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天只顾看热闹,忘了买布了,今天去莫老板那里买些凉快点儿的布料,回去做几件夏装。”
池溪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艳阳高照,又是个大晴天呐。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她们在山上还稍微好些,但再过一段时间,等入了伏,穿着长衫长裤的,就有些热了。
突然好怀念以前的短袖短裤凉拖的日子。
等买了布回去,她就让她家小崽子按照她的要求,做几件短袖短裤,留着在家和睡觉的时候穿。
或者还可以让她家小崽子做几件吊带和裙子。
用来……
终于到了他们家阿溪不擅长的事情了,觉得自己能出一份力的祈以安,压根没有注意到他家阿溪笑得一脸别有用心的样子,兀自乐得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
“好!”
那乖巧的小模样儿,惹得池溪更加浮想翩翩了。
她家小崽子怎么能这么乖,这么可爱呢。
更想‘欺负’他了怎么办?
褚青川驾着牛车回来之后,出门之前还特意给祈以安和池溪找了两个斗笠,既能遮阳,压低帽檐,还能避免被村子里的人看清他们的长相。
只不过出村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引起了村子里一些妇人的好奇。
特别是刚一出门,池溪正准备抱祈以安上马车呢,从不远处就走过来了一位中年妇人。
那妇人衣着整洁干净,长相温和大气,人还没等走近呢,就听见她热情的冲着池溪……身后的褚青川打招呼。
“青川兄弟,我听成才说你借了牛车,要去镇上是吗?”
褚青川锁好门,上前两步,不着痕迹的挡在池溪和祈以安身前。
“对,湘云嫂子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我一块给你们捎回来。”
褚青川口中的香云嫂子, 她家男人参了军不在身边,公婆前几年也离了世,独自一个妇人拉扯着三个孩子。
加上这香云嫂子待人热情爽朗,还心灵手巧,经常做一些吃食送给周边的邻里。
在村子里的人缘十分的好,村子里的大小媳妇儿都喜欢跟她一起做活和闲聊。
所以村子里大家伙儿平日里都是能照应一些是一些。
池溪搂紧怀里似乎格外紧张的小崽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自从这妇人到来之后,她家小崽子就这么紧张呢?
难道这妇人以前也欺负过她家小可怜儿?
人就站在背后,祈以安也不敢贸然出声,只是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摆,示意等人走了再说。
香云嫂子跟褚青川交代好要买的东西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放到褚青川手里。
“就是这些东西,那就麻烦青川兄弟了,等回来了去嫂子家吃饭啊。”
褚青川也不多加推辞,接过钱塞进怀里,“好,那湘云嫂子就先去忙吧,等从镇上回来我再去你家送东西。”
“行,那青川兄弟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啊。”
说完正事,转身要走之际,香云嫂子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抹嫩绿色的衣摆,从褚青川身后露了出来。
那是身后之人的袖摆,做衣服的人还心灵手巧的在袖口绣了精致的图案。
这不是……
香云嫂子脚步一顿,褚青川察觉她的动作,他又借着放东西的姿势,往旁边错了错,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
“香云嫂子还有事吗?”
香云嫂子爽朗的笑着摆摆手,直接开口问道,“没事没事,就是好奇你身后这两位是……”
褚青川面不改色的信口雌黄道,“我表兄家的孩子,常年跟着家里人做生意,这次正好途经此地,就顺道过来看看我。”
香云嫂子心想嫁过来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家还有什么远房亲戚呢?
不过就算她心生疑惑,也没有再多加追问。
“那我就不耽搁你们,我先回去了。”
“香云嫂子慢走。”
目送香云嫂子走远,在池溪的提示下,祈以安才松了一口气,从池溪怀里探出头来。
池溪把人抱上牛车,俩人肩并肩坐着,褚青川在前面赶车。
池溪稍微掀高一些头上的斗笠,凑到祈以安身前,歪头看着他,小声试探道,“怎么做贼心虚的?祈宝你害怕她呀?”
马上就要走进村子了,祈以安抬手帮她把斗笠压了回去。
“阿溪说什么呢,我那不是害怕,我只是紧张,害怕香云婶子会认出来我罢了。”
“为什么?祈宝和那个香云婶子很熟悉吗?”
“香云婶子和我大伯家是邻居,我的针线活就是跟着香云婶子学的。”
池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啊,那这么说这香云婶子还算她家小崽子的师父呢。
池溪这人向来恩怨分明,有仇报仇,但也有恩报恩。
既然听这小崽子的语气,这香云婶子待他不错,看来以后也得想办法感谢了一下人家了。
“阿溪可能不知道,香云婶子是整个上阳村,或者说是方圆十里,绣工活最好的一个。”
“没有农活的时候,香云婶子还经常绣了东西拿到镇上去卖呢,”
看得出来,毕竟她家小崽子当初给她露一手的时候,着实惊艳到了她。
她家小崽子都这么厉害,那香云婶子这个当师父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那等我们端午我们包了粽子,我们就下山给褚大叔和香云婶子都送一些好不好?”
“好!阿溪真好。”
从村子里经过的时候,遇见不少人,祈以安压低帽檐,跟害怕见人的小猫似的躲在池溪身后。
反而是做贼心虚的小模样儿,更加引起了村子里村民的注意。
不少人都借着跟褚青川攀谈的功夫,趁机打听池溪和祈以安的身份。
只不过都被褚青川一句远房亲戚打发了过去。
等到褚青川驾车走远之后,村子里的人还在议论,褚青川他一个孤家寡人,从哪来的远房亲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