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是因为我本身就爱你，而不是建立在你爱我的基础上才爱你——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黄肆没着急上去。
苏沐芷一向话少，也不会主动问他。
车内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
黄肆解开安全带，用余光扫过主驾驶位。
苏沐芷翻动着手机，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忙碌的处理信息。
她很安静，很专注。
时不时蹙眉深思，重重呼气。
察觉到黄肆的目光，苏沐芷转过头。
两人眼神触碰，黄肆心虚的闪躲。
苏沐芷望着他，声音很轻。
“吵到你了吗？”
“没，没有。”
黄肆顿了顿，声音带着试探，“你，什么时候走？”
“恩？马上。”
苏沐芷看了眼手表，补充道，“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哦。”
黄肆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苏沐芷总是这样，匆忙而又急促。
像一台永远不知疲倦的机器，
冷静理性的处理着公司的事务。
黄肆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有些失落。
至今为止，
苏沐芷还没看到过他在舞台上的样子。
他们虽然订了婚，但交流的并不多。
至少比起顾莫非和李舒虞那股腻歪劲，还差得很远。
更何况，
苏沐芷是自己父亲黄广国花钱“买回来的”。
他们的关系，更像是雇佣和掺杂金钱的交易。
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
苏沐芷勾着唇，轻挑眉梢。
“不想让我走？”
“你走就走呗，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黄肆装的满不在乎，喝水掩饰脸上的微表情。
他知道苏沐芷大学学的是心理学，尽量不让她看穿自己的想法。
苏沐芷没讲话，只是解开安全带，凑了过去。
黄肆下意识转头，
侧脸被微凉绵软的唇瓣触碰。
轻轻一吻，让黄肆当场宕机，愣在原地。
苏沐芷声音很轻，空灵悦耳。
“今天确实不行，下次可以。”
“……”
黄肆没讲话，心率有些失衡。
他红着脸，匆匆打开车门。
“你，你快走吧，这里离机场挺远的……”
“恩，注意安全。”
苏沐芷嘱咐，跟他挥手告别。
黄肆关上车门，背过身，
有些发颤的从兜里拿出烟和火机。
身后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
黄肆扭过头将香烟点燃，扶着还有她唇角余温的侧脸，轻声笑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车子开的不快，好一会儿才迎着落日消失在街道尽头。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苏沐芷的？
黄肆这段时间经常这样问着自己。
兴许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喝醉，
又或者是她平时细致的包容和耐心？
黄肆不清楚，
黄广国在他眼里，这辈子只开窍了两次。
第一是同意让自己学音乐。
第二是给自己“买来”了这个未婚妻。
……
傍晚，
黄肆在后台调着吉他。
“肆哥，都找了，没有。”孙鹏宇擦着额头的汗。
“妈的！”
黄肆来了脾气，给顾莫非打去电话。
“老子都要登台了，你们特么人呢？！”
“快了，在路上。”
顾莫非语调懒散，身边还有饮水机的接水声。
黄肆，“……”
双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黄肆唇角抽动，试探的询问。
“你们，不会还没出门吧？”
“怎么会，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顾莫非解释，还悠哉的喝了口水。
黄肆深吸口气，控制着即将爆发的脾气。
“麻烦快点，oK？”
“行”
顾莫非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李舒虞的呐喊。
“顾莫非！洗衣机里的衣服你又没搭出来！”
“来了。”
嘟嘟嘟——
黄肆黑着脸，用力的五指都快把手机捏碎。
好好好
收钱不办事是吧？！
“肆哥，登台了——”
孙鹏宇在一旁怯怯的开口。
“我特么知道！”
黄肆吼了一声，调节情绪，拿起吉他。
“走”
与此同时，道路口。
“顾莫非，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坐在副驾驶的李舒虞关了手机录音，
她嘴上这么说，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强忍着笑意。
“玩不过那个苏沐芷，拿这小子撒撒气而已，又不是不去。”
顾莫非手指敲动着方向盘，声音很淡。
李舒虞点点头。
“好像是这样。”
红灯结束，车子穿过路口，在酒吧门前停下。
两人手牵手通过昏暗的长廊，
在推开隔音门的那一刻，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斑斓的灯光在墙壁和天花板上跳跃。
旋律感很强的音乐穿透身体，让每一个细胞都随之律动。
别看孙鹏宇平时很皮，贱贱的，
但他嗓音很好，演唱的歌曲完成度很高。
黄肆提前给顾莫非和李舒虞预留了位置，离舞台很近。
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两人入座。
舞台上的黄肆也看到了他们，
脸上的表情从错愕震惊，再到惊喜。
顾莫非坏笑着，拿起杯子朝他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黄肆心情好转，弹的更加卖力。
顾莫非轻抿啤酒，下意识摇头。
“还真是好哄。”
“你说什么？”
音乐声音很大，李舒虞向他那边凑了凑。
顾莫非看着黄肆，在李舒虞耳边说，“我说，他还真是心思单纯。”
“就是傻呗。”
李舒虞摊手。
顾莫非笑了，“可以这样理解。”
对啊，
黄肆没经历过什么苦难。
唯一缺失的，就是家庭的关爱。
可单单这样，比起顾莫非和李舒虞来说，已经幸福太多了。
音乐一首一首，
大部分歌曲顾莫非都听过，带着李舒虞高声唱着。
这里是欲望的舞台，是情绪宣泄的出口。
直至后半夜，演出才结束。
黄肆换了衣服，坐到桌子的另一角，熟络的倒酒。
顾莫非跟他碰杯，
“吉他弹得不错。”
“那当然！”
黄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又坐了一会儿，李舒虞就开始犯困。
顾莫非拉着她，准备离开。
黄肆也没劝，叫上孙鹏宇出门去送。
“鹏子，你没喝酒，开车把他俩送回去。”
“得嘞！”
孙鹏宇应下，接过顾莫非的车钥匙。
黄肆拍拍顾莫非的肩膀，看着紧紧抱住他的李舒虞轻笑出声。
“小白脸，照顾好我恩人。”
“放心。”
顾莫非点头，扶着李舒虞上车。
目送他们消失在视野中，黄肆才离开。
孙鹏宇发动车子，轻声开口。
“顾哥，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感觉肆哥演出完要发火。”
“这么严重？”
顾莫非挑眉笑了。
“何止啊！”
孙鹏宇又接着补充，“肆哥当时的眼神，我感觉他想杀人。”
“呵呵——”
李舒虞不屑的干笑几声。
孙鹏宇犹豫会儿，还是解释。
“顾哥，其实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所以肆哥才这么重视。”
“这样啊。”
顾莫非了然。
这小子，
居然什么也不说，还真沉得住气。
孙鹏宇从后视镜看着两人，话音顿了顿，
“肆哥其实把你们看的很重。”
“不会吧？”
顾莫非笑出声，觉得意外。
“真的！”
孙鹏宇继续补充，“他平时除了跟我们在一块，也没什么朋友了。”
“大学里连恋爱都没谈过，我们大嫂是他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