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被卸掉了。
大概是有人怕故意按响门铃会招来丧尸。
晏清敲敲门,很快,门后传来询问声,“你是?”
“你好,我想问下晏学明在这里吗?“
沉默。
没有人回应。
就在晏清以为那人不愿意搭理他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出现在门口。
壮汉一身黑色西装,冷冷地盯着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晏清又问了一遍。
壮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微微侧身。
他的身后,赫然站着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你是来投奔晏总的?你和他是亲戚?”中年男人和蔼可亲地问道。
“嗯嗯,他说他在这个度假村,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一栋。我见这附近就你那亮着灯,就找过来了。”
“这样啊,看来晏总还是一如既往地节省,连灯都舍不得开,来来来,你进来坐,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他。”
男人热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跟晏总那可是老相识了,你叫我蒋伯伯就好,你们不用太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
晏清和李文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蒋伯伯好。
“现在外面天黑了,你们又不是认识路,还是等晏总派人来接你们好了。不过你能敲响我的门,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
晏清露出男大该有的羞涩笑容,“是吗?那可真是太有缘分了。”
才怪!
找的就是你蒋立。
按道理,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应该互相认识。
但原主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住院疗养,晏学明害怕妻子孤单,就让原主也跟着一起出国。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原主一直都在国外上学。
因此,他也没怎么见过国内的这群“长辈”。
蒋立招呼晏清和李文坐下,“不知道你们从哪里过来呀,这么晚才到这里。”
晏清说得含糊,没有说自己从大学城过来,李文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蒋立挥挥手,站在一旁的保镖立马走过来,“你去通知晏总,说他亲戚过来投奔他了,建议他尽快派人过来。”
保镖点头,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屋子。
蒋立又让一名阿姨端上来两块三明治,“赶了那么久的路,饿了吧,先吃一口,现在情况特殊,只能用这个东西招待你们了,别见怪哈。”
晏清客气地道了声谢,李文虽然有些饿,但他看晏清没拿起来吃,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蒋立叹了口气,“不过,我听说,晏总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抽出时间来接你。要是他实在不能接你,你也千万别怪他。毕竟现在这世道,能吃上一口热乎饭菜都是难事 。”
看似好意提醒,实际上是在暗示他,晏学明很有可能不愿意接受他这个亲戚。
就晏学明的那股谨慎劲,肯定以为蒋立没安好心。
晏家向来一脉单传,不像其他家族有诸多腌臜事,更不会有不知趣的亲戚贸然前来投奔。
但晏学明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开这么久的车,一路寻到这个度假村来。
假如,他是来投奔晏学明的亲戚,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却被晏学明当众回绝,心里难免会滋生怨怼。
而从一开始就对晏清友好的蒋立,在这种情况下接纳他,定让他对蒋立感激涕零。
即便日后晏学明接回他,也难保他不会对晏学明有所怨言。
这步棋,可谓是用心良苦。
果然,
没过多久,保镖回来了。
“老板,晏总说他没有什么亲戚,还说这人肯定是骗子,建议您以后擦亮眼睛,不要被歹人欺骗。”
李文抿紧下唇,把自己过去能想到的忧伤故事全都想了一遍。
死嘴!
你可千万别笑啊!
晏清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一笑,“也是,我没有提前打声招呼,他肯定不知道我是谁,要不伯伯你还是把他的位置告诉我吧,我自己过去找他。”
“这么晚了,要不,还是我亲自送你过去好了。”蒋立一脸担忧。
保镖连忙劝阻,“老板,这外面现在没有路灯,万一引来丧尸怎么办,我们去送小兄弟就是了,您还是不要出门为妙。”
蒋立不赞同地摆手,“这有什么,末世了,总不能宅在屋子里,我又不是别的老总,一心只想靠着那些存货等待国家救援。”
瞧瞧,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
要不是看到地图上,这附近全是小绿点,他还真就信了保镖的鬼话了。
而且,整个度假村现在就他和晏学明两个老总,别的老总不就是指的晏学明吗?
晏清面上装作一副佩服的样子,配合道:“这怎么行,我一个小辈,哪能您亲自陪我过去,实在不妥。”
然而蒋立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穿上外套,“夜深了,我送你过去吧。”顺带看看晏学明过得怎么样了。
自从两人住进度假村后,就没怎么看到晏学明出门。
虽然他底下的人一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样子,但没亲眼看到晏学明过成什么样,他也不放心。
“好吧,那麻烦蒋伯伯了。”
老总都这么说了,再不配合,就是他不识抬举了。
屋外,银盘似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墨色的夜空,借着这朦胧的月光,几人沿着马路开了十来分钟的车,来到一栋别墅前。
保镖上前,抬手叩响了门。
很快,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打开门,“怎么又是你,我们老板没有什么亲戚在……”
话说到一半,男人的目光越过保镖,落在了蒋立身上。
瞬间,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也变得格外热络,“蒋总?!您怎么亲自来了?这是吹了什么风,把您给请来了!”
蒋立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仿佛完全不在意男人之前的不耐烦。
“我怕我的保镖传话传不清楚,给你们造成误会,所以就亲自送这小兄弟过来了。”
“小兄弟?”男人有些苦恼地挠挠头。
自己跟着老板这么多年,确实从未见过有亲戚找上门,这亲戚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难不成是蒋立的阴谋?
就在这时,晏清从李文身后探出脑袋,笑眯眯地喊道:“钟叔,好久不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