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慕容涛身上的伤处理好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慕容嫣双手抱胸坐在他的床边,冷眼看着他。
慕容涛因为受伤流了不少血。
脸色有些惨白。
他抿着唇,面对慕容嫣的冷暴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
“你什么时候发现雪儿有问题的?”
慕容嫣像看白痴一样看他。
冷笑一声,“呵,看来你今晚脑子里的水还是没晃完。
我五年前差点被她捅死,可你们都不相信。
今晚看了那些证据以后,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慕容雪会伤害你们父子几个吧?”
慕容涛眼里闪过是悲痛和愤怒。
“不是不愿意相信。
而是无法接受。”
慕容嫣站起身子,抛下最后的重磅炸弹。
“还有你更无法相信的。
更无法接受的。
等你见了那个人,你才会崩溃。
你才会发现这些年一直都活在谎言里。
而那个生你,养了你几年的人,一直活在地狱里。
如今,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慕容嫣的话再次让慕容涛一愣,“什么意思?”
这话,在白浩那里的时候,老三也说过。
但他当时根本没当一回事。
如今这个亲妹妹又再次说出来。
不得不让他引起重视。
他们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妹妹刚刚说生他,养了他几年的人。
生他的人除了妈妈还能有谁?
可是妈妈不是去国外治疗鼻子和腿了吗?
又怎会……?
慕容涛根本理不透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慕容嫣冷眼扫了他上半身一眼,“穿上病服,跟我来吧。
等见了她,你的世界会颠覆的。”
慕容涛抬手艰难的将病服穿在身上,身体有些虚弱,但还是咬牙跟在慕容嫣的身后。
……
十几分钟后。
慕容嫣将他带到张海露的病房。
因为夜已深。
张海露已经睡着了。
可她的手,还紧紧的抓着慕容嫣的手机,生怕被人拿走了。
慕容嫣站在张海露的病床前,对身后的慕容涛说,“你看看床上这人。
好好仔细看看。
你发现了什么?”
慕容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
一看,他瞬间震惊地瞪大双目。
这人虽然瘦骨如柴。
但那张脸,和妈妈太像了
“她是谁?”
慕容嫣看着病床上的人,眼里闪过心疼。
那是来自原主本能的身体反应。
这一刻,她的声音有些悲凉,“病床上躺着的这位。
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张海露。
而被你送出国的那位。
是她的孪生妹妹,张海霞。
从我出生以后,真正的张海露就被张海霞被掉包了。
妈妈被她囚禁在骄山村的一个地下密室。
从我出生到现在。
28年。
她整整被囚禁了28年。
是萧卿闫的人发现她的。”
……
随后,慕容嫣将张海霞为什么这么做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下。
慕容涛听完,不敢置信的倒退几步。
身体摇晃了几下。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血色尽无。
比起得知爸爸和大哥,老三被慕容雪所害。
病床上的人的身份,以及她残酷的遭遇,才让他无法接受。
慕容涛双目猩红,突然喉咙一股腥甜,“噗……”
他喷出一口鲜血后,捂着胸口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人。
胸腔那股子愤怒,如炮竹般在身体里噼里啪啦的轰炸,火焰四处蔓延……
“咳咳……”
“噗……”
气急攻心的他忍不住再次咳出一口鲜血……
慕容嫣嫌弃的上前一把抓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粗鲁地把他拧坐在椅子上,一把撕开他胸前的病服,掏出几根银针扎在他的胸口……
针扎了一会儿时间后,慕容涛才感觉胸口松了一口气,呼吸顺畅了些。
……
等慕容嫣将银针取下后,他随意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人。
他的眼眶泛起雾气,拼命的忍着不掉下。
沙哑的嗓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心疼。
“萧卿闫怎么找到她的?”
慕容嫣淡淡道,“萧氏最近打算建造度假村。
选的地址刚好是张海霞囚禁她的那个村子。
他那天去考察村庄环境的时候,在路上意外发现本该在医院张海霞出现在那边。
当时她捂着鼻子,手上都是血。
后来听说是鼻子断了。
并且,张海霞的腿没有废。
她一直都是装的。”
慕容涛想起来了。
她鼻子断的那天。
她还打电话给他说,她是不小心从病床上摔下来摔断的。
可笑的是他当时又心疼又自责。
过了良久,慕容涛才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将眼里的泪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会替她讨回公道的。
张海霞对她所做的,我会千百倍的还给她。”
随后,慕容涛站起身,身上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
一身煞气仿佛地狱归来的使者。
那冰冷的气息,让慕容嫣瞬间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被凝固。
仿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长大了。
变得成熟稳重。
他再次抬眸看向慕容嫣时,眼里的悲痛不在,只有歉意,“嫣儿。
以前,是二哥眼瞎。
让你受了委屈。
以后不会了。
我的公司,我会继续开。
我倒要看看,把慕容家踩入地狱的这些人,要如何从我手里得到他们想要的。
张海霞哪里,等天亮后。
我就停了她所有的卡。
要不了几天,她就会自己回来的。
她和慕容雪欠慕容家的。
我会一一讨回来。”
慕容嫣耸耸肩,“我拭目以待。”
……
另一边酒吧。
莱克面前堆了一堆空酒瓶。
可他还在一杯接一杯的继续喝。
十天!
那人只给他十天的时间。
他真的要为了微儿,害慕容嫣吗?
可慕容嫣不死,微儿就逃不过那人的控制。
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相处几年的知己。
他要如何抉择?
他想到慕容嫣的不拘小节,为人坦荡,就感觉自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想到那两个孩子眼里露出的失望,他就心疼得呼吸困难。
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但他是真的喜欢他们的。
可他,最终还是辜负了他们叫他‘爸爸’的那两个字。
他一口气干掉一瓶酒,酒水洒在他胸前,将黑色的衬衫打湿了大片。
他痛苦地捶了捶头,“慕容嫣,你告诉我。”
“我该怎么办?”