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东西狡猾的很!他在江南建了三座粮仓,给了每名副将各一块令牌,每隔十日,分别按需取粮!如此一来,再有虎符加持,这军中主帅迟早落入他手中!”
舒明义暗恨自己无能,守不住义父留下的根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万大军被他人一点点的蚕食。
“明心,嫁入王府后,你要想尽一切办法讨鸿世子欢心,莫让他的魂被别人勾了去。等姐姐嫁过去,祁慕彻底定了心,舒家军才不会旁落!”
“知道了!”舒明心敷衍地应了一声,满腔愤恨,阴鸷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姐姐,姐姐,什么都是姐姐,都是舒家的女儿,凭什么我只配为她铺路,做她的探路石?
“我会给你挑一队精兵做护卫。你可安排在暗处,必要时候用的上!”
舒明心总算在哥哥这看到了一点点良心。心里那股怨气又稍稍压下了片角。
“那我的嫁妆呢?”
说到嫁妆,舒明义有些愧疚。
在执掌舒家军之前,他只是一个左卫将军,每月俸禄不过几百两,加上军功奖赏,一年也难得存上几个钱。
舒家遭遇大难后,舒夫人将所有家产、铺面、珍藏,现银都给了苏明月当陪嫁,随后殉情自尽。现在的将军府,就剩一个空壳子,哪来的排面,给苏明心凑嫁妆?
“父亲和兄长走后,舒家没有进项。就连将士们的军饷,都欠了半年。我怕是无力给你筹备丰厚的嫁妆!”
舒明心一听,急红了眼。
“就算不能像长姐那般十里红妆,六十八抬总能凑出来吧!”
舒明义无奈的摇头。“是兄长无能!”
“四十八抬呢?”
回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这种憋屈和落差,能把人给逼疯。
没有嫁妆,还成什么亲?嫁个笑话吗?嫁给耻辱吗?
舒明心拔尖声音怒喊,“哥哥,我可是将军府的二小姐,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裸嫁?看着我被满京城的人笑话?你于心何忍?”
“明心,你放心,鸿世子送来的三十六抬聘礼,我分毫不留,全部给你当陪嫁带过去!”
“长姐也说,会给你二十抬,哥哥再给你凑十二抬,如此一来,六十八抬,也算体面!”
“哈哈!体面!好一个体面!”
阵阵寒意翻涌,舒明心眼泪倒流,在眼眶凝结成霜,对哥哥姐姐彻底寒心。
堂堂舒家军主帅,给妹妹的嫁妆竟然只有十二抬,还要勉为其难的东拼西凑,说得可真好听!
还有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好长姐。
她当初的嫁妆可是足足一百六十八抬,还有陛下赏赐的万两黄金,千亩良田,舒家的几十个铺面,好几处庄子,古玩字画珍藏,更是数不胜数。
陪她进宫,尽心尽力服侍了她整整四年,到头来只值个二十抬物件,还真是让人感恩戴德呀!
“哥哥,若是此次出嫁的是长姐,你会给她多少嫁妆?”
明明知道答案会很伤人,但是舒明心还是忍不住想问最后一次。
舒明义的借口,一如既往。“明月她是舒家嫡长女,身份不一样的!”
“哥哥说的对,明心会谨记自己的身份。努力在恭王府站稳脚跟,为舒家,拼一个锦绣前程!”
舒明心是笑着走的。笑的凄凉,走的决然。
月澜山庄出了百人命案被查封之事传到江南时,祁慕才收了第一批粮食。还有两个粮仓的未满,根本无法抽身前去料理。
“查到了没?到底是谁做的?”
莫拾握着飞鸽传来的书信,递上去。“世子,您自己看吧!”
祁慕晦暗不明的情绪里,出现了一丝不耐烦。“这才几天,她就给我惹了这么大麻烦,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信上只说碧云湖的那十几条命案,凶手未明。而庄子上那些万家姓氏的奴仆和壮丁,乃毙命于黑甲卫手下。
至于原因,只字未提。
别人不明,可祁慕却猜到。那十几人,多半是清月亲手解决的。
她的手法一向是直击要害。且早在半月前,派出去的人就回禀说,清月会功夫,且伤人的法子很特殊。
再联想去齐国公府前巷子里的那一记断阳脚,还有什么不明了。
杀人就杀人了,竟然还牵扯到了黑甲卫。莫非,她与那九王爷,又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越想,心情越烦闷。隐隐间,祁慕自然的生出了一些责怨的心思。
所谓娶妻娶贤。像她这样处处招惹桃花的麻烦亲,谁消受的住。
“吩咐下去,让八宝楼停了那边的膳食!”
虽说只是几道菜。可清月却看的很通透,鸿世子怕是有些不满了。
毕竟月澜山庄是他的产业。而曾经住在揽月阁的女人,是他爱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所以他生气,也是应当的。
为了躲避追查,清月连着七八日都闭门不出。可祁宴已经替她将祸事揽下了。
以前,人人皆知九王爷喜怒无常,好杀人。如今又多了一项恶名,杀人之后还要阉割,真是惨无人性。
消息传到幽兰宫时,曹心兰心中的恨意再次翻涌。她隐隐觉得,这事同万花郡那逃脱的小贱人脱不了干系。
曹家的断子绝孙之仇,决不能就此算了。
“红韵,传信给长公主。让皇隐卫去查一查,月澜山庄,近半月有无特别的女子出入!”
祁茵虽被贬为庶人,可自从与兰嫔二人联手后,有了银钱的支持,又重新赎回了公主府,只是换了门头,叫郡王府。
端的依旧是皇家威仪与荣耀。
陛下是褫夺了她的公主封号又如何?他的儿子宁肃依旧是郡王,女儿依旧是郡主。她骨子里流的是皇家血脉,岂能真正沦落为庶人?
是以,兰嫔的这点要求,挥挥手就替她办了。且皇帝已经松口九皇子与宁嘉的婚事,她们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消息传来后,兰嫔恨得咬牙切齿。
“没想到那个小娼妇在京城蹦跶了这么久,本宫竟一无所知!真是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