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娜和念楚压根儿没机会说话，这些人跟土匪似的。
这时，杨斌从驾驶室溜达了出来。
他看见拎着鱼篓子的老板，快步朝甲板跑去。
到了船头，杨斌扯着嗓子喊：“嘿嘿嘿，你们一个个都干什么呢。”
众人一听，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纷纷把头扭向他。
其中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从兜里摸出一包烟，乐呵乐呵地踏上船：
“杨老板，还认得我不，好再来海鲜排档的老板。”
话刚说完，他就把烟递到杨斌跟前。
杨斌摆了摆手：“谢谢，我不抽。”
“不抽好，我想戒都戒不掉呢。”夹克男顺手把烟塞回烟盒里，“杨老板，你这船上渔货多不多，匀我点儿呗。”
“老张他们不是你的老主顾吗，怎么跑我这买鱼了？”
夹克男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吧，近海的水不知道怎么被污染了，鱼检测超标，没人要。”
“水污染？”杨斌眉头一皱。
“可不咋的，现在深海鱼就抢手。”
说话的功夫，其他人也都拎着鱼篓子凑过来，一个个都露出谄媚的笑。
他们要的量也不大，一个人最多二三十斤就够了。
卖给谁不是卖。
不过，杨斌听夹克男这么一说，决定先不开舱。
近海鱼行情不好，那远海鱼的价格肯定持续走高。
他刚回来，还不了解行情，价格卖高了或者卖低了都不合适。
看着老板们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杨斌随便找了个理由：
“各位老板，我们这船连续开了八个小时，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呢，等吃完饭再说哈。”
“不好意思，多多理解！”他边说边带人下了船。
好不容易把几个人都带到船下，杨斌给梦娜和念楚使了个眼色。
两人心有灵犀，把踏板升上去。
简单寒暄两句后，杨斌就带着梦娜和念楚直奔老冰门市。
当然，他也没把这些老板撂在一边，让他们晚点再来。
路上，杨斌瞄了一眼停在内港的船只，没看见爵士号和寡妇号。
按时间算，吕楠和二哥也该回来了。
算起来，他们已经连头连尾出去了九天。
三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老冰门市。
这会儿正好是饭点，屋子里飘出阵阵菜香。
杨斌刚要往里走，念楚伸手拦住他：“哥，要不咱先回家，吃了饭再来。”
“来回跑多麻烦啊，直接进去吧。”
话还没落，就见可可系着围裙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锅铲。
可可一看见杨斌他们，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
“杨斌，你们怎么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她一边招呼，一边扭头冲屋里喊：“爸，杨斌来了。”
厨房里的老冰听到声音，也放下手中的菜走出来。
看见杨斌，他热络地招呼道：“你们来得正好，还没吃饭吧，一起吃一起吃。”
“老冰，做啥好吃的呢。”杨斌也不见外，大步迈进屋里。
“冰叔。”梦娜和念楚齐声喊人。
“诶。”老冰乐呵着应了一声，“刚出海回来吧，都一个多星期没见着你们了。”
一行人进了屋，可可忙着搬凳子。
念楚和梦娜也没闲着，跟着搭把手帮忙。
一进屋，杨斌就把老冰拽到一边，问道：“老冰，我听说近海鱼检查超标，真有这事儿啊？”
老冰点点头：“有，就是这两天才查出来的，不知怎么被曝光传到网上去了，闹得大家都人心惶惶。”
“这么说，现在鱼市不乱套了啊？”
老冰自顾自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那可不嘛，这几天市场都乱成一锅粥了，有人亏得血本无归，也有人赚得盆满钵满。”
“深海鱼的行情你了不了解，比如像金枪鱼一类的。”
“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听说金枪鱼涨得最猛，价格比原来翻了三倍，想买都买不到。”
杨斌听了，心跳瞬间加速。
价格翻三倍！！！
那岂不是说，一斤金枪鱼能卖到一千多？
杨斌船上的冷库里可有两条大得吓人。
要是真像老冰说的那样，那两条金枪鱼可就是金疙瘩了。
不光是金枪鱼，船上其他的渔货也多得很。
最重要的是，他船上所有的鱼虾蟹，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深海货。
杨斌本来还打算在采购群里说一声，让皮三他们下午过来一趟。
不过现在想想，还是先别声张了。
要想最快搞清楚现在的鱼市行情，等晚上去一趟西郊市场就全知道了。
杨斌正琢磨着事儿呢，就听见可可吆喝道：“来来来，开饭啦。”
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回过神来。
老冰把手里的烟蒂掐灭，说：“小杨，走，陪我喝两杯。”
没过多久，大家就都围到了小方桌旁边。
今天杨斌也是赶巧了，可可做了鱼火锅，全都是新鲜的昂刺鱼。
昂刺鱼都是整条的，看着就诱人。
近海的鱼不能吃，他们也只能买淡水鱼来解解馋。
可可拿了一把筷子，一个一个地发，“杨斌，给你。”
“谢谢哈。”
老冰提了一壶散装白酒过来，准备往杨斌面前的杯子里倒酒。
杨斌赶紧拦住：“老冰，酒改天再喝，船上还有一船渔货等着处理，下午还要去市场。”
可可赶忙接话：“爸，人杨斌才刚回来，肯定忙得很，你就别添乱了，我陪你喝。”
“你这小丫头，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老冰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可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酒壶。
老冰热情地招呼道：“小杨、梦娜，你们别光坐着呀，快动筷子。”
“就是嘛，海鱼吃多了，尝尝淡水鱼的味道怎么样。”可可笑嘻嘻地说。
杨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随即伸手拿起筷子，动作娴熟地从盘子里夹起一条昂刺鱼，放进碗中。
昂刺鱼的肉很嫩，就跟豆腐似的。
火锅的味道很好，不过杨斌可没心思享受美食。
他这会儿心里想的全是鱼市的行情，巴不得马上就弄清楚价格。
可可和老冰在那儿推杯换盏，杨斌已经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一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