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帝恍惚间发现:
“自己当老板和给别人打工,就是不一样啊!
自己当老板,虽说享受;但啥事情都担心,整天担心破产,到处应酬装孙子……
我这年纪轻轻的,都快愁白了头。
如今给人打工,感觉大不一样——啥事都不用自己去操心。
只管磨洋工。
混一天得一天。
这便是传说中的混日子吧?
嗯。打工,感觉也不错。
好像不见得比当皇帝差……”
赵桓此时的心情,如果被21世纪的打工仔看到;不知道会不会成群结队地穿越历史来胖揍他?
相比当皇帝做老板,他竟然更喜欢打工!
不过这真就是赵桓此时的心情。
从最初装死都不愿意当皇帝,到后来被动当这十四个月皇帝拯救大宋王朝;每天不是在被动应付打仗,就是在应付朝廷的内斗。
就没有一天安宁。
在赵桓的切身感受中,当皇帝,就是在给天下受罪。
还不如拜个实力强大的大哥,跟着大哥混日子来得清闲。
这也是他完全不在意代价和底线,也要跟金人和谈的个人原因。
赵桓,更多的只是想做一个永远不要长大的孩子。
更不想去担负天下。
但偏偏,天下的担子,就落到了他肩上。
以至于他能得出跟绝大多数人想象完全不一样的当皇帝滋味。
………
高合很快也被通知到。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全城抓白矾楼妓女。
听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高合暗自庆幸:
“幸好老子洁身自好,忍着没去嫖娼!
不过这些妓女,也太彪悍了点……”
抓捕白矾楼妓女的事,被金军当成“全城抄家借口”,联合开封府和朝廷官兵。
挨家挨户搜罗金银财宝,女人和工匠。
高合充分发挥自己的敲诈本领,对那些可能比较有钱的家庭,用现代人审犯人的模式:
把他们的家人,从上到下隔开,一个个威逼利诱;几乎都不用重刑,就能找到突破口——把他们埋藏到地里的银子,一堆堆挖出来。
便宜老子高俅一个人都藏了将近三百万贯钱。
高合相信整个东京城的钱,如果真的能全部找出来;那绝对是天文数字。
高合第一个下重手的对象,就是北宋第一大奸臣蔡京家族
虽然蔡京已经归西,且已经被赵桓抄过一边家。
但蔡京做宰相二十多年,奢侈腐化成风。
老百姓最后对蔡京都恨得在他的流放途中,谁都不卖吃的给他。
任他腰缠万贯,也被活活饿死。
这掌权20余年的大奸宰相,赵桓流放他时,抄他的家,只抄到几万贯钱和几十斤蜂蜜。
高合绝对不信,这货就弄了那么点钱。
高合相信他蔡家藏的银子,绝对比他高家多。
高合费一下午的功夫。
便撬开蔡家人的嘴。
在蔡家找到六个银库,其中所藏钱银财物,通过简单的清点估算。
就已经知道,大约有600多万贯。
一个蔡家抄出来这么多钱。
晚上汇报到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那里。
直接把他们惊呆。
要知道他们去年第一次来东京勒索,七八万人马折腾半年。
最后也只搞到200多万贯银钱。
宋国从金国手上购买燕云十六州,也只付出100万贯。
此前向辽国和金国纳贡,一年也就是四五十万贯。
一个人都已经死了的巨贪家里的地库,竟然挖出来600多万贯的钱银!
而且高合审问的方式确实有一套,根本不用重刑;分开一个个审。
找到相互矛盾的,就重点进攻。
很快就能找到突破口。
如果能把东京城有钱人都这样审一遍。
那他们这一趟,真的要发老财了。
此时此刻。
完颜宗翰和他的主要手下,才明白为何当初第一面,高合根本不顾同胞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请求带兵,帮他们在东京城抄家。
特么的,这么大的利益。
谁还跟你讲什么情面?
利益大到能养百万雄兵。
父子兄弟夫妻相残,都一点不奇怪。
高合的到来。
还真是让金军一喜再喜。
高合给他们的贡献大,自己的回报和地位,也水涨船高。
在目前的三个穿越者中。
甚至在目前整个中华天下,都已经是过得最惬意那少数屈指可数的人。
最难过的,是整个宋朝上下。
尤其赵桓。
听说蔡京家竟然抄出600多万贯钱!
脸上是一瞬间就换了几千万个五味杂陈的表情。
朝廷打仗,一个个都说没钱。
结果一个被贬过世宰相家里藏的钱,比皇室都还多!
听到消息的赵桓。
感觉好像吃了无数“咖啡豆”。
“唉……朕去年是不是找了蔡京的党羽去抄的他家?
竟然给朕弄来一堆蜂蜜!
银两不到5万贯,不及这厮真实藏银的百中之一!
看来我这个皇帝,败得不冤——周围全都是奸臣党羽!”
赵桓现在,也只能扼腕叹息。
世间的一切,都是得失守恒的。
有人难过,就有人喜。
你有多难过,就有人有多喜。
金军那边,发现这么大一笔财富,瞬间走出白矾楼的意外小悲情中。
晚上,他们大摆宴席。
为抄到巨额财产庆功。
也为高合表功。
另一边。
李师师带着白矾楼的581人,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
已经靠近洛阳。
他们在一处密林中休息造饭放马。
准备等天黑后。
绕过已经被金军占领的洛阳。
继续溯黄河而上。
………
翌日,清晨。
经过两晚一天的星夜兼程。
欧元他们这一路的先头部队,奔走二百公里,到达兖州治所袭庆府。
城门口有些混乱,欧元和郭京等人入城,也没人检查。
刺史是中央巡视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郭京、欧元一行,浩浩荡荡五十余人,一路走到知府衙门。
都没有任何正式接待。
欧元开始以为是郭京的官职不够大,地方官不想屌他;或者想给他摆个脸色。
等他们到达知府衙门。
发现衙门乱糟糟的,桌椅板凳乱扔着;垃圾尘埃遍地。
也没有一个人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