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知卜说完,李生缘和江远山的眼神交错了一下。李生缘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赞同于堂主的想法。”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松香斋在平阳城的势力不小,若他真与那些叛国势力有所勾结,我李画铺断然容不下这样的伙伴!”
江远山则面露深思之色,缓缓说道:“松香斋与李画铺的合作关系,一直都很紧密,若想摸清楚松香斋的底细,除了从孙志杰那里下手,恐怕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孙志杰也不是个冒失之人,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再决定从哪里下手,否则的话,我担心他有所察觉,不利后来。”
“行谨到底是个谨慎之人,”于三娘轻笑了一声,“你别忘了,吕涛和哈提还在咱们手里。”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眼中更是透出一抹坚决,“如果松香斋真的和南疆勾结,李画铺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也会受影响,你和真如,可要早做打算呀!”
李生缘微微点头:“于堂主尽可以放心,我李画铺也不是只有松香斋一家伙伴。况且,行谨也囤了一些颜料,应付个一年半载没什么问题。”
“李二爷命真好啊!”于三娘轻轻笑出了声,“得了行谨这样的兄弟不说,还全心全意帮着你。”
李生缘浅笑道:“李某也就这点好命了。”
“这......”
于三娘听着李生缘话里的意思,正要追问,被江远山一句话打断:“真如,你莫要儿女情长。赶紧想想,到时候见了孙志杰,该怎么说才不被他怀疑。”
叶知卜见状,也补充道:“行谨说得有道理,咱们得想个计谋,争取一次成功!”
于三娘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有诸位全心帮助,我便放心了。”她顿了顿,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若是能通过试探孙志杰的方式,将吕涛身上的迷雾拨开,便能顺利解决平阳府的怪事了。”
李生缘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敬佩之色:“堂主谋虑深远,想来松香斋的秘密,定能在我们手中揭开。”
于三娘轻轻点头,心中已有了更为清晰的计划,她目光沉静,语气依旧坚定:“就这样决定了。此事我也不知如何帮得上二位,但有一句话,日后若是有任何用得着逍遥堂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话虽简单,却饱含深意。她深知,若想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取得一席之地,李生缘和江远山一定是挖开松香斋谜团的强有力人物。言外之意,她更是希望他们明白,逍遥堂期望能够与他们有更多互利的机会。
李生缘听后,微微一笑,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于堂主客气了!逍遥堂对我们兄弟的帮助,我们自是铭记于心,难得有机会报答一二,自然不该推辞。另外,六九兄弟秉性纯良,已与我们相处如亲人般,此时再说客气话,就是见外了!”
江远山则稍显沉默,但目光中也透着几分坚定,点了点头:“于堂主放心,此事我与真如必定尽力。”
于三娘笑了一下,看着三人微微点头。她一向心思缜密,一直以来都懂得权衡利弊。逍遥堂能有今天,可以说离不开她的谨慎小心。此时,她心中无比踏实,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三个男人的承诺并不空洞。
“谢谢,”她温声说道,“六九能得诸位兄长的呵护,是他一生的荣幸!”
李生缘和江远山相视一眼,心知平阳城的权力斗争远比他们所想的更加复杂。
叶知卜见几人已聊得差不多,主动起身告辞,李生缘和江远山也纷纷起身。几人寒暄了几句,告别了于三娘,走出了屋门。于三娘目送着他们离开,心中却并不完全放松。她站在门口片刻,直到几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回到屋内。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着帘子,带来了冬日的一缕清凉,让于三娘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将自己放进一张椅子里,眉头微微蹙起。突然,她大声喊道:“书砚!”
屋内静默片刻,随即书砚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恭敬地走了进来,站在于三娘面前,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于三娘望着他,眼神透出一抹冷峻:“书砚,书墨走了多久了?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书砚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回堂主,书墨已走了好一会儿,下山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人。现在,想来已到哈府附近了。”
听到这个回答,于三娘微微皱眉,心中的不安更浓了。她站起身来,步伐如常地走到书桌前,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这糊涂东西,怎么只给他带了两个人?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啊?哈府是什么人家!哈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赶紧的,给我下山一趟。”
她的语气渐渐不平淡起来,话语中还透着数不清的焦虑。
书砚低头,心知此刻他不能有丝毫的反驳。“堂主,您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他清楚,于三娘此时已经做出了决定。
于三娘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的光芒,她突然转身,朝门口叫道:“来人!”
很快,几个身形俊朗的男子走进了屋中。他们身上的气息沉稳,显然都不是初出茅庐之人。
“这几个人,你带下山,悄悄跟着书墨。”于三娘指了指这几名进来的男子,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地对书砚说道。说完,又对几个男子命令道:“你们几个,跟着书砚,下山保护书墨,若是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回报,不得有丝毫拖延!”
男子们齐声应命,迅速点头:“是,堂主!”
“书砚,不论发生什么,书墨的命一定是最重要的。”于三娘再度叮嘱,声音中透出一种难得的焦虑。
书砚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他走近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堂主,少爷那边,需要不需要派人跟着?”
于三娘微微一顿,侧过头来看向他,眼神深邃:“先不用管少爷。书墨的安危关系到我们整个逍遥堂的计划,现下他是最重要的!”
书砚心头一震,默默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不再多言,转身悄然退去。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宁静。于三娘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目光凝视着窗外,仿佛在沉思未来的每一个可能的局面。
“儿子,保重……”她轻轻地低语,心中的担忧愈发深重,薄雾中的平阳城,依旧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