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狼嗥,透着一声比一声的尖锐,又一声比一声的急促,让莫离殇心底一沉,这是头狼召唤的声音!
她已没有心思欣赏谷下的人间炼狱,此刻她的心已然飞到了远处……
风般的速度,迫不及待的心情,匆忙间她慌不择路,只知道从哪最近就往哪走!无数的山石横亘于前,茂盛的树木阻挡于前,脚下还有长满尖刺的灌木丛。
一路奔走一路伤痛,凌厉的石尖,尖锐的枝杈将她的衣服撕扯开一道道的裂口,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肌肤,随即泛出血色的嫣红,慢慢在白色的亵衣上绚染开来,若一朵朵红梅海棠,美而凄厉。
那灌木尖刺更似无数小兽的牙齿,不停地撕扯着她的裤子,只一会裤角泛起了红云,只是这云却如此的刺目。
而她已然不知道疼痛了,发疯似地得狼群之处奔去,那里有她的爱人,她一辈子的依靠!
她曾说过,她不需要他的保护,她要与他并肩,可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她不在他的身边……
她,心急如焚……
终于到了即墨离的栖身之处,可是入眼之处满地血腥,残肢断臂,他的衣服已然成无数破碎在风中吹拂,而那些狼群正在撕扯着,撕扯着一段人体的肠子。
“啊!”
她凄厉地尖叫,目眦俱裂,锥心的痛迅速漫延开来。
她晚了!她还是晚了……
这一刻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晚了?
如果注定要死,那就让她与他死在一起吧!
她呆在那里,脑中一片昏乱,呆滞地看着群狼一个个呲牙裂嘴,伸出血红的舌,那腥臭的口水正在不停地流着,黑暗中它们的眼泛着绿幽幽的光,阴森,残忍,恐怖!
他们正在争抢着,吼叫着…。
“即墨离!”
她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血一下弥漫了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那却泪却是红的……。
血泪!
“我要杀了你们!”
她折了一根硕大的树干,势若疯虎地冲了上去,此刻的她已然失去了理智,全然凭着本能在杀着。
正在撕扯着血肉的群狼闻到了新鲜的血腥味道,又被她扫得一片狼籍,疼痛不已,顿时激起了头狼滔天的怒火,它嚎叫一声,召唤了更多的狼群,那些狼立刻放下了口中的食物,凶残无比形成了圆形,将莫离殇包围起来,然后前赴后继地冲向了她。
她已然疯狂了,没有计谋,没有了冷静,她全部沉浸在即墨离丧生狼口的痛苦。
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这么一个聪明绝伦的人,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这么一个月般高洁的人,没有死在阴谋之中,没有死在沙场之上,更不是死在敌人之手,却是死于这此畜牲的口中,被它们分而食之,连个全尸也没有。
这样的情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受的,在那瞬间她的心已然停止的跳动,痛得几近麻木。
她痛入心扉,恨不得自己死去,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血亦不住地往下滴,她的眼中盛载了疯狂的怒意……
“啊……啊……”
她悲痛的嚎叫着,肉体仿佛被割裂般的痛,似乎有无数的小刀在不停地割着她的肉,可是身体上的痛却比不上心头的痛,每痛一次,他的面容就深邃一次,他的笑容不停地在她的脑中闪现,那温柔的眼神不断地在她的脑海盘旋,他仿佛还活着……
就在这时他伸出了洁白的手,似乎是在向她召唤……
“等我,明月……”
她喃喃低语,眼中现了一阵的迷惘,她这时忘了群狼,忘了危险,向即墨离慢慢走去,手慢慢的伸出,她洁净莹润的手与他透明的指就快要接触时,蓦得她的脚一疼,她一下清醒过来,低下头一看原来一只儿狼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脚背,肉翻见骨。
“畜牲!”
这种情景一下刺激了她,让她想到了这群畜牲也曾这般的咬着即墨离,兀得她双目如血,泛着狰狞的怒意,吼道:“你们想吃我的肉么?你们说是不是你们吃了即墨离?是不是?!是不是!”
她再次拿起粗杆扫射着群狼,一面疯狂地叫嚣着,所到之处,那狼发出哀嚎痛叫,顿时肠穿肚烂,或被拦腰扫断。
“你们敢吃了他,那么你们就死吧!”
血刺激了她的神经,她戾气满身,如魔如鬼,周围万里雪飘千里冰封,除了杀气还是杀气,此刻的她已然入了魔,仿佛傀儡般没有了思想,有的只是机械般的杀戮,此刻的她已然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思考,全身的血液都充满了狂怒的奔涌,她的脑中只知道一个字,那就是杀!杀!杀!
地上血流成河,蜿蜒成无数条小溪,那暗沉的血色仿佛地狱中的血海,泛着森冷的阴霾,天上漫天飞舞的依然是血,无数的血如雨滴般顷泄而下,纷纷洒洒,侵袭着山中的空灵,分不清是她的还是狼群的。
那树枝已然断得只剩一截了,只露出了尖锐的头部,可是莫离殇已然不管了,她眼直直的,眼中除了狼没有别的,手只是不自觉地杀着,见一只杀一只,见一双杀一双!
狼的数量慢慢地减少,她的力量也在慢慢地消失。
终于只剩了最后一只头狼,它呜咽一声转身欲跑,莫离殇睁着血红的眼睛怒吼:
“你想跑么?你做梦!”
她陡然对准了头狼扔出了树杆,那头狼十分敏捷地躲了过去,微一跳动间,只深深的扎入了它的脚中。
“呜呜……”
它仰天悲鸣了数声,然后悲愤凶残地看向莫离殇。
恨不得立刻咬断她的喉咙,吸食她的鲜血,撕开她的皮肉替它的子民们报仇。
可是即使这样,这狼依然保持着警惕性和强悍的生命力,它不再逃跑了,它决定与莫离殇斗争到底。
它慢慢地转着,围着莫离殇来回转着,它是狡猾的动物,它是在消耗莫离殇的体力,它要和莫离殇比拼速度。
莫离殇眼狠狠地盯着它,却惨然一笑,她知道这次是活不过去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然没有力量与它抗衡了。
她步履蹒跚地踱到了即墨离刚才躺的地方,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睡过的土地,竟然温暖无比,似乎他的体温借着土地传到了她的手中。
她痛苦不堪,眼一眨不眨地伸出了手,那手颤抖着,若飘泠的小花,白得透明的指轻轻地抓起了一块血染的布,那是即墨离亵衣上的布料,上面鲜血还未干,那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泪流满面……
唇轻吻着这布上的血迹,她痛不欲生……
“即墨离,等我,我来陪你了。”
干涸的唇轻触着这块布,透过血腥有着淡淡的兰花清香,那是即墨离身上的味道,她眼光柔和,将半边脸紧贴着这块珍贵无比的布……
这时头狼猛得发起了进攻,它冲了上去,尖锐的牙齿对准了莫离殇的喉,莫离殇猛得眼光如刀,怒吼:
“是你,都是你!你吃了我最心爱的人,我今天也要咬死你!”
她凶残暴戾地抓住了狼的前肢,任狼尖爪狠狠地穿透了她的肩膀,牙极为快速地穿透了儿狼地咽喉……
头狼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离殇,每次都是它一次次地咬穿猎物的喉咙,可是这次它竟然被猎物咬穿了自己的喉咙。
它仰天长啸,目露凶光,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从莫离殇的肩上拔出了锋利的前爪,向着莫离殇的心脏处划去……。
莫离殇死死地咬住它的喉咙不闪不避,她唇间含着笑,眼透过狼身看向了远方,那宇宙天穹之中,似乎即墨离正笑着向她飘来,他依然是笑得如清风般飘逸,衣袂飘飘,恍若神仙,他伸出了双臂迎向了她……
“啪”
就在那狼爪就要插入她心脏之时,狼身一下离她而去。
恍惚间,她看到一道黑影从头顶上的树间摔了下来,那是一张惊恐莫名的脸,而脸的主人居然是即墨离……
眼一黑,她沉入了无边的黑夜。
热!她浑身都热得冒火,唇龟裂地无法合上。
她痛苦的辗转着,呻吟着,身体不自觉地寻找着阴凉的地方。
终于她本能地靠入了一个怀抱,那怀中凉凉的触感,让她浑身舒坦,她如小猫般将脸埋入其中,鼻间立刻充斥着兰花般的幽香,那香味是即墨离身上的……
即墨离!
这四个字一下刺痛了她,她痛苦的皱紧了眉头,不愿意醒来,怕醒来后踵而来的就是灭顶的痛苦,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只是贪恋地将身体紧紧地贴着梦中的他,那感觉真是太真实了,让她舍不得离开一丝一毫。
“唉”
她似乎听到了即墨离怜惜的轻叹,那声音更是让她依恋。
水,一滴滴地水滴入了她的唇间,一下湿润了她的唇,顺着她烧灼得快冒烟的喉间进入了她的体内,她贪婪地吮吸着,不耐的挣扎着,似乎是嫌水太少了太慢了。
像是感觉到她的不耐,那水嗖地离开了她的唇,她抗议地噘了噘唇,这时一声轻笑从她的耳边传来,水,好多的水溢入了她的口中,让她欣喜的吮吸着,直到没有一滴后。
“唔……”男人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内,竟然是即墨离的声音。
她想这真是太美好了,如果能这样一辈子,她情愿是不要醒来,永远生活在梦中,永远有他的陪伴……
一口又一口,终于她解渴了……
“小野猫,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忍不住了。”
他沙哑性感的嗓音如清风般拂过了她的心尖尖,痒痒酥酥,麻麻酸酸……
眼猛得睁了开来,映入她眼睛的是她魂牵梦萦的脸,是即墨离的脸,上面的横七竖八的划伤依然历历在目,他深情无悔的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紧紧看了他一眼后,又眨了眨,然后猛得抓过他的手,放在唇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即墨离一声惨叫,痛呼出声:“小野猫,你咬错了,这是我的手!”
“咬得就是你!”
她突然间清醒了,这正是即墨离,而她亦没有死,太好了,两人都还活着。她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状似疯癫。
忽然握手成拳,没头没脸地冲着即墨离狠狠地打了过去,打得他又叫又喊却不躲开。
“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没有死!你这个坏蛋,你可知道你吓死我了?你这个王八蛋,我打死你,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省得我伤心了,省得我为你哭干了泪!”
莫离殇一面打一面发泄着,她自从以为即墨离被狼吃了后就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就如一根绷紧的弦,微微一碰就会断掉,如今突然放松了,她一下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了,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即墨离见她这样心疼的要死,哪还顾得上躲避,只是一把抱住了她,不停的劝慰着:
“好了,小野猫,是我不对,我是混蛋,我是坏蛋,我不该没有死,不该骗你的眼泪,骗你的感情!我就是那王……”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十分真诚地看着莫离殇道:“我不做王八蛋行不行?”
“呃……”
莫离殇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又气极而哭。
这回她不打了,用手狠狠拧住了即墨离的腰肉,拧得即墨离呲牙咧嘴却不敢动弹,她泣道:“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逗弄我!你耍我耍得很开心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差点为了你而不想活了么?”
见莫离殇又哭又骂的楚楚可怜模样,即墨离顿时连肝都疼得抽抽了,哪还顾及有的没有,他忙不迭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是王八蛋……”
他想只要顺着她那么她就会开心些,就不会哭得这么伤心了吧!
“你!”
谁知道莫离殇听了不喜反怒,气的伸出纤指指着他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希望我去偷人么?”
“我……”
即墨离懊恼地挠了挠头,眼中全是无奈,叹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好吧,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总行了吧!”
她听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才如突然泄了气般躺在了他的怀里,手用力的围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腹中,闻着他的体香,一时间无比安心。
良久,她才轻叹了声道:“我不是做梦吧?我真怕这是梦,梦醒来时却发现你根本未曾出现。”
“傻瓜,不是梦,梦哪有这么真实?要不你再咬我一口?”
他温柔的环住她,手轻梳着她如云的发,经过两场恶斗,她的发早就凌乱如茅草了,那丝般的发因着失血变得有些枯燥,但是他依然如珠如宝,轻轻地梳着,生怕弄断了一根……
“嗯,梦中的人哪会有人的温度啊!听说梦中的人亦不会有感觉。”
他微微一僵,苦笑道:“小野猫,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男人?还是个爱你至深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你要是女人我能看上你么?”
莫离殇丢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只有强忍着心头的旖旎,运功克制沸腾的血液,谁让他这么倒霉爱上了这个小魔女呢?谁让他让她伤心了呢?她是有意的,在报复他让她伤心了。
他看着她小脸通红,似五月的牡丹,美而极妖。
就在濒临极限之际,他猛得推开了她,眼冒火的看着她,额间青筋直冒。
她亦好不了多少,劫后余生,她亦多了份冲动
这时山风吹来,变得冷了,亦冷却了两人如火如荼的热情。
她勾起薄唇笑道:“不错,看来以后能抵抗得女人的诱惑了。”
即墨离只觉眼前一黑,感情她这是在锻炼他的意志力啊!
于是他小心翼翼道:“小野猫,以后这种惩罚还会有么?”
“嗯,鉴于你这么招女人喜欢,为了锻炼你坚强的意志力,我会时不时地训练你!”
即墨离欲哭无泪,这时他突然对一句名言深有感触,那就是“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你是怎么脱险的?”
莫离殇终于恢复正常了,不再逗弄即墨离了。
即墨离舒了口气,抹了把冷汗道:“你走了后,我闲着无聊,看身边的柳条颇长,又极为坚韧,所以想编一个吊床,到晚上你就可以睡上面休息了。我刚编完就听到狼的脚步声,于是将吊床的一端先甩到了树上,怕到时被这些狼弄脏了,你睡在上面就不干净了。”
“你真傻,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知道好好的休息还编什么床?再说了在这荒山野岭了哪有这么多的规矩?”
莫离殇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听了莫离殇的话,即墨离微微一笑,柔情更盛道:“我说过,只要有一分的可能,就要尽我的力量让你过得最舒服。不过,幸亏编了这床倒是救了我的命呢!”
“噢?快说给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我本来以为是几只狼,却没有想到来了一群狼,也幸亏你拿了毒汁与树枝给我,倒让我一下解决了不少狼,可是狼却越来越多,我杀狼都杀得手软,加上失血过多,慢慢地就有些头晕眼光,力竭了,就在我眼见着就要被群狼吞噬时,居然来了两个人,两个身穿藤甲的人……”
莫离殇听到此处惊呼一声:“啊……”
“怎么了?”
“是清王手下的猎豹队队员!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原来如此,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啊,没想我即墨离倒是深得天顾,那两人本来是想要杀我的,没想到却帮我的大忙,他们冲进来后被狼群围在了里面,想出就出不去了。而这时我却趁着狼群全神贯注于这两人,将刚做的吊床有长绳的一头绕过了粗壮的树干,然后把自己绑在吊床上面,然后凭着手臂上的力量,将自己吊到了那树上了。”
莫离殇听得目瞪口呆,这其间真是惊险无比,但凡有一样差了即墨离此次就小命完矣!
想到这里,她抬头感激地看向了这棵救了他命的参天大树,那树离地有四五十米之高,华盖如荫,应该是活了上千年了。
幸亏即墨离聪明,又机缘巧合做了吊床,否则别说即墨离脚不能动就是能动时,他亦不容易跃到这么高的树上。
“我到了树上后,就再也没有了力气了,但凭着一口气我看着那两人被群狼撕裂了,才陷入了晕迷之中。可是晕睡中我总是听到有群狼的嘶吼,还有你的声音,于是我告诉自己,快醒来,快醒来,终于,我醒来了,却看到了差点让我丢魂失魄的场面,我看到那狼竟然要将尖爪刺入你的心脏!于是我挥出了长藤的一端,用尽全力将那狼卷了出去扔到了山崖壁上,看着那狼脑浆迸裂……”
“所以你救了我,然后自己又摔下来了?”
莫离殇恶狠狠地瞪着他,突然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做什么?”他护住了衣襟,不让她看。
“做什么?检查一下,有没有被母狼非礼了!”
她一本正经地说了句,随后猛得撕开了他的衣服,上下打量一番,待看到又新添了一道道血红的狼爪印后,心疼地怒吼:“你难道不知道如果你为了救我而死了,我亦是活不了么?以后你再敢这么鲁莽,我就不嫁你了,省得到时还得守寡!”
“下次不敢了,宝贝,你一定要嫁给我。”
听到了莫离殇的话,即墨离慌不迭地求饶,见莫离殇气慢慢消了才道:“救你是不错,不过我却没有摔下来,又是那吊床救了我,我竟然忘身上缠着吊床,所以就在离地一尺之时,那吊床将我吊住了,然后慢慢地断了开来,我就只是相当于从一尺的高度掉下来而来,所以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他顿了顿道:“这吊床真是帮了我大忙,我现在只要将一头甩上树枝,另一头绑着我,我就能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了。不过,就是这床被我糟蹋得不成模样了,你今晚是睡不了。”
看着他遗憾的眼神,她眼一酸,泪流了下来,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我?让我看看你的脚,有没有移位?”
“我没事,我的脚自始至终没有用过力,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你脚上的伤口吧,那狼咬得很深,怕以后要留下疤痕了。”
“怎么?你还嫌弃我不成么?”
“我哪敢?只要你不嫌弃我现在破了相,我就阿弥陀佛了。”
他说完,温柔地脱下了她的鞋袜,露出白如嫩笋的小脚,只是小脚的脚背上肿成馒头大小,当中两个尖洞触目惊心。
他先是温柔地用水擦拭干净,然后将唇凑上了她的脚背,她猛得缩回,惊道:“你做什么?”
“这狼牙是有毒的,如果我不帮你吸出血,怕你感染了。”
说完他埋首将唇凑上了她的脚,开始认真的吸了起来。
一口一口,直到那血变得更加鲜红,他才停止了吮吸,唇变得有一搭没搭地吻着,那小心谨慎,珍惜不已的样子仿佛是捧了个绝世珠宝般。
“喂,你做什么?”
她的小脸通红,如果刚说是吸毒血,那么现在算是什么?
“我在帮你疗伤!”他理直气壮的回道。
“这是疗哪门子伤?”她气结。
“这叫情感疗伤法,曾看过一本书说了,如果人情欲澎湃之时,有止痛的作用,所以……”
“所以你在调动我的激情是么?”她斜着眼危险地眯了眯了。
他奸笑,突然手中的小脚丫一滑,用力将他踹了个大仰巴饺子,她娇斥道:“满嘴胡言!”
“嘿嘿。”他手一摁地,直起了身,拽了拽树藤将自己瞬间移到了她的身边,舔着脸笑道:“娘子,将来为夫每天给你洗脚。”
“神经病,我每天洗澡用不着洗脚。”
她白了他一眼。
他大喜道:“那太好了,我每天给你洗澡如何?”
她无语,盯着他半晌才摇头晃脑道:“怪不得人说饱暖思淫欲,这话在你的身上十分地贴切。”
“哪里,我还没吃饱”
他作出十分委屈的样子。
“受不了你了。”
莫离殇摇了摇头,慢慢地站起来抓起了一只狼,扔入了土坑中,然后将枯树枝堆在了上面,将一个火种扔入了树中。
她做完这一切,回到了即墨离的身边,然后十分自然地靠入了他的怀中,享受着夜的宁静。
“你说咱们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可好?”
他抱紧了她,闻着她发间的淡香,眼看向繁星点点地夜空,柔声问道。
“好。”她轻应,手抱紧了他。
“到时我弹琴,你舞剑,我们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你是嫌寂寞的话,咱们就生几个孩子,生个十七八个,到时就好玩了。”
“扑哧”
她脸羞红的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母猪么?还生十七八个?”
“母猪?天下有你这么漂亮的母猪么?”
“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她猛得抬起头,杏眼含威地瞪着他。
“当然是夸你,哈哈。”他大笑。
“这好倒是好,不过你脸上的伤缺了一味药,如果不治的话,脸就破相了。”
“左右就你一人看,丑也好美也好,我也不在乎,我一个大男人的要这么漂亮作什么?”
他倒是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又道:“我丑了也好,省得你老担心我被人觊觎了去。”
“臭美,谁担心你了?你要是敢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直接咔嚓了你。”
“好吧,趁着你还没把我咔嚓了,我先把你吃了。”
“唔……”她挣扎着。
他轻语低喃道:“小野猫,真想把你变成我的,从此将你绑在身边。”
她意乱情迷道:“那就把我变成你的吧……”
他猛得一震,情欲泛滥的眼中染上欣喜,激动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她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全是坚决。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火?”他眼中的火焰跳动的更是激烈。
“也许……”她眼神有些挑逗道“难道你不愿意么?”
“该死的,你居然说我不愿意?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浑身发痛,爱你爱得刻骨铭心?你这可恶的小野猫,居然还说我不愿意!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我是如何愿意的……”
不是她有意要勾引他,而是因为她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怕这一切都是梦,她想要跟他真实的接触,借身体的激情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真的都还活着……
月变得有些朦胧,黑夜变得更是幽深,花鸟鱼虫变得寂静,而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背景,他们给这所有的宁静中投入了春情点点。
“不”
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力离开了莫离殇,两人的衣服已然有些狼狈,他却在关键时刻停住了。
“怎么了?”
“你还没有及笄,该死的,为什么你还没有及笄!”他睁着通红的眼,却狠狠的用拳打在了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