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一看,此时的大学生已经和半个多月前在农场卫生院看到的时候情况大不相同了。
那个时候人虽然瘦脱了形,但至少还面有人色,可现在看上去,除了还能呼吸之外,整个脸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他大伯把掀开被子一看,更是吓人一跳,原来两腿之上皮肤已经烂开,一阵阵的臭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难道说这是中了什么邪术蛊毒了?
他大伯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但是又不好明讲,只能对大学生他妈妈说,这病很严重,医院也治不好,他有几个偏方,说不定可以治,问他妈妈要不要给“大学生”用用。
他妈妈这个时候已经是没了分寸,听到有药可以治,当然忙不迭的答应,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一点儿都不治的话,也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于是他大伯下午就立马开始忙活起来,跑去药店买要用到的中药,为了怕被他爷爷知道,只好偷偷的去家里藏在柜子里的神坛里拿了一些炉丹出来,条件所限,需要的有些东西虽然没法全都配齐,但是必须的几样药已经都全了。
晚上大伯就回到大学生家里,叫他妈妈烧开一壶水,依次将各种泡进去,大约泡了半个小时之后,水已经变了颜色,再放入炉丹,所谓的炉丹,其实是用香灰再加其他的一些秘密配料做成的一一种驱阴解秽的灵药。
他大伯把药水调好之后,让大学生他妈妈轻轻喂他先喝一点,其余的用来擦身。
伤口擦洗干净之后,用纱布绑好。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依法擦洗换药,到了第三天,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已经大大的减少,这说明用的方法还是对路的,这就更加强了他大伯的信心,于是这天晚上又偷偷的打开柜门,想要拿点炉丹出来,没想到,柜子门刚刚打开,只听到一声喊,原来他爷爷被惊动了。
他爷爷这几天在上香的时候,已经发现了炉丹少了一些,因为在特殊的年代,基本不会用到这个东西,所以只要一少,就很容易发现。
可是他等了几天都没等到是谁拿到,决定今天晚上通宵等贼,没想到就等到他大伯了。
灯一开,他大伯被突然出现在背后的爷爷吓了一跳,他爷爷也被他大伯吓了一跳,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爷爷质问他大伯说现在老是拿炉丹做什么。
他大伯是个老实人,被我爷爷三问两问就把实情说了出来。
他爷爷一听觉得不像是他们汉地的法术,一旦弄的不好,就容易自己惹祸上身都说不定。
于是索性就跟着他大伯一起去大学生家看看。
好在经过几天的治疗,大学生的身体臭味已经慢慢的消退了,所以这个时候家里气味并不是那么浓,大学生他妈妈看到他爷爷来了,忙不迭的招呼坐下,一个劲的感谢,说是偏方治大病,救了他孩子的命。
他爷爷却一直眉头不展,走到床边,拉起大学生的手脚,仔细的摸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一直到回到家里才对他大伯说事情被他们给搞砸了。
大学生这病,明显是中了蛊毒了,至于为什么中,是哪一种毒,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原先大学生到底是年轻人,身体底子好,中了毒,身体自发抵抗,虽然看起来腐烂发臭,实际上毒只停留在表层,并没有深入肌理,结果后来被他大伯这半桶水的功夫一弄,表面的毒是给压住了,但是外面透不出来,就往里面发展了,现在毒气都集中在体内,如果再晚发现七天,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大伯听他爷爷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情况当然不能和他妈妈说,不然立马得闹翻天了不可。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光靠药没办法了,得搬到他家,符法和草药双管齐下试试看,白天肯定不能动,只有等晚上,没什么人了才可以行动。
于是就和大学生的妈妈说好了,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大伯背大学生去他家看病,临走时,他爷爷掏出一粒药丸,给大学生吞下。
第二天一早,爷爷一大早就出门去准备了,具体准备什么时间已经太久了记不得了,但是一直忙到黄昏才回来,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晚上基本八点一过,外面就没什么人了,大伯于是偷偷的将大学生背到他家,放在在床上躺平,他爷爷悄悄的点起香,门窗紧闭,怕被左邻右舍去举报。
然后他叫大伯将大学生的衣服全部脱去,用毛笔蘸着一种青绿色的汁,再他的全身画,上许许多多的符文,然后就坐在他的身边默默的持咒,可能有四十分钟左右,大学生突然全身抖动起来,照理说病成这个样子,根本没那么大的力气来动,一看人开始抖了,就示意他大伯将准备好的药汁从嘴里灌下去,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做法,反正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命给保住了,至于到底是什么毒,用了什么术,他爷爷到最后都没搞明白。
鹏飞长大后,接触到了一些南洋的巫术后,才发现好像和他大伯说的很像,有一年回去把这个事又说了一下,他大伯才恍然大悟说有可能,原来大学生那个时候,在农场劳动时,认识了一个印尼华侨的女儿,新国建立之后,有一批海外华侨,投奔祖国回来了,没想到遇到了上山下乡,两个天各一方的人,结果在农场认识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学生又和本地的一个女孩子好上了,因为大学生那个时候属于高帅富,追求的人也不少,后来就没和那个印尼华侨的女儿在一起了,也许那个女的从南洋回来,习得了当地的什么巫术,因爱而生恨,给他下了什么降头也未可知。
只是那个大学生遭此一劫之后,虽然一条命捡了回来,但是内脏己伤,身体大不如前了。
好像没过六十岁就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