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拉手走到后面的马车中,却见南宫溪正大咧咧地歪躺在莫离殇专属的白虎皮上,他一手撑着矮几,一手拿着贡品西域马奶子正吃得惬意。
那模样却是风流不已,邪魅不已,又俊美不已。
莫离殇愕然地看着他,却心中涌起了亲切之感,遂轻摇臻首宠溺地笑了笑。
但即墨离却不是这样了,他立刻沉着脸质问道:“你怎么会在我们的马车里?”
南宫溪全无被人嫌弃的自觉,仍是一脸自得的吃着葡萄,笑道:“太子休要恼怒,你也知道本皇子享受惯了,看了这些马车只有你们的马车还马马虎虎的过得去,再说了本皇子已经说了会按最豪华的包间付你们费用,既然要付钱的,当然就得找比较舒服的马车住了。”
“那你就应该去宗皇弟的或祖皇弟的马车里,那里更适合你!”
南宫溪听了扑哧一笑道:“太子这是小瞧本皇子的智商么?要说这西秦最尊贵的人除了皇上太后就是你明月太子了,那两位皇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马车的享用规格上超过太子你啊!毫无诚意啊,毫无诚意!”
说完大叹着摇了摇头,眼斜睨着即墨离,仿佛对即墨离的这番作为十分失望。
莫离殇见他巧舌如簧说到天去就是想赖到这马车里,禁不住笑道:“算了,他爱待在这里就让他待在这里吧。”
即墨离正待反对,南宫溪却拍掌道:“都说太子妃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为了表示本皇子对太子妃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本皇子给太子妃吹奏一曲吧。”
言毕,拍了拍手,也不顾即墨离与莫离殇反应,自说自话从怀中拿出一支碧绿的翠玉笛来。
莫离殇连忙道:“南宫皇子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不过这仙音还是不听为妙。”
“怎么?你嫌弃本皇子的吹奏水平么?”南宫溪听了脸色不愉地停了下来,斜睇着莫离殇。
莫离殇淡淡一笑道:“这倒不是,南宫皇子这么精明,本宫怕听了你的演奏后付不起费用。”
南宫溪愣了愣,半晌才挑眉道:“本皇子是这么市侩的人么?”
莫离殇很一本正经道:“看你追要车损费时的样子,让本宫很怀疑。”
南宫溪对着即墨离失笑道:“没想到太子妃居然是这等妙趣之人!”
即墨离冷笑道:“非常人非常方法对待。”
南宫溪手摸了摸鼻子道:“好吧,看来本皇子在这里惹人讨厌了,算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本皇子还是换车吧。”
说完轻身一跃,往后走去。
即墨离冷冷地看着他走后,才道:“他这又是唱得哪出?”
轻耸了耸肩,莫离殇笑了笑道:“谁知道他,不用管他,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海东青吧。”
“嗯。”即墨离点了点头,对着那老虎皮看了又看,神情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离殇不解地问道。
“这块白虎皮被他躺过了!”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道:“你这都要吃醋,他还是一个孩子而已,你想多了吧?”
“孩子?我像他这么大时,皇宫里的管事姑姑都来宫里教男女之事了。”即墨离没好气的冲口而出。
“什么?”莫离殇听了脸一黑,回头怀疑地看着他道:“听说宫里的管事姑姑教皇子时是亲身而为的,可有此事?”
即墨离自知失言了,连忙陪笑道:“这我哪知道,我把她们赶出去了!”
“真的?”莫离殇怀疑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即墨离连忙举起手道:“我对天发誓,再说了我是不是第一次,你不知道么?”
看他神情变得暧昧又带着挑逗意味,莫离殇脸一红,两只小手揪着他的脸肉,十分霸道道:“哪天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敢骗我,哼,看我怎么对付你!”
即墨离痛得呲牙咧嘴,从牙缝里挤出讨饶的话道:“绝无此事,不信你可以去问任何一个宫人!我要是有经验,咱们大婚那天我能跟饿了千年般让你一夜没能休息么?”
莫离殇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脸更红了,啐道:“没个正形,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手却放了下来,其实她当然知道即墨离不可能与任何女人有所瓜葛,只是想到前途多变,苦中作乐而已。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即墨离无赖道:“我不但说得出口还做得出来。”
“你不是当真吧?”莫离殇吓了一跳,这可是在马车上,要是他真发起疯来,明天她就不用见人了。
“哈哈哈……”即墨离见捉弄到了莫离殇大乐,得意道:“谁让你怀疑我,吓到了吧!”
莫离殇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轻道:“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想想怎么办解决现在的危机吧!”
即墨离无所谓道:“有什么可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现在咱们身在旅途,说一切都是枉然,不过我已经传令下去,让得意楼的精英迅速过来,并让车队加快速度尽快进入南国边境,到进了南国边境,南宫溪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跟我无关了。”
莫离殇沉吟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不能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为今之计只有闹大!”
“闹大?”即墨离眼睛跟着一亮,拉着莫离殇的手道:“快说来听听!”
“是的,现在藏着掖着反而让敌人容易下手,干脆咱们就明目张胆,向东国的人大肆宣扬南国的十三王爷南宫溪在我们的马车上,这样东国的海东青就算是想装作不知道都不可能了!只要他知道了那就好办了,我就不信他敢毫无顾忌当着东国的百姓,当着天下人的面下手暗害南宫溪!”
“妙计,此计甚妙,如此我们就化被动为主动了,他东国与南国虽然有嫌隙,可是还未恶化到光天化日之际杀害南国皇子的地步!而且我们这般大张旗鼓一番,逼得他还得派兵力来保护咱们以免落人口舌,这样的话,就算是南国的那帮人有什么狼子野心亦不敢稍加妄动了!”
“是啊。”莫离殇微微一笑,终于吁了一口气,才道:“不过这如何告诉众人呢?”
即墨离却邪恶地一笑,道“这你不用太费心了,主意你出了,下面出力的活由我来做吧!”
“你?”莫离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我感觉你笑得跟狐狸一样?”
即墨离一咧嘴道:“你伤我心了,竟然把我跟狐狸那种动物相比!”
莫离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道:“对不起啊,我不该把你跟狐狸比。”
“那还差不多!”
谁知道莫离殇的下面一句差点把他气得吐血,只听莫离殇道:“你可比狐狸狡猾奸诈多了!”
“你!”即墨离气得脸一黑,一把拽过莫离殇道:“现在让你尝尝被狐狸咬的滋味!”
说完吃起豆腐来。
莫离殇一面躲一面笑道:“你就算是狐狸也是色狐狸。”
“好,我这就色给你看!”
他一个饿虎扑羊扑了上来。
两人嬉笑打闹了起来。这时马车突然一颠,震醒了两个缠绵忘我的人,莫离殇先是一呆,随后用力的推开了他,忙不迭地整理着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服,嗔道:“你……”
即墨离亦是有点尴尬,他可以放荡,可以不在乎,可是他不能不顾莫离殇,要是他刚才真的情不自禁与莫离殇亲热了,到时世人会责难莫离殇妖孽祸国的。
他抱歉的看了眼莫离殇道:“对不起离儿,我有些忘情了。”
莫离殇听了他的话,心中比蜜还甜,低喃道:“傻瓜,你能为我动情,我欢喜的很呢!”
“什么?”莫离殇的声音比蚊蝇还低,饶是即墨离武功高强亦未能听得明白,他以为是莫离殇还在怪他呢,禁不住着急道:“下回我一定不敢了。”
莫离殇甜甜一笑,这回声音却是高了点,道:“我并未怪你!”
“不怪我就好!”即墨离听了如释重负,随即坏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下回我还可以么?”
莫离殇一愣,随即一个爆栗甩向他的额头,就知道男人宠不得!
即墨离大笑着逃了出去,道:“我去布置去。”
待即墨离走后,莫离殇才半躺在榻上,脸上泛着桃红,想着刚才两人差点就擦枪走火,竟然又是甜蜜又是欢喜,还有些后怕。
过一会她听到外面变得喧哗无比,仿佛是过节般的热闹非凡,竟然听到了舞狮的声音还有大呼南宫溪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震耳欲聋。
她轻轻地拂开了窗纱,一见之下,傻了眼般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只见沿途一群狮队在车队两侧舞得十分起劲,而靠近车马之处每隔十米站了一个穿着暴露的花娘,手中拿着一束花,马车一经过就叫道:“十三皇子,奴家在这里!”
她的唇狠狠地抽了抽,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样,我想得这个办法好吧?”就在她欲找即墨离时,即墨离却笑嘻嘻地钻进了车中。
“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只是告诉这些花娘,南国皇上最宠爱的十三皇子南宫溪喜好美色,尤其爱东国花娘的妖娆与风骚,此次来东国就是欲从花楼中选十名花娘为妾,所以全城的花娘都出动了,至于那些舞狮人倒费了我一些钱,一会跟南宫溪算账去。”
莫离殇听了啼笑皆非,南宫溪不就是坐了下白虎皮么?即墨离至于这么祸害他的名声么?
她又打开窗纱看了一眼,回过头差点吐了出来,对着即墨离道:“这是花娘么?怎么还有六十多岁的人当花娘的?”
“噢?”即墨离听了亦凑过去看了看,一见之下喷笑不已,只见一个六十的老妪浓妆艳抹,竟然穿着肚兜亵裤,捧了一束花大叫道:“南宫皇子我爱你!”
“哈哈哈……”
莫离殇亦忍不住失笑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咳咳,没办法,谁让南宫溪魅力无穷呢?”即墨离得了便宜还卖乖,很无耻的取笑道。
两人一边看着一边笑着,虽然即墨离这番做为不怎么地道,但不可否认,这下要人不知道南宫溪在西秦的马车上都不行了。
“不过前面一段路比较荒野,亦小心有人借着贼盗生事。”莫离殇笑了一会又担心道。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
“什么办法?”
“到时你就知道了。”
一直到地处人烟稀少之处,可是那人声却依然络绎不绝,莫离殇不禁奇怪了,她打开窗纱看向了外面,只见后面一人沿途不停地洒着铜钱,所以竟然跟了数千之人在不停地捡钱。
“你真败家!”莫离殇放了帘后禁不住埋怨道。
“嘻嘻,放心吧,这些都算到了南宫溪的账上了,待回到西秦后,估计他还得倒找我钱呢!”
“十万两黄金还得倒找你?你狠!”
“嘿嘿,这洒了多少钱还不是我说了算!”即墨离很无耻的笑。
后面马车的南宫溪不自觉地全身冷了冷,不知道谁在算计他。
一路上竟然十分的太平,居然安全地进入了南国的国境,莫离殇与即墨离终于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
“唉,这人是平安的,不过南宫皇子的名声却被你毁了一半了!”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看着即墨离,道:“现在各国都认为南宫皇子好色不说,连男风都好上了。”
“扑哧”即墨离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无辜道:“我怎么知道东国的男人这么疯狂,居然跟着花娘一般袒胸露臂的夹道相迎?”
“不是你做的手脚么?”莫离殇怀疑的瞥了他一眼。
“你真冤枉我了,这事还真不是我干的!”即墨离抵死不承认。
“真的?”莫离殇不甘心地又看了他一眼。
终于他轻笑了声道:“好吧,我承认,我只是让人跟其中的一个花娘说,南宫皇子不仅好女色还好男风,哪知道那个花娘的嘴不紧,竟然立刻宣扬了出去!”
“你确定你那属下不是找的大嘴巴花娘么?”
“这就不是我管辖的范围了”即墨离耸了耸肩笑得很贼。
莫离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睚眦必报,南宫溪不过坐了下她的白虎皮,他就把人整成这样!
知道莫离殇的心思,即墨离却正色道:“你莫以为我无聊,其实如此做法南宫溪还得感谢我才是!”
“呵呵,说来听听。”
“那南宫溪表面上是受了南国皇上的宠爱,可是你亦知道南国的南宫霸可是有数十个儿子,为什么会偏偏这么喜欢南宫溪呢?这帝王的爱可不是什么好事,弄得不好就是利刃,而且不只一把,也许是数十把,不知道哪天这数十把刀就会一齐扎到南宫溪的身体里。”
莫离殇沉吟道:“你是说南宫霸其实是恨着南宫溪的,有意让南宫溪成为众皇子的靶子?”
“哼”即墨离冷冷地笑了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凡是我的话,我是决不会表现地这么明显,这么放纵地宠爱于一个皇子的。何况这个皇子的生母身份更不高,只不过是个昭仪,更何况这个皇子还身后全无背景势力,这不是把南宫溪往死路上逼么?”
“如此说来,南宫溪能活着倒是不易,更说明他他不单单!”
“呵呵,什么手无缚鸡之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在吃人的皇宫中活到现在?”
莫离殇听了眼波轻闪,不知为什么心底涌起了怜惜之意。
“皇兄。”
这时外面传来即墨耀宗的声音。
“三皇子。”即墨离跳下马车提醒道:“现在进了他国,我就是医官蟾宫。”
即墨耀宗立刻心照不宣的改口道:“噢,蟾大人,眼下进入了南国边境,南国的赵守备听说十三皇子在咱们的马车上,请咱们去南国的驿站休息。”
“三皇子,现在这个车队以你为首,这些小事你做主就行了,免得让人看出破绽去!”
即墨耀宗微微一愣,哂笑道:“倒是我失策了。如此蟾大人,本皇子告辞了。”
即墨离微微一笑,转身钻入了马车
莫离殇笑道:“你这个皇弟真是无所不用及,他这么细心的人会不注意这些细节么?分明是想得了你的话,以后遇事就自己作主了,要是做得好,就是他的功绩,要是做错了,却把脏水往你的身上沷了。”
“呵呵,他就这点小心思,倒不足为虑!我怕只怕这趟旅途后就增长了他的野心,人就是这样,在皇城中处处受压,他做什么都得受制于人!现在就不同了,他能作主了,这种被压抑了很久后能扬眉吐气的感觉,会让人食髓知味的。”
莫离殇摇了摇头叹道:“这就是权力,一旦拥有,就放不下手了。”
即墨离却深情地看着莫离殇道:“你放心,不管将来我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能让我放不下手的始终只有你!”
莫离殇回首嫣然一笑,小手抓住了即墨离的手道:“我相信你!”
两人深情依依,目光缱绻,如此美妙的时刻却偏偏有人不作美,只听外面传来南宫溪似笑非笑的讥嘲声:
“蟾大人好大的架子啊,两位皇子都下了马车,您却还稳如泰山,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啊!”
莫离殇轻笑道:“报仇的来了!”
即墨离脸色一变,拉着莫离殇的手慢慢地钻出了马车,讥嘲道:“这真是奇怪了,南宫皇子一路上风光独好,应接不暇,居然还有闲心关心我一个医官的事。”
南宫溪却充耳不闻即墨离话的嘲弄之意,只是笑道:“呵呵,入我南国,本皇子当然得尽地主之宜了,所以自然要热情些。”
“那皇子应该跟西秦的两位皇子亲热才是,在下一介医官当不得南宫皇子这般热情。”
“呵呵,好说好说。不过本皇子身体虚弱正好想找医官看看,听说蟾大人是神医,不如请蟾大人帮着医治一番如何?”
“你们南国没有医者了么?已然到了南国还有本官下手的份么?”
“南国倒也有些名医,可是却远水救不了近火,既然有蟾神医在,本皇子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你说是不是?”
“你真要本官为你医治?”即墨离的眼中冒火,摆明了威胁之意。
可是南宫溪却毫无自觉,笑得云淡风轻。
莫离殇定睛看了看南宫溪,赫然发现这过了十日,南宫溪眉眼下略有怠色,似乎身体变得更差了,联想到他是受了伤上了西秦的马车,难道这十几日他竟然没有休养好?
这时只听南宫溪就坡下驴道:“如此多谢了。”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直接谢了,那意思却是逼着即墨离答应下来。
即墨离脸一冷,没想到这个南国的皇子倒是十分放心,竟然能将身体交付于他国太子,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这算不算别人对他人品的认可呢?
莫离殇笑道:“既然如此也得安顿下来再作疗伤打算,总不能就在路边仓促行事吧?”
“这个自然。”南宫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复杂莫名,随即甩袖而去。
莫离殇看着他的背影,眉轻轻的皱,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对她有敌意,但她却又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矛盾的亲昵感?
“离儿,走,这些日子累着你了,咱们去驿站大吃一顿!”
莫离殇听了失笑道:“听你的口气倒像是饿虎下山似的。”
“你说得亦不差矣!”即墨离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看着莫离殇道:“今天终于不用住在马车上了,嘿嘿。”
他的笑声让莫离殇一下面红耳赤,这个色狼果真是动了色心,一路上虽然搂搂抱抱,吃吃豆腐,毕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这下好了,今夜注定不是平静的夜了……
南国的守备为了拍南宫溪的马屁,居然没有在驿站请大家,而是将众人请到了他的府中,此处虽然地处偏僻,但守备府中却是应有尽有,十分地富丽堂皇,即墨离作为医官也在被请之列,而莫离殇自然是跟随其后,那守备自然是心照不宣,以为莫离殇是蟾医官的侍妾,假扮侍女跟随马车而来的。
席间觥筹交错倒是热闹非凡,即墨离不怎么跟人交谈,只是不停地夹菜给莫离殇,惹得南国的赵守备亦另眼相看了,他见西秦的两位皇子对即墨离言语中很恭敬,认定是即墨离必是西秦的神医,遂亦起了结交之心,讨好地笑道:“蟾医官对小妾倒是贴心,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即墨离听了冷声道:“莫姑娘不是本官的小妾,是本官的师妹。”
“噢,失言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赵守备被即墨离的冷气流一激,身上打了个激凌,他没想到一个医官还有这么强大的气势,遂讪笑着打了个哈哈。
即墨离不再理他,只是与莫离殇细心的挑着鱼刺。
那赵守备见此也不再理他们,免得再讨没趣,两人亦乐得当隐形人般吃得自在。
这时赵守备手掌轻轻地一拍,进来了数个美貌的女子,那些女子见过即墨离后先是眼睛一亮,都争相往即墨离的身边而来,赵守备见了立刻用力的咳了一声,那些女子才醒悟过来,再看其余众人,还有南宫溪长得俊美异常,虽然年纪看着尚幼,但不妨碍她们爱美之人,于是各个都拥着往南宫溪身边而去。
“芙蓉,你陪着南宫公子就行了,你们陪另几位公子。”赵守备见各位美人争着往南宫溪身边去,即墨耀祖脸色已然不好了,心想亦不能得罪了西秦的皇子,连忙将人员进行安排。
那芙蓉听到点了她的名,顿时心中欢喜,立刻娇滴滴地坐到了南宫溪的身边。
其余几个才各自在即墨耀宗,即墨耀祖及赵守备的身边坐下,还有一个刚欲坐到即墨离身边时,被即墨离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动了。
即墨耀祖见了立刻笑道:“哈哈哈,蟾大人爱妹成痴,不喜欢旁的女人,本皇子却不一样子,却独爱各种美人,来,小美人,来本皇子这里。”
那个美人听了连忙坐到了即墨耀祖的另一边,即墨耀祖将两个美人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即墨耀宗则是淡淡地笑,不拒绝也不亲近。
而南宫溪却斜眼看了看身边的女子道:“太丑了吧。”
赵守备听了愕然,有些委屈道:“这可是咱们这的花魁,下官特意让她来服侍公子的。”
“就是丑!”南宫溪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句,自顾自地喝酒了。
赵守备有些尴尬的看着南宫溪,这时即墨耀祖嚷嚷道:“赵大人你这就不厚道了,南宫公子是贵客,难道本公子就不是贵客了么?这么漂亮的花魁却不给本公子?”
“怎么会,您身边两个亦是花魁,不过却是前两任的。”赵守备的口气中明显有些敷衍了,他本来就没想跟西秦有什么瓜葛,这守边疆的大臣跟他国皇子有勾连不是找死么?只是十三皇子在,他才敢接待的。
“既然是前两任的肯定就是不太新鲜了,估计都玩得残了,既然南宫公子不要,不如那个也给本公子吧。本公子独占三花魁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赵守备心中鄙夷,脸上陪着笑道:“这个得南宫公子说了算。”
“你去陪那位公子。”南宫溪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对她命令道。
那花魁十分哀怨地看了眼南宫溪后才恋恋不舍的走向了即墨耀祖
“来吧,美人,别看南宫公子长得好,他可是爱男人的,你还是跟着本公子,一会包你在床上爽得叫爹叫娘!”即墨耀祖十分猥琐地拉过了那花魁,一把将她摁到自己的腿上,手伸入了她的衣内开始摸了起来。
“兄长!”即墨耀宗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即墨耀祖,冷声提醒道。
即墨耀祖听了从女子怀中抬起了头,淫笑道:“憋了十几天了,本公子先泄泄火,一会再来。”
说完拉着三个女人往后院而去。
赵守备不屑地看了眼即墨耀祖的背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叫来了小厮在他耳边耳语了数句。
于是宴席上一度沉默,只听到轻不可闻的咀嚼之声。
“我吃饱了”莫离殇放了筷子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即墨离放下筷子对着即墨耀宗道:“各位我等先行告退了。”
即墨耀宗立刻点头笑道:“这一路蟾大人辛苦了,莫姑娘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本公子也吃饱了。”南宫溪见两人欲走,也准备离开。
这时赵守备急道:“南宫公子稍等,下官还有一个惊喜要献上!”
“惊喜?”南宫溪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赵守备。
“是的,马上就到了。”
这时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恭声道:“大人,寒玉带到了。”
赵守备大喜道:“公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噢”连莫离殇也不走了,转头看向了门口,不知道赵守备这么积极地为南宫溪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一见之下,莫离殇差点笑出声来,只见门口走进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那眼如秋水,腰若约束,千般妖娆万般风情,这如果是一个女人倒是绝色美人,让人我见犹怜,爱惜几分,只是可惜却生错了身,那人竟然是男人!
“公子,这是伶人馆里刚来的小倌,还没开过苞,还请笑纳!”
赵守备见南宫溪呆呆在站在那里,以为南宫溪是看呆了眼,顿时大喜,心想,外面所传果然不假,原来十三皇子好男风犹胜于女色。
南宫溪见那伶人正花枝招展的向他走来,才反应过来,他唇抽了抽道:“这就是你要送给本公子的惊喜?”
赵守备谄媚地笑道:“不知道公子可满意?”
“呵呵,真是惊喜!”南宫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赵守备。
赵守备喜不自胜,激动不已,这拍马屁的最大功效就是拍到人舒服,否则花大钱办不成事,而他花小钱却得了十三皇子的心,到时以十三皇子在皇上面前的宠爱程度,美言几句,他还愁不能在这里多呆几年么?这里山高皇帝远,他就好比土皇帝,就怕皇上把他调走呢!
“这位公子,让奴家服侍你吧!”那伶人款款走到南宫溪的身边,向南宫溪身边靠了过去。
南宫溪嫌弃的躲了过去,对赵守备道:“你的心意本公子领了,只是今日本公子身体有些劳累,明日再说吧。”
“那……”赵守备呆了呆,不知所措,又道:“不如让他帮皇爷敲敲背什么的?”
“不用了,本公子今夜想清静一些。”南宫溪沉吟了一下后道:“不过既然赵守备这么有诚意,本公子也不能驳了你的好意,今夜本公子就借花献佛,将这个伶人送给西秦的三公子吧!”
即墨耀宗听了唇亦抽了起来,连忙谦虚道:“本公子不好此口,还是南宫公子自用吧。”
“三公子想哪里去了,南国的伶人都学有松骨之术,这一路上本公子得三公子照料,心存感激,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所以想让此伶人为三公子松松骨,放松一下而已,三公子倒想歪了。”
“呃……”即墨耀宗愕然无语,吃了个哑巴亏,这南宫溪就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报复他们西秦到处宣扬南宫溪好男风之事,可是这关自己什么事?这全是即墨离做的好事,怎么他这么倒霉被南宫溪给惦记上了?
想归想,脸上只得讪笑道:“如此倒是本公子多虑了,既然如此受之不恭了。”
说完愤愤地带着那伶人走了。
赵守备见了有些不高兴了,但后来却自作聪明认为定是南宫溪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公然玩倌人,所以假装呢,于是也就平衡了。
不管怎么样这礼是送出去,南宫溪享用也好不享用也好,总得承他的情了。
即墨离与莫离殇见没有好戏可看了,于是笑着回后院去了。
“很好笑么?”南宫溪跟着他们一起闪进了客房,看莫离殇唇间还未来不及收回的笑意,顿时没好气地问道。
“呵呵,赵守备倒是个知心人啊!”即墨离笑得很邪恶。
“呵呵,难道即墨太子嫉妒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前面就是林郡县了,那里盛产小倌,本皇子出钱为你叫一个如何?”
即墨离十分毒舌道:“谢了,你留着自用吧!毕竟没有成亲的人性取向总是异于常人的!”
“即墨离!”南宫溪十分恼怒地瞪着即墨离,那眼神竟然要杀人般的凶狠。
莫离殇见了暗暗心惊,于是走到南宫溪面前道:“看你眉宇间透着暗青,你可是中了毒?”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莫离殇一说,立刻松懈了下来。南宫溪看了眼莫离殇,神情有些别扭,过了半晌才道:“确实中了毒,我吃了些解毒的药,但好像还有些余毒,所以最近有些力不从心。”
“这在南国了,你为何不找南国的大夫给你医治?”
听了莫离殇的话,南宫溪有些怒意道:“你们愿意帮我医就医,不愿就算了!”
“嘿”即墨离斜睨着眼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南宫溪听了有些无赖道:“你坏了我的名声,难道帮我医伤不应该么?”
即墨离听了不乐意了:“怎么?你还赖上了我们不成?不要以为我们是傻瓜,你本来就是来我们车上避难的,我们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的,你不思感恩倒还怪起我们来了?”
“嗤”南宫溪嗤之以鼻地讥道:“我才不信以你明月太子的智商会只想出这种最邪恶的办法来救我!你分明是在捉弄于我!”
即墨离语塞了塞,只是冷笑道:“信不信由你!”
“好了,不要争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吧。”莫离殇见南宫溪此时少了些故作的老成,多了些应有的单纯,一股柔情迅速泛滥起来了,她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把这个南宫溪与她无缘的弟弟相提并论,但她知道南宫溪是绝不可能是她弟弟的,她的弟弟早就死了,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是南国的皇子。
听了莫离殇的话,南宫溪微微一愣,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才别扭着:“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看我的身体?”
莫离殇听了一愣,挥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啐道:“小鬼头,我虽然是女人,却没把你当男人,你充其量只是个男孩!”
被打得南宫溪却呆了,他呆傻的看着莫离殇,多久了没有人这么亲昵地打过他的额头了,那种记忆仿佛是前世般的遥远,一股暖意涌上了他的心头,蓦地,他眼中凝聚的暖意又化为冰凌,莫离殇是他的仇人之女,他不能被她的表相所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