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只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他现在这幅样子已经是怒极。
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扬家丑,才隐忍不发。
当众揭发妻子的奸情不是光彩的事情,大厅里又都是上流社会靠脸面过活的人,如果当众揭穿她或闹的不可开交,被其他人听见了传出去,都会让佟家蒙尘。
佟瑞晓从会场角落转到一个更衣室,简厌跟进去。
她一进来,他就背身将门锁上。
简厌看着他的背影,他今天穿的很正式,似乎是为了宴会认真搭配的。
内里是白色衬衫,外面套着平驳领单排五粒扣的尖下摆褐金色西装面料马甲,矜贵儒雅。后腰带紧固件,显得腰身劲瘦有力。
关门时,她脑海中猝然闪过那次车里他发狠的样子,睫毛隐隐颤抖。
只听见“砰”一声、“咔擦”一声,整颗心都提起来,紧张地跳动着。
他转过来,盯着她,“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并没有。”
“一句想要解释的话都无?”
“解释就是掩饰,没必要。”
他被气笑,眸光冷的让人毛骨悚然,“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能坦然的说出这种话,是已经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对吗?”
“从前你说各玩各的,我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你是在向我说自己正在做的事。简厌,你胆子未免太大!”
他一步步逼近,眸光阴晦,“你是觉得我是个很大方的人?乐于妻子给我戴绿帽子?”
她被逼得向后退,“这件事是我有错。”
“错?”
“你觉得你错在哪里?我怎么半点看不出你的悔过之意!”他隐忍怒气。
“在你跟你哥哥那次我就警告过你,我佟瑞晓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她气息不稳,“那次并不是我的错,是简耀……这次也并没有实际做什么!”
“没有实际做什么……呵!”
他将她逼到墙角,攥着她腕子的手用力,“你想实际做什么,嗯?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想做什么,告诉我!”
简厌想挣脱,却因痛用不上力,感觉骨头要被他捏碎,眸子湿润。
“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活\/春\/宫吗?”
他咬牙切齿,一手指向门,眼睛气红了,“让宴会上所有的人都看看,你简厌是何等的放浪不知耻?”
她挣扎着,却被他控制的更牢,痛得脸都扭曲了,“我没有那么想!”
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
佟瑞晓看到她眼中的泪意,找回了一丝理智,深吸一口气,因极力克制隐忍而声音阴沉颤抖,“告诉我,为什么出轨。”
“简厌,告诉我。”
她用力的苍白地说,“我没有出轨。”
“你还在撒谎!”
他要忍不下去了,胸口都火焰要将他点燃,“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手按住她的耳后,拇指极用力地擦那处,像是在擦拭什么痕迹。
皮肤擦地通红,她吃痛偏过头去。
她拧紧眉头,“做什么……”
男人出口的话清晰犀利,“多少次,深夜才回来,一身酒气就算了,你当我看不见吻\/痕!”
“现在是一月份,你要编理由说是蚊子咬的?”
“还是说,非要我把你们捉奸在床,你才肯说实话?”
简厌惊心动魄,吻痕?怎么可能!
……她骤然想起,那天醒来时九襄就在她脖颈处。
瞳孔倏地收缩。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原主的体质容易留下痕迹,尤其淤青之类,比别人消得都要慢。
“告诉我原因!”
他的拇指抚上她的鬓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待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眼底是一座汹涌着岩浆的火山,即将喷发。
简厌心中慌乱,她怎么能解释的了?
也不过是跟着孟姜姝去会所看别人奢靡几次,可以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并未做任何事情。
可偏偏那一点痕迹被他看到,此刻又在宴会上暧昧被抓包。
如何能解释!
神仙来了也没有让人接受的说法。
既然无法说明白,不如将错就错,还能说出一个情理之中的理由。
简厌忍着心中慌张,做出冷静又坦荡的模样,无比清晰的对他说:“这跟你对我怎样无关。成年人都有生\/理\/需求,我找他不过是打发一下。”
她感受到他的身体僵住,知道了这话是有效的,而且对方相信,就继续说下去。
“我对他并无感情,且不会让其出现在你面前碍眼,这个晚宴只是意外。”
“需求……”
他将这两个字吞刀片般艰难咽下,像是被扇了一巴掌,好半天才从那整愣的状态脱离。
咬紧牙齿稳住自己。
“是我想的太少了。”
“以为只要等的足够久,你就能……却没想到你会因为需求而找外面的人。”
他压近了,两人的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
男人眼神灼热滚烫,压抑着一层悲愤,“既然没有感情,只是解决生理欲\/望,为什么不选我?”
“我与你是夫妻,同一屋檐下生活,距离极近。只要你说,我——”
自觉羞耻,他的舌头抵在上颚,将剧烈的话语忍了下去。
简厌:“我不敢。”
他气得几乎要笑出来,“但你敢出轨!”
她摇摇头。
“性质不一样。因为他好控制,适合作为发泄工具。”
当说出第一个谎言后,剩下的谎言都变得简单的多。简厌可以做到撒谎不眨眼。
这样毫不遮掩的话,将他的心刺穿,痛意蔓延开来。
就因为那个小男孩好控制,她就选择了?
“好控制的工具……”
他喃喃两声。
忽然,声音压得低沉,“简厌,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他晦暗的视线与她交织在一起,良久,向下移到鼻间,一点点移动,最终停在嘴唇的位置。
就这么停留着,一言不发。
越是这样隐忍,越让人心惊胆战。
简厌被他灼热的目光烫到,手指蜷缩起来。只是被盯着,嘴唇便被亲肿了般火辣辣的,那次在车上激烈强吻的感觉再次浮现。
终于,男人又开口了。
“只要你跟那个小男孩斩断联系,我可以代替他……”
“……服务你。”
因为耻感,最后三个字说的艰难,喑哑又晦涩。
佟瑞晓的回答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她并没有想要跟他发生任何,说那话只是想让他止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