里面的水花都溅得到处都是。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为了能赶时间回去，他们就分头行动。
杨斌去驾驶室开船，吕楠和王莽继续留在甲板上打扫卫生。
渔货虽然都清理完了，可甲板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光是整理两张渔网，就得花不少时间。
不仅要把渔网冲洗得干干净净，还得叠整齐，好方便下次用。
“嘟～嘟嘟，”
突然，一阵嘹亮而刺耳的汽笛声划破长空。
爵士号劈波斩浪，在广袤无垠的海平面上缓缓航行着。
放眼望去，周围的海平面静悄悄的，之前的那些渔船都不知道去哪了。
近海回港比较方便，不像远海那么费时间。
船开出去一段距离，杨斌把油门拉到底。
没过多久，爵士号便从众多鱼排旁边一闪而过。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好多小船上的人们正忙碌地向水中投喂着鱼料。
搞鱼排养殖不容易，花了大价钱，还得天天早起晚睡地喂。
要是碰上台风，一晚上可能就亏得底儿掉。
搞鱼排养殖就是一场豪赌，要么亏惨，要么暴富。
一个小时后。
杨斌把爵士号停进了内港。
凌晨四点半，尽管天空依旧被浓重的黑暗所笼罩，但港口处早已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啊~哈......\" 杨斌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慢地站起身来，伸展双臂，惬意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