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期待，会在冬天生根发芽——
李舒虞从来没盼望过假期，
她是个很宅的人，也随了顾莫非的懒，宁愿在家画画也不想出门。
假期对她来说，跟平时什么区别，甚至有些无聊。
可初中第一个寒假将要来临的时候，
李舒虞心里止不住的喜悦。
洛邑跟南裕相距一千一百公里，
十八个小时二十四分钟的火车，
六小时三十五分钟的高铁，
一小时四十分钟的飞机。
李舒虞每天都盯着手机上的地图看。
她想见他，很想很想……
可这么远的距离，
顾莫非除了寒暑假，根本没空回来。
元旦过后，天气冷的刺骨。
李舒虞走出教室，紧了紧身上的棉衣。
又到了她最讨厌的冬天！
“嘿！”
陈昌敏跑过来，拍了下李舒虞的肩膀。
“呃？”
李舒虞愣愣的转头。
冷冽的风，似乎让她的脑子也变得迟钝。
李舒虞本来就话少，没什么朋友。
陈昌敏是为数不多能跟她说上话的。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陈昌敏笑着问。
李舒虞摇摇头，“没什么”
陈昌敏也不在意，
她早就习惯了李舒虞寡淡的性子。
“舒虞，我好像从来都没见你笑过。”
李舒虞认真想了想，淡淡的开口，“因为，没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陈昌敏点头，“也是，我们附中天天就是学习啊，考试啊，烦都烦死了！”
李舒虞看着她厌恶的表情，有了些说话的欲望。
“你不是天天吵着看帅哥吗？”
“诶，腻了~”
陈昌敏掰着手指，尤为感慨，“美色这个东西，是会过期的。”
会过期吗？
李舒虞想到了顾莫非，下意识抿着唇。
好像，也没怎么过期。
还能再看几年。
天空传来几声闷雷，冬天雨少但说下就下。
细长的雨点格外密集，冷的让人打颤。
陈昌敏和李舒虞被堵在校门内。
陈昌敏擦着身上的雨水，有些埋怨。
“这天气也真是的，烦人死了！今天还没带伞……”
“……”
李舒虞没有回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她像个木桩，全身僵硬，双唇下意识的颤抖，说不出一句。
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边的嘈杂的雨声，眼里只有校门外撑着伞的少年。
跟半年前相比，他更壮实了些，肩也变得更宽。
一身黑衣将他的身段衬托的很好，也很高。
眉眼轻轻弯着，唇角勾着逗弄的笑。
温柔似风，一如既往。
校门打开，
许多家长一拥而进，像是湍流的洪水。
他们站在原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陈昌敏敏锐的发现了异常，
她顺着李舒虞的目光看去，顿时深吸口气，犯了花痴。
好帅啊！
顾莫非挑着眉，笑着对她招手。
“小孩”
李舒虞咬着唇，
按下想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僵硬的拖动身子。
“你怎么回来了？”
顾莫非揉揉她的头，“大学放假早。”
“哦”
李舒虞点头，调节呼吸，控制着不断加快的心跳。
顾莫非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陈昌敏。
“这是你朋友？”
李舒虞微怔。
“她……”
“哥哥，我叫陈昌敏~”
不等李舒虞把话讲完，陈昌敏抢先一步开口。
顾莫非笑着点头。
“你好”
“哥哥，你叫什么呀？”
顾莫非愣了愣，“我……”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再见昌敏！”
不等顾莫非回答，李舒虞拉着他就走出校门。
只剩陈昌敏在原地凌乱。
怕她淋到雨，顾莫非打着伞凑得很近。
李舒虞抬头看他，
两人的目光正巧触碰。
李舒虞匆匆低头，心里的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被我帅到了？”
顾莫非挑眉，语气带着玩味。
“没有！”
李舒虞矢口否认。
“那你刚刚还看我看的那么认真？”
“我那是……”
李舒虞解释不清。
跟顾莫非的较量，她总会轻而易举的败下阵来。
顾莫非捏着她的脸，唇角含笑。
“想吃什么？哥哥请你。”
“……”
李舒虞顿了顿，想了好久。
她不是挑食的人，但也没有特别喜欢吃的饭菜。
“火锅？”
顾莫非试探的问。
“好”
李舒虞点头。
顾莫非看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怎么半年没见，都不知道怎么跟我说话了？”
李舒虞想了想，颇为认真的点头。
“确实忘了，得适应适应。”
“……”
……
饭桌上，
顾莫非给她夹菜，讲着大学里的趣事。
李舒虞看着他的眼睛，听的格外认真。
“到了那我才知道，我们院也有艺术系，但跟南裕美院没法比。”
李舒虞手里的筷子顿了顿。
“我会考上的。”
“恩？”
“南裕美院。”
李舒虞抬头看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会考上的！”
她的语气很淡，也很坚定。
顾莫非点头。
他从来都没怀疑过李舒虞的能力。
“好啊，那我毕业后，就在南裕找个班，陪你几年。”
顾莫非说着，将头低了下去。
李舒虞的脸瞬间红了，
她没想到顾莫非会这么说，
也没想到，他……有这种打算
少女青涩的沉眸，喉咙哽咽，温吞的吐出一个字。
“好……”
这顿饭，他们吃了足足三个小时。
走出火锅店，雨已经停了，夜风变得更冷。
顾莫非蹲下身，将自己的围巾扯下给她系上。
“要回家吗？”顾莫非问。
李舒虞看着他，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顾莫非懂了，带着她在街边闲逛。
走了一段，李舒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卫庆没回来吗？”
“难得你还能想起来他。”顾莫非说。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
以李舒虞的性子，很难有朋友，
再加上之前三年，她整天都和他们三个在一块，认识的人也就那些。
“他今年过年不回来。”
顾莫非眼神暗了暗，“说是要创业，搞什么电商。”
“片姐那事，对他影响挺大的，估计也想多证明一下自己吧。”
李舒虞点头。
许明月突然消失，她也知道一些。
“那卫庆去找她了吗？”
“他好面，没跟我讲，但……肯定去江平大学找过。”
李舒虞怔了怔，犹豫了些。
“那你……”
「那你会去找她吗？」
「像卫庆一样，奋不顾身的去另一个城市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